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不想让秦献公的遭遇重演啊!
秦国,也经不起这种折腾了……
“卫鞅把魏国国都安邑给打下来了,先生您怎么看?”
嬴渠梁话锋一转开口问道。
安邑?
赵政先是一愣,随后想了想。
历史上卫鞅确实是把安邑给打下来了。
安邑,乃魏国旧都,地处河东地区,随着魏国战略目标为称霸中原,魏惠侯便将都城迁到大梁。
安邑就成了魏国控制河东河西之地的重镇。
赵政点头:“这是好事,大良造对战机的把握确实很准确。”
控制安邑意味着秦国势力首次大规模深入黄河以东。
卫鞅在此建立了东进中原的桥头堡。
这打破了魏国对秦国长期的封锁,使秦国从被动防御转入主动进攻态势。
同时,极大打击了魏国的霸权。
嬴渠梁嘴角刚扬起笑意。
“不过……”赵政话锋陡转,“安邑没必要大兴土木还有死守。”
“为何?”嬴渠梁不解。
赵政解释道:“很简单,一旦魏国在东边的压力减小。”
“那么我们占领的我们的河西之地,都未必捂得热乎。”
嬴渠梁眉头微皱:“这……一城都守不下来吗?”
嬴渠梁虽然知道秦魏两国的差距,但一城都守不下来,嬴渠梁还是不信。
“要是死守,绝对是能守下来。”赵政淡淡道,“但是,这不符合我们秦国眼下的目标。”
“而且,我们也没必要和魏国死磕到底。”
嬴渠梁微微点头,对魏国,一向都是能服软则服软。
魏国抽不开身时,秦国就在背后搞魏国两下子。
“那就全凭先生做主吧。”嬴渠梁索性将事情全都甩给赵政。
赵政嘴角一抽,这嬴渠梁,是真能霍霍人啊……
自己以后,绝对不能去魏国。不然,要被魏惠侯给大卸八块。
“对了先生,”嬴渠梁忽又想起,“迁都一事,如今我秦国无战事,也该准备了吧?”
迁都?赵政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好像确实对嬴渠梁说过迁都的事情。
当时是为了防备世族,但随着卫鞅变法对世族的打击,世族现在的影响可以说是持续减弱。
不过,迁都是必须要迁的。
栎阳,说白了就是一个战时指挥部,帮助秦国在逆境中站稳脚跟,夺回失地,并通过初步改革积累了实力。
地理位置上栎阳地处渭北平原东部,“北却戎狄,东通三晋”,但却无法控制全局。
而当秦国国力增强,目标变为东出函谷关时,栎阳位置过于突前,发展空间有限的短板便显现出来。
赵政微微颔首:“迁都一事,确实该着手操作了。”
“如今无战事,也有多余的人口进行新城的建设。”
嬴渠梁有些意外:“哦?先生选好新城位置了?”
赵政点头:“不错,在下已找到一个北依九嵕山,南临渭水,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且它居于天下之中,土地肥沃,水源充足,便于农业发展和管理全国的城市。”
嬴渠梁一脸惊讶:“秦国境内当真有如此绝佳之地?”
“当然有,而且在下早在前些年派人挖矿时就已经开始对哪里进行了发展。”
咸阳嘛……就在彬长矿区附近。
正当二人还想继续商议细节时,突然一名士兵甲胄凌乱,疾冲而入。
“不好了!不好了!!”
那士兵全然不顾礼仪,喘着粗气,对着嬴渠梁赵政急道:
“君上!文成君!大事不好!景监和赢虔,公孙贾他们……兵戈相向了!”
“什么?!”
赵政和嬴渠梁猛地起身,兵戈相向?疯了?
“快出去看看。”
嬴渠梁脸色阴沉,兵戈相向可是触犯秦法,即便是嬴渠梁也报不了赢虔!
赵政紧跟其后,一向好脾气的公孙贾怎么也跟着赢虔闹事?
在士兵带领下,二人来到始发地。
此时,场面一度混乱,两帮人马还在缠斗。
四周士卒畏畏缩缩,无人敢上前那可是太傅赢虔、长史公孙贾和中大夫景监啊!
可谓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住手!”
赵政脸色格外难看,这打斗规模,已然可以算是大规模械斗了。
“快,给我把他们分看!”赵政扭头冲陷入两难的士兵道。
“是!”
有了赵政发话,士兵们迅速上前拉架。
很快,混帐的所有人均被拉开。
赢虔,公孙贾二人气息粗重,身上挂彩却战意高昂。
反观景监,那叫一个惨!鼻青脸肿,官袍被撕烂,活脱脱一只被拔了毛的鸡。
他捂着流血的鼻子,眼神怨毒。
“狗日的景监,给你赢虔爷爷过来。”赢虔想要挣脱士兵的束缚上去揍景监。
景监色厉内荏地尖叫道:“赢虔!秦法严苛,大规模械斗,你犯法了!”
“犯法?”赢虔一口浓痰狠狠啐在地上,满脸不屑道,“我呸!少拿狗日的卫鞅吓唬老子。”
“老子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不是被吓大的!”
赵政眉头一皱,上前一步拦在二人中间:“怎么回事?怎么就打起来了?”
见赵政来了,景监当即换了副面孔,哀嚎道:“文成君,您一定要为在下做主啊!”
“您可不能因为赢虔是你的人,就偏袒他啊!”
赵政理都没理景监,目光落到赢虔公孙贾二人身上道:“说说吧,两位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不可能不知道秦法的严重性吧?”
“狗屁的秦法,有本事砍了老子?!”赢虔梗着脖子,满脸桀骜。他猛地指向狼狈的景监,怒火冲天:
“赵政小子,这狗日的景监欺负我侄子,老子不砍了他都算轻的!”
嗯?闻言,赵政和嬴渠梁目光同时扫向景监。
赢虔的大侄子,可不就是嬴渠梁之子,未来的秦君嬴驷吗?
景监吓了一跳,慌忙解释:“君上,文成君还请明鉴啊!”
“就算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去欺负世子啊!”
公孙贾骂道:“景监,你放你妈的驴蛋屁呢?”
“你干了什么事,你自己还不清楚?”
“你竟敢私下教唆其他的孩子孤立世子?要不是老子发现不对劲,就被你得逞了!”
什么?
嬴渠梁脸色阴沉,看景监的眼神如同在看死人一般。
景监,这个他昔日的宠臣,竟敢把爪子伸向他唯一的继承人?
“没有,绝对没有啊!”景监一个劲的冲着嬴渠梁磕头,“君上还请明鉴啊!”
“就算给在下一百个胆子,在下也不敢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