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后怎么用得着啊,你是郡主诶,干嘛吃这个苦?”邱秋还是不能理解。
陆花溪正要再说,一旁路过的施语奇怪道:“你们在说什么呀?”
“你来的正好,你也劝劝她,她非要去选肖太医的课!”邱秋嚷嚷道。
“什么,你……”施语瞪大眼睛道,“你为何要选这个,外面还有那么多知识等着我们去学习,你不可以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几位行行好,我是真想去种地,就让我去锻炼锻炼吧!”陆花溪道,“你们放心,我考虑清楚了,绝不反悔。”
几人面面相觑了一眼,裴苏暮点了点头,道:“其实我也觉得种田是另一种修身养性,我也选这个。”
“你……”
邱秋哑口无言,施语沉默许久,抬起头道,“那我也不选我的,我跟着你选。”
“啊?”陆花溪有些茫然,“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我想了想,你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有用的东西才这么做,我不会输的。”施语扬起头,道,“这一次考试第一肯定是我的,你休想甩开我偷偷学习。”
“不是,我真……”
陆花溪还没来得及辩解,邱秋也咬了咬牙,“既然如此,我也选这个!”
众人:“……”
看到大家沉默,邱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是怕那小老太难为你们,在一起有个照应。”
“我想她应该不会为难成绩优异的我们吧,”施语虽然有些忐忑,但是又对自己很有信心,她瞥了邱秋一眼:“抱歉,你除外。”
“我、我体力好!肯定也做的不差的。”邱秋说着,突然有些好奇了起来,“老实讲,我还没有种过地,不知道种地是什么感觉……”
施语也有些好奇,二人越说越是兴奋,浑然忘了自己先前还在吐槽这是个脏活累活。
陆花溪托起下巴,笑了笑,又轻轻叹了一口气。
回府后,她寻思找陆苍或者孟琦玉打听一下太卜究竟是怎么个情况,结果却发现他们二人正在院子里的凉亭。
偷听家长说话可不是一个好习惯,陆花溪果断转身,正准备离开,却看见孟琦玉拿出了一样东西放在陆苍的面前。
“这是和离书,你抽空看看吧。”
陆苍平时十分忙碌,以前基本连人影都见不到,但最近他在家的时间多了很多。
声音模模糊糊从那边传来,陆花溪一僵,停下了步子。
同样愣了愣的还有陆苍,他抬起头,眸色晦暗不明:“你这是何意?”
“我听花溪说,她把事情都告诉你了。”孟琦玉坐在他对面,语气波澜不惊:“既然如此就不必隐瞒了。我不是爱你的那个人,所以我与你无需绑在一块,你会有的生活,我也会有我的生活。”
“……荒谬,”陆苍道,“本王尚未接受,你便这么堂而皇之地说了出来?”
“你会接受的,只是时间早晚问题。”孟琦玉淡淡道:“同样的,你也不爱原本的那个人,和离就是彼此最好的解脱。”
陆苍哑口无言,不知道为何,他的心里莫名涌上一股烦躁,那张孟琦玉拟好地和离书就在眼前,但他碰都懒得碰。
与此同时,陆花溪也悄悄蹲在了草丛旁边,能清楚听到他们的谈话。
“孟琦玉,和离可不是儿戏,你考虑清楚了?”他沉声问道。
“自然,从我过来的第一天就有这个想法了。”
陆苍委实找不到话去反驳,半晌才道:“那花溪怎么办?”
“她是我的女儿,并不是你的。”孟琦玉勾唇微微一笑,“况且孩子从来不是束缚婚姻的工具,该怎么决定就怎么决定。”
“你……”陆苍面色一沉,像是对她无所谓的态度有些恼怒,“只是本王以为,我们相处的这段时间是平和且愉快的,若是和离,旁人会怎么议论你?你可顾及你与花溪的名声?”
他说的不无道理,舆论从古到今从来都对女人不公,好像名声永远都是她们身上的枷锁。
“再差还能有‘她’以前差吗?”孟琦玉只是抬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我不在乎,但是看在你与花溪处的不错的份上,即便我们和离,你也可以和她一起出去玩儿。”
陆苍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陆花溪的腿都蹲麻了,他才缓缓开口:“如果这是你的决定,那本王尊重你的想法。”
此话一出,陆花溪的心顿时如坠深渊。
不愧是男主,真是意外得拎得清是非,也丝毫不拖泥带水,孟琦玉将和离书朝他跟前推了推,道:“你想要什么补偿尽管提,能满足的我尽量满足。”
“呵。这话倒是有趣。”陆苍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又继续道:“不过,本王有个小小的提议。”
“什么?”
“那就是你再等段时间。”陆苍往后一靠,冷静道:“不管你是不是原先的那个人都改变不了这是一桩赐婚的事实,赐婚的重要不用本王解释了吧?通常而言,这样的夫妻只有丧偶没有和离,更何况才出了宫宴的事,又有太卜的妖言在先,这个时候和离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孟琦玉沉吟,没有接话。
“诚然,也许太卜的话对你们不能造成影响,但陛下那边是无法解释的,等风波过去,本王再寻个由头去找陛下商议,或者我们策划一下也可以。”
又是一阵许久的沉默,孟琦玉捻着茶杯在指尖无意识地旋转,好一会儿才道:“也好。”
听到这里,陆花溪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而这边陆苍和孟琦玉的谈话还在继续。
“对了,”孟琦玉想起什么似的,道:“买卖不成仁义在,我还是知会你一声,过段时间我会带着花溪去一趟禹州,解决大坝的问题,所以会有一段时间不在府上。”
“那边这么危险,你带她去作甚?”陆苍下意识地皱了眉,“如今多雨,那边洪涝成灾,谁能保障你们的安全?而且她还是个孩子……的身体。”
“我自有我的打算。”孟琦玉决定的事情不容他人置喙,起身准备回房:“反正都要和离了,我们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
呵。
以前好歹还装一下客气,现在马甲掉了倒是有恃无恐了,陆苍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她远去的背影,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茶。
这个女人真就如此笃定他们会和离,过段时间的事谁能说得清,想拆散他和他的女儿,就是亲妈也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