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晴柔和一笑,脸色还没恢复好,“东西不多,就不要麻烦哥了。”
“跟他有什么麻烦不麻烦。”凌清如回着,和宋姨把行李箱弄进了房间,叫夏一晴进来。
阮莫羡一直在旁边听着,看她们动作干脆的把东西搬进了对面的房里。
利落干脆的样子毫无顾忌,他好像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心里冒出小小的酸意。
到底他们才是一家人。
她也不看旁门的凌傲京,脚步一收,退回自己的房里,把门关了。
转身背靠着门,打量着大大的房子,床铺凌乱,被子大半滚到了床下,枕头东歪西倒,他换下的外套还搁在一旁,半小时前,他们还在这床上纠缠……
“唉……”她重重的叹了口气,垂下眼眸。
想什么呢?都过去了,现在该醒了,总不能还想继续错下去……
手机短信提示振动了两下,阮莫羡去拿起来,原来是付宇的消息,问她最近什么时候比较空闲,想和她见一见。
她抓着手机想了想,斟酌了下才回复他,“对不起付宇哥,最近年底了,工作比较忙。”
没一会,付宇也给她回了信息:“那你要多注意身体,我挑时间去看你。”
阮莫羡咬了咬唇,看了信息好一会。
其实她并不想见付宇,她隐隐有种预感,知道付宇要和她说什么,但是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
可是也不能一直躲着,付宇哥和她从小长到大,难道以后都不见了吗?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左右想,还是回答他:“嗯。”
付宇又发来消息:“我爸爸妈妈已经商量好,要去看看阮姨,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再过去?”
心微微沉,又是一段时间没有去看妈妈了,不知道那个插足者还有没有住在繁花小筑,她得找个时间,回去看看。
阮莫羡低头,啪啪打字:“好的,我这边安排时间。”
“嗯,你工作也要多注意身体。”付宇说道。
“谢谢付宇哥,你也是。”
回完消息,她长呼了口气。
要不明天就回家看看。
她突然记起,那天拍到蒋茜和一个陌生男人举止亲密,说不准这是一点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心里打定主意,阮莫羡开始想怎么对付插足自己家庭的第三者。
她不能让第三者好过,就算爸爸妈妈最后真的离婚,该是阮家的,一分也不能让。
门外又响了,阮莫羡转头,听见外面是凌清如说话。
凌清如和夏一晴大概把东西整理好了,宋姨下去准备早餐,十点的时候才吃上。
方桌还是四人的位置,凌傲京和夏一晴坐在一起,凌清如依然坐在阮莫羡旁边,早餐的分量增加了些,阮莫羡安静的吃着,没有了和凌傲京两人相处的自在。
自从昨天看到夏一晴腕上的伤痕,阮莫羡对她的病情也感到了好奇。
夏一晴看起来除了文静点,没有什么虚弱感,面容除了和照片上的女孩一样之外,气质却是千差万别,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照片上的女孩子真的是她吗?
那她又经历了什么。
吃着吃着,夏一晴第一个放下了碗,然后拿纸巾抿了抿唇,轻声细语的说道:“我吃好了。”
凌清如抬眸,淡淡说道:“那要吃药了。”
凌傲京如常的吃着,没任何表示。
凌清如把勺子一放,扭头对阮莫羡说道:“阮小姐,麻烦你去帮一晴把药拿来?”
阮莫羡一愣,抬头。
她正喝着牛奶,不是很明白凌清如为什么叫她?
而且她也不知道夏一晴的药放在哪里,要拿多少,有什么禁忌。
凌傲京闻言抬眸,看着妹妹。
凌清如微微笑,亲和说道:“阮小姐在这里也住得不短了吧,对这房子的熟悉程度,必然比我们的好。”
这是什么理由?她是暂住的,对东墅别院的格局没有兴趣,更别说她不知道夏一晴的药放在哪里。
“抱歉……我不知道。”阮莫羡有些窘,不是她不想拿,的确是生疏。
但转念一想自己在这里吃喝,的确给人添了不少麻烦,这点事情也没什么,最后还是把牛奶一放,手掌撑着桌子站起来,“药在哪里?我去拿。”
“坐下。”
凌傲京沉沉一声,目光锐利的盯着凌清如。
凌清如仰仰下巴,佯装无事。
阮莫羡站着,他们这是搞什么?弄得自己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夏一晴眼眸微眨,轻声道:“我自己去拿吧。”
凌傲京把餐具放了,站起来,自己走到厨房,倒了一杯温白开,从药柜取出一盒药来,打开药盒倒出药粒板,轻捏锡纸取出四粒药,端着水杯回来,放到夏一晴的桌上:
“吃药。”
阮莫羡讪讪的坐了回去。
凌清如戳了戳碗里的粥,眼角的余光不时往阮莫羡身上瞟,“哥,你不是说这是助理吗,怎么到最后,反倒是和爷一样供着?”
阮莫羡手势一僵,垂眸看着眼前的碗。
她就是对自己有意见,方才是在使唤自己。
凌傲京眼也不抬,不想理会凌清如的找茬:“我的助理,不是给你们使唤。”
三人都看过去,阮莫羡目光微闪。
凌清如显然不服:“那这个助理你养来干什么?”
“我还得给你报备?”凌傲京不耐烦了。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在整什么花花肠子。
凌清如愤愤一戳叉子。
夏一晴觑了眼凌傲京,识趣的没有说话。
阮莫羡低头,滋味复杂。
凌傲京在维护她吗?却也让她看见自己的地位有多尴尬,不是客人,却享受着客人的待遇,不是佣人,却是上下属的关系,不是恋人,却有着逾越界限的接触……
她住在这里,到底算什么身份?
凌傲京心里的那个人就坐在他的身旁,阮莫羡不禁自哂,心里苦涩的酸意翻涌。
硬生生忍着吃完早餐,阮莫羡装若无事的上楼回房,她担心多坐一秒,都会绷不住僵硬的面具,暴露了真正的想法。
往床上一扑,脸上的伪装终于卸去,她疲惫的耸搭着嘴角,手指无意识的捏紧了床单。
“叩叩。”
两声轻响,她翻过身来,房门已经被打开了。
眸一垂,看见凌清如倚在门口,双臂抱胸,姿势悠闲的看着她。
“二小姐。”
阮莫羡忙站起来。
她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