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都看诊完毕,就请写下病因吧。”徐姑姑发了话,花楚君和汪驰然走向各自的书案前。
花楚君拿起笔来,看向另一边正在写字的汪驰然。她斟酌再三,决定写下正确答案。
很快,两个人都写完了。
徐姑姑让人把两页纸拿到自己面前,仔细观看,花楚君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
徐姑姑看看左手拿的纸,又看看右手拿的纸,将纸递于一旁的二皇子妃。
二皇子妃拿起来看着,不由得念起,“软骨症……缺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花楚君放下心来,她解释道,“软骨症和缺钙是一个意思。王妃若是要问,我就仔细给王妃讲解一下。软骨症是因为缺钙和维生素D千万的,轻的症状在婴儿时看不出来,但是严重时的症状就如小公子一样,因缺钙而发生抽搐。”
二皇子妃自然不相信,“史夫人,你现在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明明写的和汪神医不同,我怎么知道你说得对不对?而且,我儿发病时你就在,你当然知晓他的症状了!”
花楚君对二皇子妃笑了笑,“那么,我要问王妃,当年怀小公子时,是不是时有腿抽搐的症状发生?”
“是又如何?”
“这就对了,”花楚君向徐姑姑说,“就是因为二皇子妃当年孕期缺钙,所以小公子才会先天缺钙。”
二皇子妃没想成说来说去说到自己身上来了,她的脸一红,“可是,就算是我有腿抽搐的症状,也不能说明你写的病因就对。而且,你所说的缺钙,我根本没听说过,怎知你是不是糊弄姑姑与我?!”
花楚君看着二皇子妃,“王妃博览群书,大概也知道秦朝始皇帝是‘挚鸟膺’吧?这个挚鸟膺就是缺钙的一种表现,也被称为‘鸡胸’,所以我才会在开始时要求为小公子诊病,进一步的确诊。王妃有信仰自然是没错,我也理解王妃做为母亲心疼娇儿的心情。请王妃在揪我的错处后,不如好好想想现在怎样养好小公子,王妃大概也不想小公子长成鸡胸龟背的人吧?”
最后一句话令二皇子妃倒吸了口凉气,她再不似刚刚那般理直气壮,而是怔怔的想着心事。
徐姑姑见二皇子妃不再说话,她慢慢开了口,“汪郎中怎么说?”
汪驰然向徐姑姑一躬身,“史夫人所言极是,史书上确实记载始皇帝的样貌如史夫人所说相同,我们医学上对婴儿这种症状称为软骨症。”
正说着,孩子忽然哭了两声,乳母哄着以为孩子只是饿了,没成想那婴儿哭后又抽搐起来。
二皇子妃慌了神,“这可如何是好啊?是不是还要按人中啊?!”
花楚君走过来,拦住二皇子妃,“这么小的孩子总按人中可不行,你躲开。”
二皇子妃并没闪开,她挡在前面,“史夫人,我现在没办法信你,你连头发都不肯帮我儿,现在又因我去皇娘那里告状,我岂知你会不会害了我儿?”
花楚君看着二皇子妃,“那你有其他法子?我可告诉你,这么小的孩子如果总按人中,你就不怕把她按坏了?”
“这……”二皇子妃犹豫一下,忽然抬头看向汪驰然,“汪神医,你快来看看我儿吧?是不是要行针啊?”
汪驰然走过来,“王妃,您还是请史夫人帮您看吧,在行针和儿科方面,她比我更在行。”
二皇子妃哪里向花楚君低头,她还要说,乳母因害怕有责任,已经叫起来,“王妃,您快看看小公子,这眼睛又翻上去了!”
二皇子妃急忙从乳母怀中接过襁褓,眼见着小公子抽搐不停,她只剩下痛哭的份了。
花楚君走过来,也不和二皇子妃说话,自行打开孩子的襁褓露出婴儿的小脚。
哭着的二皇子妃还要拦,被花楚君喝住,“你是不想救你儿子了么?!”
二皇子妃被花楚君一吼,不再说话。
花楚君挽起袖子,伸出手来,照着脚心用手指就是弹了两下。
原配抽搐的婴儿哇的哭起来,花楚君再弹孩子的脚心,孩子又哭,随着哭泣,那婴儿再没抽搐。
花楚君这才松手,乳母把孩子包好,她对二皇子妃说,“小公子缺钙已经很严重了,王妃要尽快想好对策了。”
此时的二皇子妃早就没了主张,她望着啼哭的孩子又红了眼圈,“可是我也没法子啊。”
那你还在这跟我瞎咋呼。
花楚君只得说,“这么小的孩子自然不好进补,我看还是从乳母身上做起吧。乳母常吃骨汤,荤素搭配得当,孩子吃她的奶,自然会慢慢好起来。如果小公子再不好,乳母再用药补。只要等小公子再大些,可以自己吃东西了,才能再补。”
二皇子妃急急的问,“那要等到多大啊?”
“四到六个月补可以开始补辅食了,也要看孩子的身体情况。如果脾胃虚些,六个月再补就可以,从鸡蛋黄开始补起。”
二皇子妃仔细的听着,听完不住的点头,“多谢史夫人,我都记下了。”二皇子妃吩咐下人,从今天开始为乳母改膳饮食。
一片云彩似乎都散去了。
徐姑姑看向二皇子妃,“王妃,您还有什么要问?”
经徐姑姑这一问,二皇子妃的脸涨得更红,她嗫嚅着嘴唇,半晌没说话。
花楚君向徐姑姑低了下头,“姑姑,是不是没有我的事了?”
这句话说得一语双关,徐姑姑的眉毛也挑了一下。
原本她也是来受命问话的,给人的感觉自然是要治花楚君的罪,可是事情原委竟然是花楚君没事,反而是一直口口声声心疼儿子的二皇子妃因自身问题而累及了小公子,徐姑姑的脸上也难免不好看起来。
“史夫人,我会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回禀给皇皇娘娘,再请娘娘定夺。”徐姑姑说着站起身来,“史夫人看看要不要王妃向夫人赔个不是?”
花楚君再傻再不懂古代礼数也知道这个赔礼是绝对不能接受的,只要受了二皇子妃的礼,就等于藐视皇家威严。这个徐姑姑还真是厉害,马上将自家那边的劣势扭转,让二皇子妃脸上不至于太难看。
花楚君低头道,“姑姑说笑了,这个理我是受不得的。”
“既然没事,我就要回去向娘娘回禀此事原委了。”
二皇子妃急忙去送,花楚君也跟在二皇子妃将徐姑姑送出来。
两个人一直看着徐姑姑上了马车离开,二皇子妃才尴尬让转身,“史夫人我……”
花楚君让身边的秋水叫过来马车,向二皇子妃施了个礼,“王妃,我就先回去了。”
二皇子妃脸更红,“那……请史夫人慢走。”
花楚君笑了下,坐上马车回史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