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应循此时已经是强撑着谨慎,基本靠药物维持着,才让自己不至于昏睡过去。
他不知道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和江婵娟见了那么多次面,怎么就突然被凤清远给捉奸了,但是他昨日的名声已经传遍了南梁,不少人都知道了他在钟秀馆私会旧情/人,还强词夺理,不承认自己偷别人小老婆的事。
“不太习惯。我本以为您们南梁民风内敛谦和,却没想到女人彪悍无礼,男人磨磨唧唧。这样下去,本公子为你们南梁的日后担心呐。”
他嘴里所说的女人自然是把他踹下了凳的凤辉夜,而男人则是凤辉夜她爹凤清远为代表的,昨日在钟秀馆和他舌战半日的男人们。
“为了我们南梁的日后,夏公子竟然忧出了黑眼圈,这时怎样大无畏的精神呀。”凤辉夜盯着他的黑眼圈,故意拍手叫好道。
台下的人一阵笑意,纷纷开始接着凤辉夜的话,传播起了昨日钟秀馆的逸事。
自古文人相轻,夏应循能够仅凭一人之力,就让南梁那么多文人连成一下,引经据典地一起攻击他的德行,贬损他的人品,也是古今未有之事。
“你们听说了吗?那个北魏来的特使,是个只知道花天酒地会老情/人的酒囊饭袋,来了南梁这几天,天天都泡在青/楼里,恬不知耻!”
“我也听说了,他那个老情/人还是安定侯凤清远的外室,就是钟秀馆出身的。啧啧,他能和青/楼女子成为老情/人,看来也不是个什么正经人。”
“都是老情/人了,以前还不帮着那个外室赎身,看来也只想占人家便宜嘛。北魏夏家不该缺钱的。”
“就他这样,还好意思担心咱们南梁。我倒是更担心北魏,派了个什么玩意儿过来!”
一阵有一阵的议论声朝着夏应循袭来,他本就好面子,被一群草民这样说,脸上就更是挂不住光了。
“大胆刁民!你们南梁百姓就是这样妄议士大夫的吗?简直没有礼教!这在我们北魏可是重罪!”夏应循咬牙切齿地大骂道。
萧景行不以为然,自信道,“须知天下悠悠众口,是不能靠严防死堵给堵住的。况且我大梁百姓安居乐业,国家国泰民安,陛下龙体康健,这点声音根本就影响不了我大梁今后的兴旺繁荣。”
“哦?是南梁真不会管,还是因为今日他们面刺的是本公子,而不是你们南梁的官员,所以你们才不管呢?本公子有理由怀疑你们是在针对本公子。”
此时,凤辉夜抓了抓脑袋,开了腔。
“夏公子,你这话说的就不客观了。你没听他们还在说你给我爹带了绿帽子吗?啧啧啧,一个大男人,被带了绿帽子,这是多么可耻,多么脸上无光的一件事。我作为我爹的女儿也在为他感到羞耻。所以哪儿有针对你。这件事对你的伤害,明明和对我的伤害是一样多的!”
凤辉夜拿出了演言情剧的架势,装出了一副无辜受害者的模样。
“我爹爹明明对那为姨娘那么好,连家中妻小都顾不上,你们怎么能背着我爹做那种事呢?”
夏应循的脸色顿时更难看起来,场下的百姓看着戏,也越来越激动起来。
“家中妻小都顾不上,却对一个外室这么好。结果还是被外室给绿了,啧啧啧,这也太惨了吧?”
“就是,今日那安定侯也不在场,自己女儿参赛竟然人没到场,肯定是被气糊涂了,家里蹲着呢。”
“我要是那个姓夏的,早就没脸在咱们大梁待下去了,他怎么还好意思坐在上面说怎么针对他?”
“他在我们大魏可不是这个样子,看来都是装出来的!”
夏应循越听越气,简直快收不了场的时候,孝明帝才道,“今日/本是无双盛会,众人所论及之事应以赛事为主,私德如何可以场外再说,诸位,回归正题罢。”
孝明帝都发了声,自然没有人敢不从,纷纷行礼道,“是,陛下。”
到了此时,本就疲惫无比的夏应循已经力不从心,朝着自己身后几人使了使眼色。
凤星夜立马道,“今日是开幕式,本就是为了北魏与南梁互相增进认识,交流文化。比赛的诗书礼乐骑射术,孰优孰劣,日后只能见分晓。在我们北魏,贵族女子自小就会学习乐舞,不知南梁可有这样的风俗?”
凤辉夜知道,跳舞是凤星夜的专长,所以她故意没有接茬。
却不想欣柔郡主跟着点了点头,自信满满地道,“确实有这样的风俗呢,怎么,苏小姐想要较量一番?”
苏星河,这是凤星夜在北魏所用的名字。她取这个名字摆明了是想要用星河灿灿掩住月光灼灼,与凤辉夜作对。
但是凤星夜没有想到萧欣柔会接她这个茬,她的目标可不是萧欣柔。
“确实,星河斗胆,想要与这位安定侯府三小姐较量一番,看看是我北魏的舞法精妙,还是你们南梁的舞艺高超。”
萧欣柔恨恨地的摇了摇牙,她都摆明了自己想要接招了,可是这个北魏人竟然点了凤辉夜与她比试,难不成她是在瞧不起自己,只瞧得起凤辉夜?
凤辉夜抖了抖衣裳,“苏小姐,不妨告诉你,我的舞艺在我们南梁确实一般,但是你硬是要比的话,我也不好意思推却。话我先说在前头,我可代表不了我南梁真正的舞者。”
她早知凤星夜会有这一招了,这可是记录在江婵娟与夏应循书信里的,他们明知道凤辉夜不擅跳舞,所以才以此作为突破口,想要在开幕式上压南梁气势一头。
“三小姐过于自谦了。”夏应循没好气地冷声说道,“上次你与我治病的时候还说什么自己的医术不能代表南梁水准,结果我也向人打听过了,三小姐医术只怕整个南梁也找不到几个人胜得过。过于自谦就是虚伪与自负了。”
凤辉夜抬了抬眼,轻笑了一下,“我就是怕有人像夏公子你一样给我带高帽子,我可受不了压力,一被人戴高帽子就发挥不好的。再说了,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硬要比的话,我不会推却,可是南梁北魏舞蹈定有差异,我与苏小姐之舞孰优孰劣,又该怎么判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