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会儿功夫,暮寒走了进来。
花楚君柳眉就是一蹙。
暮寒是跟着史少言的,几乎不离史少言左右,现在暮寒来花府求见他,该不是史少言出了什么事吧?
暮寒一进来就给花楚君跪了下来,花楚君心头大惊,想到自己在外身份已是被史少言休掉的妻,所以将脸沉下来,“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快起来讲。”
暮寒摇着头,一脸悲痛,“夫人……”
“别叫我夫人,我已经不再是史少言的夫人了。”
暮寒的话被花楚君打断,他迟疑一下,还是继续说,“老爷他……他过几日就要被发配了!”
花楚君的心猛的一跳,她努力调整呼吸,待气息平稳了才笑了笑,“我已经和史少言没任何关系了,他发不发配干我什么事?我不去在他发配的路上放一串鞭炮,已经是念在从前夫妻情分了。我念在我们也曾主仆一场,就不赶你走了,你自己速速离去吧!”
暮寒并没有走,跪在花楚君面前不起来,“夫人,您要去看看老爷啊,此后也许就是天各一方,您再也见不到老爷了啊!”
花楚君哈哈笑起来,“谁稀罕看到他?如果非要我去,你就等着我骂他吧!来人,把暮寒给我赶出去。”
秋水和春茶对视一眼,两个丫头过来就把暮寒往出赶,几个人闹闹嚷嚷的,直把暮寒赶出花府去。
府外的路人都看到暮寒在花府门前苦苦哀求着。
待秋水回来时,花楚君打发走小丫头们,房中就剩下主仆三人,花楚君才问两个丫头,“暮寒有什么话说了么?”
秋水低声说,“暮寒说老爷确实要被发配了,老爷想有话和您说,想您明日去看看他。”
花楚君沉默一会儿,心里有了主意。
就这么个功夫,花老爹来了,“我怎么听说史少言的人来了?还闹到门口去了,叫人知晓了多不好看!”
花楚君心道你还怕叫人知道?最不好看的人就是你,你怎么想起来说的?
见花楚君沉着脸没说话,花老爹以为花楚君也烦透了史少言那边的事,他道,“女儿你这样做得很对,史少言这种失了势力的人,我们最好离他远些,下次告诉门上,不许史府的人进门来!”
花楚君有些心烦,“行了,大爹您可快回去吧,我的事我自己心里有计较的。”
花老爹说了几句觉得中心思想表达清楚了,也就离开了花楚君这。
第二天一早,花楚君带着两个丫头,连车夫都没带,由春茶驾车,主仆三人朝监牢而去。
路上,秋水小声对花楚君说,“暮寒这么一闹,定然是被人看到了,也许暗中之人已经知道咱们去监牢看老爷了。”
花楚君合着眼,“我就是让背后之人看到。”
到了监牢,秋水勒住缰绳,花楚君从马车上下了来,在两个丫头的陪同在,花楚君走向监牢。
秋水上前说明情况,并没有人阻拦,将她们带到监牢里面。
许是因为史少言快要被发配,所以他的监牢在外面。花楚君走到牢房门前,就见史少言正坐在那里。
牢头给花楚君打开牢门,史少言和花楚君一个在门口,一个在门口相视着。
他缓缓站了起来,来到牢房门前,“你来了?这么久没见你,你还好么?”
这么久你妹啊,前几天你还不是翻我们家墙来骚扰我的么?!
演戏演全套的花楚君怒视着牢房里的史少言,先声夺人的高声冷笑两声,“你也有今日?为了别人而休弃了我,你居然还好意思让人来求我见你?你长得丑但是想得美啊!知道我今日来做什么了?我就是来羞辱你的,让你看看,从前以为是我下场惨,我看现在你下场比我还惨!”
史少言挑了下眉,神色一瞬间变得凄苦起来,那一脸的不甘与委屈,似乎他比窦娥还冤。
花楚君心里骂道,奥斯卡欠你一个小金人啊!
“我知晓错了,君儿,我已经将要发配西北,你难道不能和我好好的说会话么?”
“你当初可曾想过好好和我说会话么?”花楚君摸着肚子,声音哽咽起来,“我还怀着你的孩子,你就这样待我,你可曾念及夫妻之义了么?”
史少言走过来,一把抱住花楚君,趁着花楚君挣扎时,他将头埋在花楚君的耳侧,低声道,“这几日尽量不要出门,外面不安全。”
花楚君一怔,眼神马上恢复过来,她推着花楚君,嘴里还再骂着负心人的话。
史少言任由花楚君骂着,他并未松手。花楚君被史少言抱着抽泣起来,而史少言的话,她听得一字不漏。
“我便是发配的路上也会被监视,我想你大概也被人监视了,过几日在发配我的路上也许会有刺杀。”
花楚君的抽泣声一停,就听史少言继续说,“我会在发配的路上逃走,我让暮寒把飞镖留给你以备不时之需,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花楚君大声抽泣几声,用同样低的声音说,“为什么不能让我帮你?”
抱着花楚君的史少言良久没说话,花楚君又低声说了次,“你别什么事都瞒着我,最后叫我什么也不知道。”
“好,几日后,你仔细打听着,我会被发配出京城,你最好想办法在我发配的路上制造些混乱,我方可脱身。”
“好。”
花楚君推开史少言,吸了吸鼻子,“行了,此后我们天各一方,都各自寻找自己的幸福吧。我会养大你的孩子,让他管别人叫爹的,你放心吧!”
花楚君的声音极大,说牢头,就连隔壁的犯人都听到她的话了。
大家张着眼睛定定的花楚君,心道这大概是有史以来见过最敢说话的老娘们了吧!
史少言拉着花楚君的手一用力,花楚君去打史少言的手,“松开我,臭流氓!我们已经分手了,不要再纠缠我!”
史少言看着花楚君甩袖走出牢房,心里还在想,自家女人肯定和戏班子接触多了,演戏还能演成这样,戏园子欠她一个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