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凤辉夜拿开嘴里的布,低低答了一声。
“你不介意吗?”萧景行问。
“一条疤罢了,它还不如早点长出来,让我少痛一些。”
凤辉夜说完,看着萧景行的表情有些微妙,于是不高兴起来。
“宸王殿下若是介意,不妨另找新欢。”
她嘴上这样说的潇洒,心中却有着不是滋味。
“我何曾说过介意?我只是担心你会为此难过,你为何总把话说地如此没有转圜?”
凤辉夜总是这样,用着不在乎的语气咄咄逼人,若非他爱她……换成别人他早就翻脸了。
凤辉夜撅了撅嘴,反思着自己好像的确过分了。她忽然又想到萧令怡那些话,或许她可以尝试着也对萧景行撒撒娇。
“萧郎?”她放柔了音色,轻轻地唤着他,“你别生气啦,人家下次改。”
萧景行的脸顿时扭曲的像个苦瓜,“我刚才给你上错药?”
不然凤辉夜怎么会突然这个模样,扭扭捏捏,娇娇滴滴的,像个女人。
不对,她本来就是个女人。
“讨厌!萧郎不喜欢人家这样称呼你吗?”
萧景行也并非不喜欢,只是这样柔情似水的凤辉夜和他认识的凤辉夜太割裂了。
他握住凤辉夜的肩膀,将她从床上提了起来,身上的衣裳顿时从背上的破口落下。凤辉夜感觉自己像是只被人剥掉壳的大虾,不过身上缠着一圈白布,把该包严实的地方都包严实了,她倒也没什么还害羞的,两只手直接搭到了萧景行身上,仰头笑着看他。
萧景行低下头,轻轻用鼻子蹭了蹭她的鼻尖,“你若这样和我闹,我可就把你当女人看待了。”
“诶?你以前都没把我当女人看待吗?难不成你以前一直有龙阳之好?”凤辉夜震惊地提高了声音,简直装不下去了。
萧景行的笑声清冽如泉水,吻了吻她的额头,大掌搂到她的腰间,“倒也不是没把你当女人,只不过你属于比较特殊那种。”
凤辉夜听到特殊二字,心情倒是好了一声,灵眸轻转,问他,“怎么特殊了?”
‘“大概就是男人婆那种吧。”
凤辉夜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两只小手捶打着他的心口,但是因为身上的化功散还没有解除,又消耗了大量力气,棉花小拳砸在萧景行身上,就像是猫抓一样。
萧景行抓过她的手,把一根一根的小指头掰开,用着她方才的语气哄着她,“好了,是萧郎的错,萧郎不该惹你生气的。”
凤辉夜觉得自己现在力气也比不过他,倒不妨听他软言细语,试试黏人的感觉。
“你知错就好。”
她把脑袋埋进他的怀里,嗅着他身上的药香,心中安心了多。她觉得萧令怡说那些话可行,又准备找找点夸夸萧景行。
“没想到你还挺会包扎伤口的,我原来也以为你只会杀人,不会救人呢。”
萧景行瞧了他一眼,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我不知你的事甚多,你不知我的事也不少。这样倒也不算是不公平。”
凤辉夜朝着他翻了个白眼,该死的胜负欲都在心中熊熊燃起。
“你不说难不成我就不知道了吗?你也有过沙场经验,有所损伤很正常,你身上挺多结痂的,会点包扎之术也不奇怪吧。”
她说完,脑海中又浮现出萧景行身上那些疤痕的模样,想着他经历过那么多次她刚刚经历的痛楚,就有些心疼。
她甚至想,若是下次他还要行军打仗,她就跟在他身边,若是他受伤了,她起码还能拿出一些无痛的消毒用品和止疼药,免他受苦。
萧景行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星光般地眸子暗淡了下去,叹着气道,“你大可这样认为。”
凤辉夜有些恼,他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她说的不对,但是他偏偏也不愿意和她讲。
她皱起了一张脸,露出不悦的神色。
萧景行捏了捏她柔软的脸蛋,低低笑了起来,“怎地,方才还一副柔情似水的温婉佳人模样,才多久一会儿就装不下去了?”
凤辉夜推开了他,小手护住自己脸蛋,心口闷闷的。
“若是不对,你可以告诉我不对,我又不追问你。”
这下,萧景行倒是够直截了当,他站起来,一边去衣柜边帮凤辉夜拿来了衣裳,一边道,“不对。”
两人沉默了些许时间,萧景行把衣裳扔到了床上。
“你休息一会儿吧,若是想起来走走就让你那两个丫鬟陪你,我还要去找母妃谈些事情,顺便吩咐下人让厨房将晚膳准备好。”
“好,你走吧。”凤辉夜用着赌气一样的语气说道。
明明她也有事情瞒着萧景行,可是却会因为不知道萧景行的秘密而生气。
明明萧景行为什么会包扎伤口应当算不得秘密才对。
她脑筋转了转,脑海中又会想起萧令怡和她说的那些话。她果然撒娇人设坚持不了几分钟。
“喂,萧景行。”凤辉夜忽然叫出敢迈出门槛的男人。
萧景行回头头来。
“何事?”
“那个……一会儿一起用晚膳吧,你也知道我受伤了,手上使不了力气的,你得喂我。”
萧景行完全没有想到凤辉夜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种有点似她又有点不似她的说话方式,倒是比之前那娇滴滴的萧郎合他心意多了。
“好,我去去就来。”
萧景行离开凤辉夜暂住的院落,立马去想了太子妃住处。
此时,太子妃正在和湘蓉商量着要怎么办。
“娘娘,我们先不要慌。那三小姐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说不定自己捅了什么篓子,又因为前些天表小姐的事情,所以殿下才错误地归结在了您的身上。我找的人不会让三小姐有活路的,也不会轻易暴露身份。”湘蓉信誓旦旦地说道。
太子妃连连叹气,她深知若是凤辉夜直接毙命的话,或许萧景行还不会那么生气,而是伤心,偏偏,她是伤了那么重。
“你真的敢断定那些人不是咱们派去的?”
“千真万确,毕竟这才是春狩的第一日,哪儿那么好动手的。而且刚刚我看了一下那伤口,又细又长,不像是刀具所伤,倒像是鞭子。哪儿有杀手用鞭子杀人的呀?”
湘蓉刚说完,门外就响起了“宸王殿下驾到”的声音。
太子妃和湘蓉对视了一眼,深呼吸了一口气,走到了出了里屋去见他。
“我儿,你要与母妃说些什么?便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