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质琢想的是上辈子，他那时候就算做的事情再出格沈寅清好像也没有拿戒尺打过他，这一世，他现在也懒得做那些幼稚的行为，更是不可能了。
沈寅清翻出来书看，“就你那脾气，还没碰着你就冷着脸了，我敢打么？”
李质琢听着这话有意思，郢都的人谁不知道最惹不得的人就是沈国公家的世子，看着脾气是个好的，实则冷清至极。
他父皇就是看中了这点才让沈寅清教他，名曰指导课业，实际上却是要沈寅清管着他，怕他做出什么有伤天家颜面的事情让自己丢脸。
昭仁帝打的好算盘，而事实也果然如此，沈寅清是规矩锦绣世家里出来的公子，一言一行都讲个雅和礼，他看不下去的做派基本上全是在出格的线下两三分，比用尺子量还要准，很多时候，在李质琢做错事之前，沈寅清的提醒就已经制止了。
李质琢脑子里充斥着疑惑，他看着沈寅清冷致的侧脸，上辈子他名声虽坏，但要说他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那可找不出来几件，但他心里闪过那些暴虐的念头不假，最后都是被沈寅清提前察觉然后化解了。
而他好奇的是，他竟然都没有发现，他以前那么听沈寅清的话。
“我脾气怎么了，讲课的地方是在你的世子院子里，外面站着的都是你沈世子的人，你要真想打，我想反抗也反抗不了吧。”
沈寅清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带着温柔还有深不可察的宠溺，令李质琢面色僵硬了一瞬，急忙移开脸。
李质琢觉得自己胸膛跳动的厉害，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明明沈寅清什么也没有做，就一个眼神，他自个儿怎么解读出来那么多东西，自作多情吧。
沈寅清丢出来一句话，“你说的不错，我是不想打。”
李质琢：“……”这要他怎么接？
“我毕竟年纪还轻，比起学识渊博的太傅和夫子尚且威严不足，你对策论文章的理解我不可能像他一样点评是非，有这个前提在，我没必要因为课业罚你什么。”沈寅清说，“至于早到晚退，我教的只有你，我退时你也退，时间一致，也没有什么好揪着不放的。”
李质琢的心趋于平静，语气有些冲，“你这么讲就这么讲，说什么想不想打。”
沈寅清摸了摸他的头，在李质琢发飙之前收回了手，说，“行了，你怎么这么多话。”
这么个金贵人他怎么打，不说是皇子的身份，即使忽略这个，他吃住几乎在国公府，这么些年也早养出了几分感情，他和他又不能真的跟那些太傅与皇子的相处一样来，要真的因为一点课业打了他，别说鱼缸里的鱼，池塘里的荷花怎么样了，世子院里估计不过半个时辰就会变成狼藉一片，凭闹的这位九殿下可真是没手软过，书房里的摆件和瓷瓶重新换了也不止一次了，令俞和令远都不敢将小库房里的东西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