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然是不知道,那婢女听见有男声,在窗户上偷偷望了一眼,便匆匆赶回来给我报信了,如今事情败露,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丞相夫人的声音忽然高了几分。
“母亲,你虽不是清儿的亲生母亲,但清儿敬重你,爱戴你,如今,母亲竟然拿这等没有根据的话来往女儿身上泼脏水,女儿不服。”苏清虽跪着,言语上仍不输她半分。
“就知道你会狡辩,来人,把那婢女带上来。”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不俗的侍女被两个老婆子带了上来,苏清一看,是当初苏玉硬要塞给自己的明月。
那名叫明月的婢女看了苏清一眼,便跪叩在了地上,对着苏清大喊饶命。
“你若不曾对我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何要叫我饶命?”
“二小姐,今日,老爷和夫人都在,明月不能再替二小姐隐瞒了……”那明月一面抽泣,一面转向丞相夫人,抱着她的脚,哭诉道,“夫人,你就饶了二小姐吧,明月只是看见她同身形魁梧的人交谈,两人……两人只是挨得有些紧,可是什么都没做呀,夫人要相信二小姐。”
“苏清,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来人!把这个不知脸面的贱丫头拖回去!”沉香夫人冷眼看着苏清,唤来了下人。
“母亲且慢,”苏清转向明月,啪的一下给了她一巴掌,“你说,我同外身形魁梧的人挨得紧密,,那我问你,我俩当时是怎么站的,怎么个挨得紧密法?再者,既然你说看到的是一个男子,那地上这三个男子又是怎么回事?”
跪在地上的明月被苏清打懵了,一时回不上话来,只是呜咽着,胡乱地比划了一通。
“苏清,人证物证俱在,你再怎么辩驳亦是无用。”
苏泽看了一眼苏清,又看向自己的夫人,“这……”
“老爷别忘了,当初云笙妹妹背着老爷私会外男的事……”
“那是你们设计好的!”听见丞相夫人又把这件陈年往事拉出来往自己母亲身上泼脏水,忍不住吼她。
“父亲,这事明显有人存心陷害清儿,清儿虽不如长姐,但也绝不会做出这等事啊……”苏清说着,从地上站起身来,“若父亲不信,女儿愿意一死,来证明清白。”
苏清说着,就要往旁边的石柱上撞。正要碰到柱子的时候,被一个强力拉进了怀里。
苏清本来控制着力度,只是装装样子,没想到被人一拽,反而在那人的胸膛上结实的撞了一下,登时头昏脑涨,立不住脚。还没缓过神来,便听见耳边传来问安的声音。
夜靖歌顿了顿,“丞相夫人这是做什么,非要把女儿逼死不成?”夜王低头看了看仍然靠在怀里的苏清,令人不易察觉地笑了笑,抬眼看向丞相夫人的时候,确是另一副面孔,“哦,本王忘了,苏清不是丞相夫人所出……想起来,丞相当年的第一位夫人,不是你吧?”
原本站着的丞相夫人一时经说不出话来,她或许没算计到夜王会掺一脚,眼下脸上又是白一道,又是红一道,像极了春日里的杏花。
苏清揉着额头,靠在夜王的怀里,心想,“他既有求于己,不如借他的手整治了嫡母,省得她三天两头找自己麻烦。”
夜王见她说不上话,冷冷地出了声鼻音,“嗯?”
那丞相夫人赶紧跪下来,“夜王殿下,丞相当年确实有过一位夫人,可是姐姐她品行不端,才被赶往乡下……臣妇,臣妇待清儿,真的是视如己出啊,清儿此番闯下大祸,人证物证俱在,她的确抵赖不得啊。”这一番话说完,已是满头冷汗。
“哦……方才本王在外面听着,这个婢女说,看见有人同二小姐说话,身形魁梧,既然她眼力这么好,不妨仔细说说,二小姐同那人做了什么?以视公允。”
夜靖歌说着,夜洵一把刀就架在了她脖子上,跪在地上的明月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嗯?”
“殿下饶命,奴婢,奴婢只是看见两人搂搂抱抱……”明月已经趴在地上直不起身来。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看来是不想说实话了。”夜靖歌低头查看了一下苏清的额头上红肿,“夜洵,往日这般,王府里的规矩是什么?”
