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辉夜不知道前方发生了什么,差点撞到萧景行身上。她见萧景行停下,连忙问道,“怎么了?”
“前面的路被堵死了,有人想要把咱们活埋在这底下。”萧景行答道。
凤辉夜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伸出手绕过萧景行的身子去摸前面的封土,果然这条道被人用土回填了。
“怎么会这样?我们长时间困在这里会死的。”凤辉夜苦恼地捂住额头。
“这下面还有一些空气,暂时咱们还死不了。”萧景行说着,已经转过了身子,直接靠在封土堆边休息起来。
“可这样拖下去只是在坐以待毙。”凤辉夜指着封土堆,“要不咱们努力努力,把这里挖开。”
萧景行噗嗤笑了一声,单手掩在唇边。
“你我二人现在连动弹都不方便,你以为真能挖出去?省点力气吧,休息休息,养精蓄锐。”
“你心可真大,我们现在可是被活埋了。”凤辉夜强调一般地重复着。
“对呀,现在是夜里,我们单凭自己的力量自救,也不见得能出去,只有等明天一早,我的人发现我不在了,绝对会来这里搜查,到时候咱们再呼救,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
凤辉夜听萧景行说的那么轻松,心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可是这种地方要怎么休息呀?”
她望着四周黑黢黢的土,想起了好多以前看过的恐怖电影。
“你在雪山的涵洞里都能睡得着,在这里休息不了了吗?”萧景行反问道。
“那不一定,雪山里只要有水流,我就相信我一定能够走得出去,可是在这里,我闭一闭眼就觉得自己要入土为安了。”凤辉夜说着,用手敲了敲地,“而且这里太窄了,在雪山里我好歹还能拿出东西来垫一垫。”
萧景行摆了摆手,“你往后退一点点。”
“干什么?”
“听话就是了。”
凤辉夜一边嘟囔着,“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一边往后退去。
“行了,就到那个位置就可以了。”
话毕,萧景行躺了下去,朝着她抬了抬手。
“上来。”
凤辉夜忽然笑出了声,从他的腿边渐渐网上爬,趴到了他身上,把脑袋埋进了他的肩窝。
这样的洞穴里,将将容得下他们两人如此相对而睡。
“喂,我们这样是不是好像合葬?”
“怎么尽说些不吉利的话?”萧景行长叹了一声,抱住了她的脑袋。
凤辉夜又是一阵盈盈的笑意,“我就是忽然想到,咱们也算同棺同穴过了。”
“你这样说,我忽然觉得死在这里好像也没什么了。要是这次咱们死了,等撅出尸体的时候,皇祖父应当能为我们补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冥婚。”
他们一开始本来就是因为冥婚才有的赐婚,现在好像是回归了原点一样。
“我死了倒无所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死了。你要是死了的话,皇位怎么办?”凤辉夜偏过头,凑到他耳边去,用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萧景行也把脑袋歪了过来,看着她。
两人距离太近了,只能隔着远处凤辉夜落下的灯看清对方的轮廓。
“皇位又岂是为我一个人所设。即便我死了,皇祖父还有七个儿子好好活着,儿子下面还有孙子,总有能即位的人。”
“但是我活着,我就不可能把皇位拱手让给他人,因为这样不合礼法。若是南梁在我这里起了这个坏头,那下面朝代存续越久,内乱也就越多,皇家的父子相争兄弟相残带来的永远是黎民百姓的苦难。”
“如果我死了,倒不用考虑这么多,只要做你一个人的夫君便好。”
有些东西在命运给予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了推辞的资格。除非他死。
“还是先活下去再说吧。”
凤辉夜抱着他的腰,打了个哈欠。
“活下去,等这件事情水落石出了,咱们就可以安安心心在一起了。”
萧景行笑了笑,没说话,只是微微颔首。
翌日,两人被头顶的人声吵醒。
“小心点,宸王殿下可在低下呢,都给我轻手轻脚地挖。”
没多久,两人便看到不远处有了一个豁口,渗出了不少光亮。
“见到人了,见到人了!”外面的人大喊道。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两人才被救出来,因为在狭小的空间里呆的太久,萧景行和凤辉夜都没办法好好站起来,只能先躺着慢慢恢复。
萧景行没有想到,来救他的不是他手下的人,而是萧明慎。他一边揉着自己的肩颈,一边问道,“六皇叔,你怎么过来了?”
“我本是有事想和你相商,到处都没有找到你人,心想你可能是去给三小姐道歉去了,于是去了令怡家中,听他们说你们两个来了齐府查案,这才过来的。四处找了一圈,看到这里竟有几个黑衣人在密谋什么,于是让随从将他们抓起来逼问了一番,才知道你们被困在了下面。”
萧景行往四周看去,几个黑衣人的尸首还堆在了一旁。
“皇叔未免有些太着急了,万一他们没有供出真实的线索怎么办?”
萧明慎摇了摇头,“我现在想来也觉得如此,都怪我太挂念你们二人的安全了,想到他们如此对你们,就焚火在心。”
萧景行舒展了一下身子,坐了起来。
“对了,皇叔是有何要事找我?”
“父皇醒了,想要见你。”
萧景行眼中瞬间有了光彩,此时正是解释凤辉夜没有谋害孝明帝,而是在帮他治病的好时机。
“辉夜,你同我一起进宫给皇祖父复诊。”
凤辉夜看了看被挖开的洞的另一边,“可是我们不是还要查那边通往哪里吗?”
“此事尚不打紧。”
“可是这两天那些人已经有所行动了,我只怕咱们不快点行动,那群贼人还会想办法掩藏线索。”
萧明慎看着他们争执不下,只好道,“你们两先进宫吧,这里事情我来主持去查好了。反正这件事原本也属大理寺所管辖。”
萧景行其实并不想他来过问,目光有所犹豫。
“怎么?景行你信不过我了?怎地你去一次夙阳还和我生了间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