史少言的伤慢慢好了起来,花楚君的心终于放下来。
史老夫人那里也着实惦记着儿子,见史少言没事了,难免要叮嘱上几句,多是要注意身子,万不能不管不顾的往出跑。
花楚君听到这话时,知道史老夫人多少是怪自己的,眼见着儿子为了儿媳连命都不要,哪个当娘的不是即心疼又是心里泛着苦涩的?
好在史少言情商高,对史老夫人这样说,“伯母,府内奸细如此狡诈,我是故意设的这个局,如果我不真受伤,又怎么会引出府里的奸细?那咱们都不安全,伯母放心,我心里有准。”
史老夫人听了这话,不再提史少言受伤的事,骂起人面兽心的冯婆子来。
一片乌云都散去。
府里安静,府外的人却时常有人来探问。
首先来的就是二皇子。
二皇子在史府里也走得惯了,来了直接到垂花门处等人通报。
皇子都来到垂花门了,原该是要去迎接的,花楚君以有病在身没动,在自己正房院站口迎接的二皇子。
纵是这样,二皇子还有些受宠若惊,“哪里敢劳动史夫人大驾。”
“哈哈哈。”花楚君干笑着,心道,你装什么装。
花楚君将二皇子迎进正房。
史少言坐在正座上,见二皇子进门,扶着椅子扶手站起来,被二皇子按了下去,“你起来做什么?你是因为我带着出去受的伤,我这心里不好受着呢,快坐下。”
史少言顺势坐下来。
二皇子望着史少言,“看着气色是好多了,再养养吧,背上有伤可不能大意了。”
史少言点头。
二皇子转头又看向花楚君,“史夫人也受了惊了,改日我一定设个赔罪宴。”
花楚君笑了,“可不能说赔罪,要不哪天我去长和驿馆玩吧。”
二皇子的笑容一僵,“史夫人还真喜欢去那。”
“怎么不喜欢呢?我这辈子还没被那么多女人围着服侍过,想想都激动。”
二皇子眯起眼睛来。
你是乔装改扮的男人吧?
送走二皇子,又迎来邵本良和三小姐。
邵本良直呼姐姐、姐夫,花楚君看着一脸肥腻的笑容就哆嗦。
“我们也是听岳丈说姐夫病着,特来探望。”话都让邵本良说了,三小姐一直在旁边沉默着。
史少言和花楚君都懒得和邵本良多说话,邵本良说什么,两个人都简单回答,四个人的会面成邵本良一个人在说话。
邵本良却一点不尴尬,碎叨了半天,才要带三小姐离开。
三小姐起身看花楚君一刹那,眼圈就红了,花楚君知道三小姐过得不好,想到最开始都在未嫁时,三小姐还曾想着挤进史府当填房。那时的她也是活泼话多的。
一个婚姻真的能改变一个人。
“三妹妹今天就留下来住吧。”花楚君忽然对邵本良说,“我们姐妹也好说说话。”
邵本良没想到花楚君会提出这个要求,他愣了一下,又笑道,“改日吧,我家娘子还在府里学着中馈呢。”
三小姐听了邵本良的话,也委婉的拒绝了花楚君的好意。
史少言的身体全好后,花楚君在家也有些坐不住。她和史少言说想去天下药铺看看,史少言也知道花楚君从羊几山回来后,就只在家,没怎么出去。好不容易出去一次,还遇到刺杀这种倒霉事,于是点了头。
花楚君带着秋水和几个侍卫去了天下药铺。
马车停在天下药铺那条街的街口,花楚君和秋水走着去天下药铺。
还没进天下药铺,花楚君就听到里面闹闹吵吵的声音。她停住脚步仔细听,就听里面有人在喊。
“你们天下药铺说是有医女的,也有医女来了几日,怎么就不来了?不只是这样,你们还今日拖明日的,你们就是故意雇个人把我们骗来,然后骗我们的药钱!”
“对对,我们女人难道要让你们这些大男人问审自己身上的病?那岂不是让你们白占了便宜了?!”
