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森、刘哥，你们都是老江湖了，以前碰到过这种情况吗？”
走出案发现场，叶邦华脱下了口罩跟白手套，交给一旁的下属拿去处理，跟在他身后的安森、刘章两人听到这话，顿时愣住了，在他们的印象当中，凶杀案倒是碰到过不少，其中一些也不难破解，问题是这一起凶杀案确实奇怪，现场貌似没有财务被盗，看起来不像是入室抢劫，如果江湖仇杀的话……也不对啊，哪个仇家会在受害人手心刻下两个【十】字？
“华哥，实不相瞒，我们以前确实破获了不少凶杀案，但那些基本都是江湖仇杀，像今天这一桩案子的情况没有遇见过。更加奇怪的是，第一目击证人居然是我们的警员、而不是住在这里的难民，我觉得这里的难民或许是认识那个凶手，但迫于某些原因及时避开了案发现场，事后才知道这个凶手居然杀死了那一对情侣，惊慌失措下更加不敢爆料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凶手应当是没有遮掩就进了案发现场，而现场也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说明这名凶手跟两名受害人是相识的，所以才没有任何的戒备。”
“还有一点，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里的难民似乎对发生凶杀案并不感到惊讶，也没有害怕，很有可能他（她）们已经习惯了类似的事情出现……治安问题，任重道远呀！”
提及“治安问题”，安森、刘章等跟在叶邦华身后离开案发现场的老差骨纷纷面带愧疚，在叶邦华没来湾仔警署之前，湾仔区内的治安不见得多好，更没有所谓的“秩序”；但是，在叶邦华上位之后，湾仔区内的刑侦案件已经少了很多，不过，像凶杀案、抢劫案之类的重案始终层出不穷，这也是为什么叶邦华要亲自到达案发现场查验的原因之一。
这一处案发现场明显是容纳难民的临时聚居点，提供这一栋老式唐楼的屋主也没安什么好心思，如果叶邦华没猜错的话，这里的适龄少女已经被屋主用廉价的粮食和住处卖到妓院，如果看上眼的，可能还会留下几个当作小妾或者是家中女仆……时代风气便是如此，叶邦华拿着点三八都止不住这股歪风邪气，更何况别说是五十年代了，就算是到了21世纪现代化社会，难道就没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在其他地方吗？别天真了，世界很复杂、人心更复杂！
“阿森、老刘，你们……你们拿着这几百块去买点吃的，然后分给这里的人，哪些人敢来抢的，直接铐上抓走，还有……选几个合适的，暂时当作嫌疑犯收监，清楚了吗？”
“是……华哥，您……您真心善！”
虽然当着上司的面评价上司的行为不太妥当，但是，安森纯粹是有感而发，一旁的刘章等人则是默不作声，至于心里边是怎么想的……叶邦华也无从得知，毕竟他的【透视】能力看得穿牌面、看不穿人心，不过嘛，心善一些也不见得是坏事，如果有下属认为他就此“柔软可欺”，那真是更好了，反正他手痒了很久，正打算找几个“晦气的”发泄一番。
走下唐楼，叶邦华没让弟弟叶邦耀继续待在这里守着这起凶杀案——这不是弟弟叶邦耀的职责范围，带着他过来本着是让弟弟开开眼界的打算，如今看来，效果挺不错的，至少叶邦华从弟弟脸上看不出任何早上的欢喜和埋怨，唯有深深的震撼以及……沉默。
杀人者人恒杀之——这个道理古今通用，哪怕是叶邦耀的胆识被锤炼了很久，可是，面对这等场面，终究是浮想联翩，或许会联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是不是也会沦落到这等地步？
“行啦……别想太多了，跟其他人一起去巡逻吧，这起案子轮不到你来操心的！”
“大哥……你说……我们有一天会不会也是被人宰了、抛尸到荒郊野外啊？”
说着，叶邦耀抬起头来，咧着嘴，故作坚强地面对自家大哥，而叶邦华豁然一笑，轻声安慰道：“阿耀，你有这样的担忧，我很欣慰，至少说明了你不是那种没心没肺、得过且过的人，但是嘛……只要有大哥在，你就不用担心、也不用害怕，即使有那一天，大哥也会在你面前替你挡下所有的威胁！安安心心地等着我们的孩子出生吧，我们要成为父亲了！”
“嗯……大哥说得对，我们要当父亲了，应该开心起来的！”
