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茶迎进知府夫人,知府夫人脸色红润了许多。
“我已经搬回正房了。”这是知府夫人坐下来后说的第一句话。
从她微扬的嘴角,花楚君就看出知府夫人现在有多开心。女人有时候的开心就是这么容易。
“我是特意来向花太医道谢的,如果没有花太医救了我家老爷,也让我家老爷看清陈姨娘的为人,也就没有我现在。”知府夫人说完将头一低。
“也是举手之劳,夫人不必再谢了。只要夫人和大人都没事,那就好了。”
知府夫人这才将头抬起来,“今日也是我家老爷让我来的,您是太医,我们知晓您不好收什么金银之物……”
谁说的,我其实可想收了……
“我们特意为您准备了几匹好马,以便路上换着用……”
好吧,马也是可以的……
“还让人请了城里最好酒楼的厨子给您和您随行之人准备了席面,晚上他们便会送过来……”
早点送来多好,我早上也不嫌腻……
“我还准备了些衣物给您和您家小少爷路上换着穿,还有些点心,也请您收下了。”
不错不错啊,到底是知府夫人,送礼还是知道该送什么的。
花楚君谢过知府夫人,知府夫人也没久坐,离开了小院。
花楚君又去义诊棚坐诊一日,再让知府叫去几个药铺的东家。和从前一样,将药方交给东家们,自己这边准备离开。
花楚君等人在城中多住了两日,买齐药品和路上应用之物,又给路捡特意做了几身衣服带着,一行人又向西南而去。
赵亮将地图指给花楚君看,“少爷,咱们再走几日就到西南重地齐州,现在书信往来不方便,我们只能到齐州才能让人通知史大人。”
花楚君早就惦记着史少言,她道,“那我们就快些上路吧。”
一队人马上了路,一路上没遇到贼寇,逃难的流民多了许多。好在他们又有知府派些的人,一路也算平安。
到了齐州,齐州知府马上让人将他们迎到驿馆,花楚君还没坐稳,齐州知府就告诉她,“太医,您来了就太好了,史大人染了疫病似乎不大好,您看您能不能……”
花楚君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她哪里还坐得住,“史大人现在在哪里?”
知府跟着站起来,“史大人现在在与成流国交界的梅县,我前日才派了几名郎中过去,这段时间通信不便,还没等梅县那边的信。”
“能不能请知府大人给我换几匹马,我现在就去梅县!”花楚君心急如麻,再也等不了过几天再走了,她让秋水把治疫病的方子交给知府,“请大人将此方子交给几家医馆的东家,不许他们勾结起来抬高药价。”
知府连连点头,“请花太医放心,我定然会处理好。”
花楚君又想起来一件事,问知府,“有没有自称太医的一行人来过?”
知府摇摇头,“没有啊,怎么?有人冒充大人您么?”
花楚君点头称是,“如果有人来了,您最好将人控制起来。不过也许他们是觉得齐州离着梅县太近,再冒充我们可能会被史大人怀疑吧。”
“倒也可能。”
花楚君这边等知府给他们换了几匹马,就和一队人上了路。
随行的人都知道史少言染了病,大家紧着走,将五日的路程缩短成三日,终于到达梅县。
一进梅县,花楚君就看到暮寒在城门口等着他们。花楚君马上把暮寒叫到面前,急急的问史少言的情况。
暮寒将身子一躬,“老爷现在身子极不好,已经昏睡过去几日了。”
那还了得!花楚君大急,“不是有几位郎中在的么?”
暮寒的眉头紧皱,低声道,“郎中们的意见不一致,用药都用得平和,只怕担了责任。夫人您看,您要不要先去见见郡主?”
“见个P,我家男人病着,我还顾得了那么多?一会儿让春茶去一趟吧。”
暮寒听到自家主母暴粗口,只将眼皮一垂,当作没听到。
“快带我去见见他!”花楚君恨不能脚上蹬了风火轮去见史少言。
等到了史少言所住的院子,花楚君走进来就见几名郎中模样的人正在房中讨论着,几个男人似乎争论得急头白脸。
花楚君一进来,不等暮寒介绍,她直接就往里走。
内室中,一名女子正低头洗着什么,花楚君的脚步一顿,眉头挑高了起来。
以暮寒对花楚君的了解,一见她脚步微滞就心知不好,他急忙打发起女子出去。
“可是大人的帕子还没换呢。”女子极没眼色,拿着湿帕子就朝床边走。
花楚君上前劈手从女子手中夺过帕子,对女子咬牙道,“滚。”
女子一惊,看到眼前的少年一双眼睛里满是嫉恨,不知道自己是做错了什么,“你是何人?”
花楚君再没有好脾气了,“我让你给我滚出去!”
屋里屋外一片寂静。
花楚君身后的秋水过来二话不说,直接把女人的嘴一捂,将人拖了出去。
花楚君来到史少言床前。
史少言只穿件中衣,额头上顶着块湿帕子,整张脸瘦下去一圈。
花楚君坐下来一伸手,春茶忙递上迎枕来,花楚君给史少言诊起脉来。
随着诊脉,花楚君的眉头蹙得越紧。
史少言的病症比她在之前的几个地方看诊的疫病严重许多,难道是疫病变异了?!
花楚君从药箱中拿出针来,给史少言按照穴位针灸起来。全部针好,她又起身来到屋外,对着房里的几个郎中说,“你们快去备几味药。”
花楚君将药说了一遍。
几位郎中早看出花楚君的不善,但是瞧她年少说出的药又贴谱,郎中们极不满。
有位年长的道,“你这个药有些杂,有清热还有利下的药,您要如何行药?”
花楚君看那年长的郎中,“灌肠,难道你懂?”
灌肠这个词大家还是第一次听说,几个人面面相觑,那年长的郎中正要发问,花楚君没了耐心,“让你们去就快些去,他是我男人我难道不知道如何行药?!”
郎中们被花楚君的话吓到了,倒是一名年轻些的郎中急忙称“是”,率先离开。
郎中们一个个低着头退下去。
花楚君将眼转向暮寒,看得暮寒心惊胆战,花楚君忽然笑了,“你这个随从照顾你家爷照顾得不错,应该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