“就是,今日你若是不给个说法,我们可就和你们没完!”
花楚君听着才知道,原来汪驰然已经默默为自己背负了许多。
花楚君转头往出走,秋水跟在她身后,小声说,“夫人咱们回府是对的,您现在去只会受伤。”
花楚君没作声,径直走去一旁的杂货铺子,买了个簸箕,又向人家店主借用茅厕。
秋水不明白花楚君要做什么,没一会儿,花楚君从茅厕里出来,簸箕不见了,花楚君凭空多出个隆起的肚子来。
秋水傻了,呆呆的望着花楚君隆起的肚子,那衣服幸好是齐胸襦裙,不然真就罩不住肚子了。
“夫人您这是……”
“平息事端去。”花楚君道,“我要让那些欺负天下药铺的人内疚、惭愧。”
花楚君喜滋滋的抚住自己的腰眼,想起现代当医生时看到孕妇的模样,现学现卖晃着“大肚子”向天下药铺走去。
闹事的人在天下药铺还没散去,掌柜正在不停的解释着,什么“医女是夫人,人家是有急事才不能来的。”
可是吵闹的人谁会听这些话。
花楚君迈着小方步走进药铺。人未到,声先夺人,“都闪闪了,别碰到我才是啊!”
正吵闹着的人们都回过头,看到一个孕妇走了进来。
掌柜看清是花楚君还是一怔,急忙上前,“夫人啊,您怎么来了?”
花楚君抚了抚自己的肚子,“我不是听说闹事了嘛,都是因为我才出了这样的事,我能不来嘛。”
花楚君说着转身面向人群,“众位啊,听我说一句,我是这里请的医女,可是我真的不方便总来,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我怀孕了。”
花楚君说着露出幸福的闪着母爱光辉的微笑。
“可是呢,我不能安心养胎了,我听说大家因为我好几次都来到药铺,我感谢大家惦记我。父老乡亲们,姐妹们,你们也有妻儿,也是女人,自然知道其中的艰难,我也苦啊。但是我还要坚持着来药铺为你们看病,连孕吐都不能好好吐,我实在是……”
花楚君说着,张着嘴干呕起来。
一群人立马自觉的闪出一块地方供花楚君吐,以求别溅到自己身上。
这时,人群中有个女人说,“都是女人家,人家又是个孕妇,咱们可不好这么逼着人家呢。”
一个人说话,其他也慢慢响应了,都说只想来看病,没有逼近花楚君的意思。
大家开始退而求其次,“那神医女今日能不能看诊了?”
花楚君扶着肚子,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样,“那今天就看七八个人吧,先看那些自觉排队的。”
这话一出马上有人要求排队,再也没人来闹事。
花楚君抚着她的孕肚走进问诊室。
汪驰然早在里面听到花楚君说话的声音了,他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他本想出去,只是听到花楚君来了,他就没动。没成想花楚君还真会演戏,装起孕妇了。
“你还真会啊。”汪驰然无奈的摇着头,看着花楚君那洋洋自得的模样,他又忍不住笑起来。
花楚君越演越像坐下来时还抚摸着肚子,“叫一号病人吧。”
病人就这样排队进来看病,花楚君看了八个病人,就宣布要回家了,因为她腹中的孩子在不停的踢她。
“八成是坐久了,我可要回去了。”
病人还指望着花楚君有空再来,只得说“要她小心着身子”的话。
花楚君和秋水走出药铺时就刮起了风,秋水扶着花楚君疾步向马车走去,只是还没走到马车雨就下来了。
这雨之大把街上的人都浇得逃走了。
雨来得猝不及防,花楚君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掀起衣服,从里抽出簸箕扣在脑袋上,看得秋水被浇了一脑袋的水,而花楚君连头发都没湿。
“你也应该拿簸箕装孕妇,”花楚君一边往马车上跑,一边对秋水说,“你看,簸箕是不是用上了?咱们主仆双双当孕妇平息事端去,你说说多好,还不怕下雨了呢。”
秋水快哭了。我的主子啊,我可不好意思拿簸箕装孕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