这番话，像是在回答自家大哥，更像是在给自己一种顽强的心理暗示，为此，叶邦华不再多说，轻轻拍了一下弟弟的肩膀，然后默默注视着弟弟跟其他下属一同到街上巡逻。
当天晚上，叶邦华回到【雷生春】，跟伍秀芬、伍秀蓉两位夫人仔细解释了一番，这才“逃得一命”，不过，终究是两个大肚婆了，他也不好在两位夫人身上发泄积攒许久的邪火，唯有把目标放在家中女仆身上……不过，每一次跟女仆行房事，叶邦华都会做好安全措施，而陈伯也会给女仆定期服用药物，防止出现某些不该出现的事情。
对于这些“小事”，伍秀芬姐妹二人不愿过多去干涉自家丈夫，毕竟男人嘛，哪个不偷腥的？说句难听的，十个男人九个半都是色胚，剩下半个是性无能。况且，自家丈夫也是极有分寸的，从来不会在她们姐妹面前跟别的女人拉扯，也不会让她们姐妹见到那些腌臜事。
第二天弟弟伍秀荣来到家里一起吃早餐，伍秀芬姐妹二人不由得对自家弟弟又是一番耳提面命，毕竟自家算是高攀了丈夫，如果自家丈夫今后真能成为一方大亨，或许……那时的伍家对自家丈夫的帮助就变得十分有限了，在出现那种令人惶恐不安的局面之前，她们姐妹二人唯有将更多的希望放在自家弟弟伍秀荣身上，说到底是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总不能帮着外人来对付自家丈夫吧？而已经快要18岁的伍秀荣也明白了一些事情，也知道那位娶了自己这对双胞胎姐姐的姐夫就像是故事书里名满天下、实力高强的“大英雄”，金时不过是处于蛰伏期，一旦遇到“大机缘”就能迎风而上，届时，他唯有仰视这位“英雄姐夫”了。
“阿荣，你也长大了，懂得替家里分担压力了！但是嘛，姐姐们还是希望你跟着你姐夫多学一些东西。你姐夫家里只有你姐夫跟他弟弟两个男丁，为了家族延续，以后肯定要招纳更多的女人入门。虽说姐姐们入门最早，可我们伍家门槛不高、底蕴有限，如果那种世家女被你姐夫娶回家了，恐怕这正宫夫人的位置，我们也是要让出去的……”
“你也别急着反驳，这些都是可能出现的事实，姐姐们早有心理准备的。”
“所以呀，你这个小舅子一定要更加有出息，这样一来，姐姐们在这个家的地位就更稳固，你和爸爸也能更加安心，不至于闹出那些门风败坏的丑事。阿荣，你明白了吗？”
“嗯嗯！大姐、二姐，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和爸爸失望的！”
坐在餐桌前，看着两位母性光辉照耀四方的姐姐不断说着那些贴心话，伍秀荣也是大有感慨，至于埋怨姐夫不守夫道……他还没有那么蠢，作为男人，他难道不想以后也三妻四妾的？方才大姐也说了，姐夫家里由于战乱只剩下两个男丁了，如果不招纳更多的女子入门生孩子，难道任由叶家就此破败衰落下去吗？子孙繁多，意味着家业继承的稳定性更高。
叶邦华跟女仆弄到凌晨两三点才算是缓缓睡着，当他洗漱完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后，恰好看到了小舅子伍秀荣正在被他的两个姐姐当面教育，心机一动，他没有立即现身，而是躲在门后听了一会儿，这才了解到自己的两位夫人居然还有这般远见，不由得感慨自己似乎低估了这两位夫人在某些事情上面的敏感度，然而，他也不甚在意，如果两位夫人的娘家里没有十分出色的人才，那么他也会遵照先前跟伍子明的“默契”照顾好伍家之人。
“哦？阿荣来了？吃早餐了嘛？要不陪我吃一些？”
“啊……姐夫，我……”
伍秀荣刚想说自己吃过了，可待到他看见两位姐姐疯狂给他打眼色，顿时改了口：“姐夫，我刚来，没吃呢！”叶邦华的直觉如此敏锐，自然发现了两位夫人的小动作，也不甚在意，笑了笑，扶着两位夫人先回房间里休息了，重新出来后发现厨娘已经把两位夫人之前吃过的早餐收拾干净，重新换上了一顿新的早餐，而小舅子伍秀荣还坐在原先的位置，看到他重新出来，起身问了个好，走上前拍了拍小舅子的肩膀，说道：
“都是自家人，不要这么客气了，坐下吃吧！”
对此，伍秀荣说了声“谢谢姐夫”就重新坐下，待到姐夫叶邦华拿起“油炸鬼”有滋有味地送豆浆，他也才拿着一个肉包吃了起来，其实他刚才光顾着跟两位姐姐聊天，没吃多少东西，到了这会儿，肚子又饿了，胃口大开之后，更是不顾形象地大吃快吃起来。
轻声笑了笑，叶邦华给正在厨房里收拾的厨娘打了一个手势，见状，厨娘顿时心领神会，又重新煮了一些云吞跟海鲜面端到餐桌上。吃得差不多了，叶邦华放下碗筷，准备问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