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子时已过,太后的后殿静悄悄的。
忽然,房脊上出现几道身影,几个人身子压得极低,速度却很快,像晃过屋角的树影一般,从一个屋顶转到另一个屋顶,其中两个朝着后殿昭素所居的房子而去。
另外几个分散开来,有人在对面飞檐的矮处藏着,有人在屋脊上藏起,他们穿着夜行衣,在黑暗的掩护下似无形,更没发出一点声音。
两个往昭素那屋去的人蹑手蹑脚,先停在窗口和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似乎确定里面没有动静,轻轻的拨开门栓,高抬脚轻落足走进屋里。
借着门口映进来的月光,两个人看到外间的地上睡着一个丫头。两个刺客一前一后闪身进了内室。
内室里的小炕上睡着个丫头,再转头看去,床上也睡着昭素。
两个刺客对视一眼,点了下头,去抽腰间的软剑。
就在这时,安静的房间响起一个极清晰的话语声,“来了老弟!”
这一声好比晴天霹雳,要抽软剑的刺客手一抖,抽到一半的剑掉在地上,声音比那一声“来了老弟”还脆响。
另一个刺客反应算快,只是剑还没抽出来,就见面前床上那睡着的昭素郡主跳起来就朝他脸上扑了一脸的粉末。
那刺客顿时不淡定上,先尖叫一声,随后往出跑。只是还没跑出门去,他就哈哈大笑起来,一声高过一声,在夜里听着分外瘆人。
屋外的几个人也听到响动,他们心知有变却并没有逃走。其中似领头的先跳下来,直冲向花楚君所住的屋子。他动作极快,拿出打开就去朝花楚君的房顶上扔。
只是那改良的火折才落到房顶,就被房顶暗处藏着的人拿着铜盆给浇灭了。
刺客终于发现,对方早有准备。
领头的吹了声口哨转身就走。
秋水等人哪里肯就此放过他们,几个丫头分别从暗处杀出来,拿着武器截杀刺客,两边人就此打了起来。
而一直昭素那屋里狂笑的两名刺客已经连剑都笑得拿不稳,跌跌撞撞的冲向门口。
两边打斗的声音还是惊动了皇城里的禁卫军,越来越多的禁卫军朝着太后殿这边而来。
刺客无心恋战,只想逃脱,几个人分散着向不同方向冲杀,招招拼命。
秋水用成流语高声喝道,“快抓住他们,他们要刺杀太后娘娘!”
禁卫军听了这话把几个刺客团团围起来,刺客们再想逃已经很难了。
此时,后殿的几间房都点着了灯,两名笑着的刺客被抓住绑起来,一身丫头穿着的花楚君从房里走了出来。
花楚君亲眼看到禁卫军和秋水他们把刺客抓了住,才长出口气。
“多谢多谢,多谢大家抓住这些刺杀太后的刺客!”花楚君对着禁卫军深鞠一躬。
禁卫军将人抓走。
老宫女从前面急匆匆而来,见到这情形便问花楚君,“到底出了什么事?后殿这么吵把太后都吵醒了。”
花楚君一指几名刺客,“他们来刺杀太后娘娘,多亏地形不熟以为太后在后殿,所以来到我们这里,请转告太后娘娘,不用谢谢我们,我们的名字叫‘雷锋’!”
老宫女听到花楚君乱糟糟的说了一堆,看了眼几名刺客,脸色一变,“好好,我这就去回娘娘的话,这些刺客一定看好了。这两个人为什么笑成这样?”
“这个啊,”花楚君瞎话又快速上线,“他们不小心打翻了我的药,所以中了毒,这是中毒后遗症。”
老宫女点了下头,转身回去了。
眼看着后殿危机解除,花楚君放心多了,她叫了自己这边的人都回屋去,自己也回屋里了。
昭素郡主正在花楚君的屋里来回转着圈,见花楚君进来,如同脚底踩上风火轮,“全抓住了?”
秋水点头,“应该都抓住了,我们看得清楚,来了六个,抓了六个。”
昭素这也才放了心,“好好,那咱们快休息吧,这大半夜折腾的,再不睡快天亮了。”
这一番折腾,花楚君都不困了,她躺在床上望着房梁,心里想着今天到底是有惊无险还好。
想着想着也就睡着了,只是她才睡着,又被叫醒。
花楚君差点气得当场吐血,为什么最近大家都喜欢来打扰她睡着呢?难道让她愉快的当当“觉主”就把大家都得罪了?!
“谁他奶奶的又双叒要见我?!”花楚君几乎咆哮。
秋水低着脑袋,“禁卫军统领。”
禁卫军?“他要干什么?”
“他说要问问夫人用的什么毒,那两个刺客现在还在笑,再笑下去可能人就要死了。”
花楚君一副要打人的模样从小药箱里拿出解药瓶子来,“给他两粒足够了。”
秋水急忙退下去,花楚君才又躺下睡去。
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结果就起晚了。
起来后没多久,花楚君就见太后殿里的宫女个个脚步都不敢快走,花楚君便悄悄问一个小宫女。
小宫女小声对她说,“刚刚莫哈大人来了,说是向太后娘娘问安,问昨天太后娘娘有没有受惊。实则是让人把刺客交给他,他要彻查。”
花楚君终于明白太后为什么生气了。
什么请安,什么问受没受惊,其实都是借口,就是想把人捞走。
花楚君追问道,“那娘娘怎么说?”
“娘娘说禁军现在接手此事,让莫哈大人回去。可是莫哈大人竟然在太后殿里不走了,说是请罪。唉,还不是在逼太后娘娘嘛。”
刺客是博尔派来的,莫哈强势要人,任谁也能看出其中端倪来。
花楚君向前殿走来。
小宫女禀报之后,花楚君走进正殿。
一进殿就见莫哈跪在太后面前,似在认错,脸却扬着,一看就是“我认错也非我所愿,都是你逼的”的冤种相。
再看太后,脸沉着,望着面前的莫哈嘴角直抽动,最终只是挤出一句,“莫哈大人,你倒是起来啊。”
花楚君见此也不向太后施礼,急忙跑过去就解自己腰间的玉佩。这一举动惊得太后和莫哈都睁圆了眼睛。
“史夫人你这是做什么?”莫哈没见过这么没眼没合的女人,总要刺上一刺才好,“我可不是你们大胜国的女人没见过什么大场面。”
“此言差矣,莫哈大人,”花楚君说着已经解下一块玉佩,她向莫哈一递,“快过年了,您给太后拜个早年,我还不替太后给个赏?您放心,大人,这块玉佩也是太后娘娘赏给我的,我就当娘娘赏您的了,讨赏的孩子都不容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