“回王爷,污蔑主子,不忠不诚,去一耳,膑双足。”夜洵恭敬地说到。
“那,看着丞相的面子,就先割一只耳朵吧。”夜靖歌的话语轻轻地,像鸿羽一般,落到明月身上,似有千斤重。
“夫人,夫人救我,我说的不假啊,夫人……”她哭嚎着,夜洵手起刀落,一只耳朵已经落地了。
丞相夫人不由得纂紧了手,“夜王殿下,这是我苏府的家事,夜王殿下不便插手吧。”
苏泽看见夜靖歌脸色变了,赶紧跪下来,“殿下息怒,贱内语出冒犯,还请殿下息怒。”说着狠狠地瞪了夫人一眼。
“家事!丞相夫人的家事牵涉到了本王的名声,本王当然要问一问!”夜靖歌说着,扶着苏清坐下,“昨夜本王带了狼来看望了二小姐了,却被说成奸夫淫妇,丞相,你说这干不干本王的事!”
夜王一面说着,一面低头看了看苏清。
跪在地上的丞相夫妇错愕,没想到这人竟然是夜靖歌。“这……臣妇,臣妇……”
“苏清碍于本王的叮嘱,没有声张,反倒是让你抓着把柄了!”夜王看向地上女人的眼神恶狠起来,“难不成,夫人是说本王和二小姐有苟且之情?”
跪在地上的妇人连忙磕头认错,“不敢,臣妇不敢,臣妇并无此意啊。”
“我看丞相夫人是看不过这二小姐,想找个由头大发了吧?”
苏清眼看罚也罚了,也该收住了,揉着额头站直了身子,“苏清多谢夜王殿下救命之恩,母亲只是关心丞相府的名声,还请殿下……”
“怎么,还要本王饶了她吗?这要是传出去,丞相难道就不怕被人耻笑治家无方吗?”夜靖歌朝着两人凶了一顿,转头看向苏清,语气温和了一些,“二小姐放心,本王会替你做主。本王眼里最看不得这龌龊的府宅之争。”
“殿下,家丑不可外扬,殿下就不考虑一下清儿的名声吗?”苏清担心他把事情弄大,不好收拾。
夜靖歌看了她一眼,停了停,“也罢,丞相夫人不要脸面,清儿还是要的,不过这件事,二小姐平白受了委屈,连本王也被人污蔑了一通,这又该怎么算?”
苏泽听到苏清求情,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放在平日,依照夜靖歌的脾气,今日估摸着只能他一人回府了,“殿下说该怎么办?”
夜王正想说话,外头便挤进来一头狼,直接扑到了苏清的脚下。蹭着她的裙角。
“昨夜本王的狼在山道上咬了三个贼人,本王想着,既是贼人,那边算是除害了,本想着天亮了让人给主持大师说一声,没想到有事耽误了,来晚了就看见这一幕。”
夜靖歌说着,一步一步地逼进跪在地上的丞相夫人,“既然如此,本王就给丞相大人一个面子。丞相夫人做事不清明,为母不尊,不宜掌家育子。依本王看,那就闭门三月,吃斋念佛,不许人探视,再写一千遍大金刚经文送到佛寺来祈福吧?丞相你说如何?”
“臣谢殿下饶恕。”苏泽叩头谢恩。
夜王抬眼扫视了一下丞相夫妇,顿了顿,又看向了苏清,“只不过二小姐今日受了惊,要是回丞相府我看也是不妥,正好最近本王的狼闹腾,不如让二小姐到夜王府陪本王的狼几日?”
苏清一听,登时抬眼看向他,苏丞相也面露难色地看了看苏清。
“怎么?丞相大人这一点小忙也不愿意帮么?”
“臣能够替夜王殿下排忧解难,是臣的福分,只是……”苏丞相看向了苏清。
狼正趴在她的脚边,拉了拉她的裙角。苏清摸了摸狼头,说:“夜王殿下救苏清一命,能帮到夜王殿下是苏清的福气。”
“那便是最好不过。”夜王笑了笑,对着狼招了招手,它很听话地小跑了过来。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先告辞了。”夜王带着狼,往外走,“二小姐不消准备什么,夜王府一应俱全,过会,本王忙完手上的事情,便叫夜洵来接你,二小姐要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