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就听宫道上传来阵阵马蹄声。
二皇子举目望去,一匹白马载着一白衣白面的男人而来。
那男人白衣胜雪,头发被竹簪绾着,马蹄踏起的风扬着男人衣裾,暗夜中片片白影,看似男子踏雪而来。本是文弱的直裰,就这样被他穿出临风威严的将军姿态。
只是刹那间,男人就来到众人面前,他将缰绳一勒,手上虽没持武器,说话声音也不高,却自带威慑之力。
他说,“束手就擒吧。”
二皇子瞳孔一缩,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史少言,我料定你会来!”二皇子猛的把身边的花楚君拉了过来,“你最好仔细看看这是谁!”
二皇子抽出剑来,剑横在花楚君的腹上,脸上扬着近乎疯狂的狞笑,“史少言,花氏在你心中有多重要,我太清楚不过。我知晓你这么久了只有这一子嗣,这孩子又是花氏所孕,现在我倒想赌上一赌,你愿不愿意立时看到一尸两命的下场!”
史少言连眉毛都没动一下,脸上没有一丝波澜,“皇城里全是我的兵,你根本逃不掉的。”
二皇子将剑一横,剑刃朝着花楚君的肚子,花楚君所穿襦裙被剑刮开了一个口子,人群里发现惊呼。
二皇子愈发得意,“我赌,你敢赌么?”
皇上身边的罗妮高喊起来,“你们男人的事凭什么要拉上一个怀了孕的女人,就是在我们宁蒙国,这样的男人都不算是个男的!”
二皇子将牙一咬,“我只要活命,哪管什么女人男人?史少言,你听好了,快护我离开皇宫,不然,你的女人和孩子就全没命了!”
史少言看着二皇子,竟然笑了,笑罢,他道,“要杀便杀,动手吧。”
二皇子一愣,“史少言,你装得出来,可我并不相信,花氏待你情深似海,你对他也极为宠爱,你现在告诉我你不在意她,你这就是……”
二皇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史少言不耐烦的打断,“我让你快些动手!你不就是想杀了花氏么?杀吧。而且我还不怕告诉你,我早就厌烦花氏了。从入我史府以来,便扰得我内宅不宁,我的妾室都被她要么杀要么遣走,可有一个留下的?若是说情深意重,我和我那几名妾室相处时间更长些,无论哪个都比和她情深。你也是男人,你难道喜欢这样的女人?”
史少言的一席话让周围都安静下来,“平日我对她好不过做做样子,我为臣子,难道要把宠妾灭妻的把柄授于他人之手?今日这里,除了陛下就只有我,其他是我的部下,再有就是你和你的部下,你也该看出来哪些人是不会说出去,哪些是死口吧?动手吧,王爷,我还忘记告诉你了,花氏腹中之子是她中毒后怀上的,这个孩子本就活不成,王爷替我动手,全我仁义之名,在下谢过了。”
史少言说着,朝着二皇子拱拱手。
二皇子仿佛第一天认识史少言,他瞪着眼睛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二皇子不知道说什么,有人可知道说什么。花楚君也不顾二皇子的剑,指着史少言骂开了。
“史少言你个王八蛋!你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好好好,你就是记恨我打发你的妾了,可是有什么话你不能和我说?非要在这生死关头说给我听刺我的心?史少言你就是忘恩负义的王八羔子!你不是个人,你是个小狗把大门!”
史少言也怒了,他对着叫骂的花楚君冷笑一声,“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也想得到我的青睐?你为庶出,你不过是你父送到我府里讨好我的东西,和我身边的玩意儿有什么区别,连我的宠物都不如。还非要把自己当成正头夫人看,管我内宅,干系我做事,悍名在外,不知道开罪了多少文臣武将,我要你做甚?!”
二皇子一脸黑线的望着指着对方大骂特骂的两个人,原本主角的他忽然就成配角了。
花楚君气得直跳脚,“我就应该做掉你的肾,毒掉你那烂了心肠和坏腰子,让你走路直不身、睡女人弯不下腰!”
“你个毒妇,这就是你的本来面目!”
“是又如何?好马配好鞍,你史少言活该配我这种女人,你的报应就是我!”
“花氏,我看你是活够了!”
“对啊,我就是活够了,你来啊,你来杀了我啊,我倒想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满怡安殿的人都在看史少言和花楚君吵架,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泼辣的老娘们,也终于明白花楚君这悍名由何而来。
花楚君越骂越生气,她抬手去夺二皇子手上的剑。二皇子正一脸懵逼的看着对吵的二人,忽然见花楚君来夺剑,他握紧着剑,警惕道,“你要干什么?!”
花楚君指着史少言,对着二皇子吼道,“你聋么?你没听到他在骂我?我不拿剑去砍死他留着他过年么?!”
二皇子气得要说,你们两个吵架你要杀他抢我的剑做什么?!
他抬手去推花楚君,“你给我松开!”
花楚君并没松手,和二皇子夺起剑来。
就在这个当空,史少言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腾空的瞬间,他抽出腰间的软剑直扑向二皇子。
这一变故太过迅速,二皇子吃了一惊,他不忘扯着花楚君向后退去。
而二皇子身边的侍卫已经挡了上来,史少言手臂一扬,一支弩箭射在最前方的侍卫身上。
二皇子身边的人、怡安殿里皇上的人、宫墙四处史少言的人同时动手,两方都与二皇子手下的叛军打在一处。
二皇子眼见不好,举剑就朝花楚君刺来,史少言一见扬手把自己的剑掷了出去,飞出去的剑贴着二皇子的手腕落地,二皇子吃痛,手上的剑落了地。
史少言人已经到了跟前,二皇子眼见不好,顾不得自己疼了,扯着花楚君死命的往前推去,花楚君张大了眼睛朝着史少言倒了来。
史少言伸手去接花楚君,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你没事吧?”
二皇子看到接住花楚君的史少言,恨极从腰间抽出匕首直着朝花楚君的背后刺去。
史少言看得分明,他将花楚君的身子一转,带着花楚君转到一旁去。匕首划过史少言的手臂,因二皇子用力过猛,他整个人倒了下去。
“莫要放走一个!”一直观战的皇上高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