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有些不情愿,正寻摸着能找什么借口把这老爷子送到市区的接济站,但老爷子却又说,“我是有家的,你把我送回去就好……”
江凡有预感,到了老爷子的家,怕是也消停不下,但他还是认了,试着把老爷子背起来。
然而当江凡把这个骨瘦如柴的老人掺在背上,发现老头子指的路,竟然是在往深山里去的。
江凡也没多想,看到远处的山上有炊烟,想着大概那里真有什么人住,就背着老爷子往那边去。
他一边走,一边跟身后的老爷子聊天,最后发现老爷子没声,转头一看,那老爷子竟然已经消失了!
江凡眨眨眼,摇头苦笑,看来自己还是找对人的。
接着他继续朝前走,就发现自己的模样开始发生变化。
身上的衣服逐渐变成了古装,而远处的炊烟也越来越浓密。
而且有一股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不停的填充进江凡的大脑。
渐渐地,江凡有了个新的身份。
元历153年的战争遗孤,十八岁的小少年,有个老爷爷把他带大,后来老爷爷去世,自己一人孤身好些年。
今天,他是要去灯会玩儿,顺便卖自己做的糖饼。
在市集上把糖饼卖完之后,正要回家,却发现不远处有个女娃坐在桥墩上瑟瑟发抖,两个地痞不怀好意的朝她走过来。
女孩正在不知所措,却有一只糖饼递到了眼前。
“我见过你,”江凡笑着,“你是青山脚下猎户家的闺女,叫胡千凝是吧!”
眨眨眼,胡千凝点了头。
“咱俩同村的,”江凡把糖饼交到胡千凝手上,然后俯下身子,“我背你回去吧!”
虽说男女授受不亲,但仅这一个糖饼,就让胡千凝对江凡产生了好感。
而不知为何,江凡总觉得自己跟这个女孩很熟悉,随着他带着胡千凝回家,也渐渐有了往来。
胡千凝的父亲是猎户,江凡的家里务农,那时候两个孩子年岁还不大,豆蔻柳芽般,却能互生好感。
江凡时常偷偷看着那个猎户在院落里给猎物剥皮,幻想着每天都在吃肉。
而那猎户父亲自知一个柔弱的胡千凝家家没法跟他学打猎,自然也乐得让胡千凝跟江凡接触,而江凡也自此有了机会跟猎户学除了种地外的新本领,便更加频繁的去胡千凝家中。
江凡父母也对这个时常上门帮忙做活胡千凝很欢喜,于是在两个孩子随着年纪增长而逐渐密切之时,两家也就开始准备结好了。
可这时,却突然发生了意外。
在筹备成亲之时,为了能在贫苦时期稍稍风光一把,猎户父亲也帮衬着加快在山中打猎,而且跟着一只队伍去深山中去猎狼,也好拿衙门府上的悬赏。
他们趁着族群众的成年狼群捕食离开时,把狼窝里的老弱病残小给收拾了个遍,猎户父亲是自己一人带着胡千凝长大的,这种事情于心不忍,便偷摸余了两条小狼。
这本是善举,却给他留下了祸患。
山上的狼群皆是通了人性,复仇心极强,只是他们不敢对人类大肆进攻,只能扑杀他们的牛羊和一些落单的倒霉货。
但这些人把自己老家都拆了个穿,群狼激愤,可又不能直接冲下山去屠杀村民。
猎户们都很有手段,在捣毁狼窝的时候,又用某些特殊的方式消除了自己的味道,毕竟狼的嗅觉才是他们的主要搜寻手段。
于是那两条被余下来的小狼,在复仇心切下,靠着嗅觉带着狼群下山。
参加这次捕猎行动的猎户都是四周地域赶过来的,在山村下的猎户不过几家,又恰逢夜深人静,于是山村中的猎户人家都无幸存。
唯独那个胡千凝家里,头狼首领看着已经被撕咬成了血人的猎户父亲,又看了看倒在屋外的三四只狼族兄弟。
这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半个身子都废了,却依然在挺身上前举着柴刀,保护着后面拥着已经呆愣的江凡而瑟瑟发抖的胡千凝。
这一夜是两人准备好定亲的日子,两家在这大喜的时候在猎户家里做筹备,可现在面临更的却是,地上两具已经发僵的尸体。
江凡的爹娘在他眼前被咬死,而猎户父亲看着头狼边上的两只半大的小狼对他龇牙咧嘴,也就明白了前因后果。
站直身子,毅然的跟头狼提出条件:“我自作孽,不可活,但看在留了你的两个后代的份上,我也希望你能让这两孩子免于一死。”
父亲怕那狼听不懂,举起柴刀,刀锋偏向自己的脖子,指了指那两个小狼,又指了指身后的两孩子。
头狼眯着眼睛,倒退了两步,顺便把准备上前撕咬猎户的两只半大小狼给压了回去。
“还真是通了人性的畜生……”父亲苦笑一声,有些不舍的朝后看过去,“她就交给你照顾了……”
江凡看在眼里,却一时又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柴刀用力砸下,猎户父亲自己的那颗脑袋便掉了下来。
鲜红洒在了两个孩子身上。
胡千凝差点就晕了过去。
头狼没多逗留,便要带着狼群离开,但身边的一只小狼却一直狠狠的瞪着呆滞的江凡。
突然这小狼猛地冲了上去,朝着他的脖颈就咬!
鲜红再次涌现,只是那狼咬在了胡千凝的后脖颈上。
原来在最后一刻是她扑了过来,挡住了小狼的进攻。
江凡也终于被激发了血性,抬手生生掰折了那小狼的下巴,然后扯着它砸在地面上。
但此时的胡千凝已经深受重伤,江干拼了命的想要止胡千凝脖颈上的血,但怎么也止不住。
群狼死死盯着江凡,嘲笑的声音都要洒出来。
“看那!都时因为你这么弱!”
“你就是个废物!”
“连你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江凡崩溃的大哭大喊,但就在这是,他内心深处突然咔哒一声,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接着,便是无穷无尽的力量涌现。
江凡表情立刻变得平静,“我明白了,原来这就是我缺少的入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