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楚君将那枯叶向史少言一递,“这种草在民间郎中中叫它死菜,它并不多见,但是只要有人或牲畜不小心吃了它,食之必死。”
史少言皱紧眉头看着那片叶子,“你觉得是有人在养扁叶虫?”
花楚君看着史少言,“如果这里真是养扁叶虫的地方,那就说明有人用毒药喂养这些虫子。这些虫子吃了毒药就不会那么简单了。”
春茶忍不住插嘴道,“夫人,奴婢不懂,如果这叶子有毒,不是应该虫子吃了就毒死的么?”
“稀释的道理你懂么?”
春茶摇摇头,花楚君解释道,“如果将这些毒草以极少的量喂,一点点加大药量,这些虫子就会慢慢接受毒药。”
秋水张大了嘴巴,“那么虫子就都能接受这些毒药?难道它们就不会死么?”
“这就像一种自然选择,有些虫子可能会死去,但是有一些也未必会死。不会死的虫子就会被用来繁殖下一代的虫,一代又一代的,你想想吧,这样下去虫子的毒会不会越来越重呢?”
两个丫头恍然大悟,“那就是说这里真的在养毒的虫子?”
花楚君看向空空如也的房子,“现在只能这样猜测,如果这里的人不抓住,不知道还要害多少人,包括咱们!”
秋水和春茶都倒吸口凉气。
花楚君将叶子放下来,“现在也不能肯定一定就是我所想的,也许不至于那么严重。”
“不,我认为就是养虫的。”沉默良久的史少言说道,“你仔细想想,如果不是为了养虫,这里为什么会有毒叶?我想不会有人在这种这东西,因为如果种植,这房前屋后都应该种上,而且应该大面积的,就算人搬走了,东西也没那么快清理掉。所以,就是养毒虫的。”
花楚君觉得史少言分析得很有道理,她不住点头,“言宝,那就快追查这个人吧。”
史少言的眉头皱起来,花楚君明白了,在平先国查人,可比在大胜国查人难得多得多。
“我们先回去吧。”
史少言也看了一遍,再没有什么线索可找,他们一队人都回了去。
回去后,史少言也查了几天,可是查起来确实难得很。花楚君也想过让图萨帮忙,可是史少言拦了她。
用史少言的话来说,放虫的人即使不是图萨,也极可能和他有关,所以不便再请他来帮忙。
这话说得也没错,只是扁叶虫的事就此进入一个死胡同。
扁叶虫的事没头绪,花楚君有些发愁。而有个人似乎比花楚君更愁,那就是路捡。
看着愁眉苦脸走来的路捡,花楚君倒笑了,“你小孩子家家的,皱什么眉?”
路捡嘟起嘴来,自己爬到花楚君的小炕上,“娘,我阿爸要娶新正妃了。”
花楚君差点笑弯了腰,“这不是好事么?就为这事你发愁?”
路捡看着端着点心走过来的秋水,摇摇手,“我不吃了,我吃不下去。”
花楚君终于不厚道的笑出声来,“哈哈哈,你这个小东西有什么可愁的!你想想啊,你阿爸娶了正妃,你就有了新阿妈,那不是更好?多一个人爱你,你就多收获一份爱了嘛。来来,快吃东西吧,可好吃呢。”
花楚君起了表率作用,自己先拿一块吃起来,“你也吃,吃吧。”
路捡并没拿点心,他看着花楚君吃得欢,小嘴嘟得更高,“娘,你……真的不想嫁给我阿爸了?我阿爸难道没有机会了么?”
………………
花楚君听着这话后背直冒凉风,“怎么地?你阿爸没机会了就要带我爬山呗?是不是让我坐在山边站等着照相?”
小路捡被说得不知道该回什么话,花楚君来到路捡身边,“捡儿,我们不要再谈我和你阿爸了,我和他是不可能的。不如我们谈谈你这个新妈妈吧。”
路捡扬着小脸,“新妈妈倒是长得挺漂亮的。”说完他又马上看花楚君,“不过不如娘好看!”
这就是传说的子不嫌母丑吧。
花楚君这位老母亲甚是欣慰。
路捡将小脑袋低了下去,“娘,我觉得我这个新阿妈好像不喜欢我。”
“为什么?她打你骂你了?”
路捡低着的小脑袋摇了摇,“她没有,她还送我些小东西。”
花楚君笑了,“你看你这孩子,这位新阿妈不是挺好的嘛。”
路捡抬起头看着花楚君,“可是新阿妈看我总是冷冰冰的,也不像皇祖母那样疼爱我。”
花楚君耐心的给路捡解释,“你皇祖母是因为你是她的孙子,又是隔着辈份,所以她很喜欢你。但是你这位新阿妈和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你们都是新次见面,大家总要再熟悉一下,再相处相处。也许等日子久了,你会发现新阿妈挺好的,她只是不喜欢表达而已。你别忘了,我生气时也是会凶你的啊。”
路捡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拿起秋水放下的点心咬了一口,“那我听娘的,好好和新阿妈相处。娘,您说我给新阿妈做个小礼物她是不是会喜欢呢?”
花楚君抚摸着路捡的头,“捡儿真懂事,你新阿妈一定会很喜欢你的礼物,也会很喜欢你的。”
路捡咧开小嘴笑了起来。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花楚君并未放在心上。之后几日她还在查医书,准备完成她要完成的那几件事。
过了几天,花楚君忽然想起路捡好几天没来,便问一旁服侍的秋水,“路捡几天没来了?”
秋水算了算,“有五天了。”
花楚君将手上的书放下来,“这孩子上次还说他新阿妈呢,也不知道这几天和他新阿妈相处得怎么样。对了,秋水,你让人去看看路捡去,如果可以的话,和图萨的新夫人商量一下,接路捡回来住上两日的。”
秋水答应下来,找人去了图萨馆里。
没多人,人就回来向花楚君复命。
花楚君见就一个下人回来,自然要问,那下人如实答道,“奴才没见到路捡少爷,说是路捡少爷最近在学平先的礼仪。奴才也和门上的人说要接少爷回来住两日,那人去了回来告诉给奴才说,少爷现在才学得有些起色,不便离开。”
这倒也是。
花楚君虽然这样想着,心里还有些失落。
史少言笑道,“你就是有种别人抢走了你儿子的思想。想想图萨也是要成家的人,将来势必面对这种情况,你不应该去打扰,应该让路捡多和新母亲相处一下。”
听了史少言的话,花楚君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想着为了路捡,她决定暂时先不去接路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