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大人,莫慌,三小姐还没有死。人好好活着。”萧明慎先替凤辉夜回答道。
凤辉夜耸了耸肩膀,“你这么快告诉他干嘛呀,我还想吓一吓他。”
葛中序一听是活人,脑子立马活络起来。
“既然三小姐还活着,那安定侯府的罪罚……”
他的话说到这里,面前的几个他得罪不起的人都用着一种冷漠而锐利的眼神看向了他。
葛中序只好陪着一脸笑。
“就当下官什么也没说,几位今日到访不知所为何事?”
葛中序萧明慎的党羽,自然由他先发话。
“三年前齐家造反一案的存证在何处?带我们去查阅一番。”
“几位请随我来。”
葛中序带着几人去向了大理寺的证物储藏室,除了萧明慎以外其他几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些证物。
“这就是那件假龙袍吗?做的还蛮有那个味道的。”
萧令怡一眼就看中了龙袍,别的文件她也不大感兴趣,其他几人则不停寻找着当年的购房契约。
“找到了,这人叫做夏昌隆。速让户部去调他的所有资料。”
几人一边等着户部的资料一边翻找起了作为证据的来往书信。
葛中序还给他们介绍道,“这些书信都是认真仔细比对过的,你们看,这是有想大人以前的普通信件,上面的字迹和书信的字迹都一模一样。”
信中全是密谋造反的内容,虽然写的很含糊,但其野心昭然若揭。
“这些信件我也比对过很多次,的确是一模一样,找不出破绽来。”
凤辉夜查看着信件,“会不会是这些信其实有很多种解读方式,只是因为龙袍在,所以大家都只想到了最用心险恶的一种。”
三个男人齐齐摇头。
齐蕴之解释道,“心中含义虽然写的很深,但是的确就是要谋反的意思。而且如果没有这层意思,这些只是普通信件,这些信就不会出现在密室里了。”
就在四人毫无头绪的时候,萧令怡忽然叫了一声。
“这个刺绣!”
“怎么了?”四人一同望向了她。
“这个刺绣不是咱们南梁的绣法,是北魏的绣法。这个龙袍是北魏那边做的。”
萧明慎和萧景行对视了一眼,缓缓道,“这个说法倒是和之前得到的情报有出入,不过信件说的是他密谋北魏的人,如果细究起来也不是说不通。”
萧景行想到了,将之前的线索连在了一起。
“那条河上游的安州是与北魏通商多的口岸,很多北魏人在哪里聚居。”
凤辉夜捂着脸,“这样越说,倒越像是和北魏那边脱不了干系。”
齐蕴之摇了摇头,“也不一定,万一就是北魏那边想要陷害祖父的呢?当时祖父可是陛下的左膀右臂,齐家落败以后官场动荡了一段时间,直接导致南梁北方领土被北魏侵占不少,直到宸王殿下出手收复,才给了当地百姓一片安宁。”
凤辉夜跟着点了点头,“的确,不能只把构陷者的可能放在南梁内部,如果是北魏的人害的,那一切都能解释得通。”
萧明慎指着几封信件,也跟着道,“的确,这些信仔细看其实很奇怪,虽然的确是右相的笔迹,也透露了他的狼子野心,但是与他勾结的人一点身份也没有暴露出来,指名道姓要造反的从头到尾都只有右相一个人。所以很可能这封信就是被伪造的。”
“我们现在所想的一切都是猜测,如果要伪造,又要用什么手法伪造,才能让信上的笔迹完全还原呢?”
萧景行说完,看向了凤辉夜。
“你知道怎么可以做到吗?”
凤辉夜摇了摇脑袋,心想着除非是复印。但是即便的复印也不可能做出如此真实的墨痕,也不可能能够随心所欲地安排字。
萧景行见她摇头,也知没了方法。凤辉夜见过那么多所谓的新科技都不知道如何做,更不要说这个时代的人了。
情况又陷入了僵局中。
过了好一会儿,户部派了官员带着册子来回答两位王爷的问题。
“宸王殿下,廉王殿下。二位要的户籍档案我已经找到了,夏昌隆是二十三年前从安州搬来的,早年间在安州做生意,生意做大了所以来了梁都,构建了这座大宅,大宅建造完毕没多久就将宅子低价转卖给了前右相,举家搬回了安州。至于后来的情况户部这边没有详细的资料了,需要安州当地府衙才能查得到。”
安州来的……
几人对这个地名或多或少有些揣测,一切都太过巧合了。
这个夏昌隆就像是故意来梁都一趟,为了修房子卖给右相,然后再全身而退的一样。
此时,齐蕴之开了口。
“这件事我听父亲提起过,这所宅子其实造价不低,祖父是个清官,手上的钱其实不够卖这么大一座宅子,正是那个姓夏的商人急着脱手,又有人介绍才把这个宅子卖给祖父的。”
“介绍之人是谁你可还记得?”
“父亲没说,所以我不知道。”
事情又陷入了僵持状态,几人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突破点,只好各自回去,明日再做打算。
萧景行回到府上,还有一堆公务等着他处理。
孝明帝这些日子生病,重要政务全部交托到了萧景行的手上,由此他的时间不得不分割地特别细致,上午和大臣们商量前一天提交的议题,下午寻找齐家造反一案的新线索,晚上批阅圈红。
凤辉夜怕他这样太过劳累,也莫名自觉地当起了贤内助帮他做药膳补身体。
“放一边吧,等我把这些看完了就吃。”萧景行冷静地说道。
凤辉夜搬了根板凳坐到了他的身旁,用手撑着脸望着他。
日后若是他真的当了帝王,大概会每日都像这些日子一样忙吧。
“当皇帝可真辛苦,每天忙那么多事情,好不容易忙完还要去管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争斗,怪不得历史上没几个皇帝长寿的。”
萧景行瞧了她一眼,缓缓开口道,“日后我宫中反正只有你一人,只要你安分点,我也就没那么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