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里,男人看似平静地坐着,却也忐忑不安着,公主真的会如主人所说来救他吗?突然,附近响起开锁声,警察打开牢门,随意看了他一眼:“有人保释你,可以走了。”
公主来救他了?男人不确定,只好跟着警察走到外面,走廊上,男人长相斯文,却有一种不一般的气质,警察给他指了指对面:“就是那个人要带你走。”
不是公主带他走?不,主人不会欺骗他。
蒋晟才幽幽地转过身,安静的目光对上男人露出慌张的脸色,一抹似笑非笑闪过。
“哒、哒、哒……”皮鞋才在大理石地面传来的声响。
蒋晟才走到二人面前,礼貌地弯腰:“警察同志,麻烦你,我可以把人带走吗?”
警察自然看不出二人之间的玄机,只觉得一个是普通绑匪,一个是保释绑匪的普通人,当然同意对方的要求:“可以,你们走吧。”
蒋晟才给男人使了个眼神,男人低下头,只能跟着他离开。附近都没有人,蒋晟才轻轻地道:“跟着‘制’或者没用公主做事,不如跟着‘王’的候选人的我做事,更划算,不是吗?”
男人只是别人的手下,无权决定什么,但他想要让自己的兄弟回来:“行,不过我的兄弟还在里面,你能让他们出来我就为你办事。”
蒋晟才笑了,不过一瞬间消失,还算满意道:“只要你愿意卖命,没有问题。”
男人颔首,答应蒋晟才的要求。
偌大的四合院里,进门第一个院子,古色古香的地方,只有一座结合现代和古代风格的大房子,可以算盛家主屋,也是盛淑海住所。即使如今盛家当家人是盛凌翼,在盛家,权力最大的还是老爷子盛淑海,很多事情都是由他说了算。
比如,盛淑海邀请韩敏浩来盛家做客,有人当然不愿意,但老爷子的要求没人会反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韩敏浩进入盛家的大门。在大房子里用过晚饭后,盛淑海询问韩敏浩是否愿与自己对弈一局,对方答应他。
此刻,两个老人席地而坐,正在下围棋。
盛淑海执白子,吃掉韩敏浩一颗黑子,放在旁边,摸摸短短的胡子:“敏浩,心不在焉呐。”
其实,韩敏浩是故意让子的,老实告诉他:“有时候,一颗子,他终究只是一颗棋子,不需要多余的在乎,你觉得呢?”
“是吗?”盛淑海似懂非懂地笑着,再次摸着短短的胡子,看向对方,想要从明亮的双眼发现什么。
“是啊,我们有这么多棋子,就算毁了几颗,只要让最关键的那一颗棋子,赢得胜利,其他的棋子只是发挥了他们的作用,应该感到高兴。”韩敏浩看着棋盘上,淡定地放下一颗白子。
盛淑海没有说话,似乎在想着什么。
夜,更深,两个老人各怀心事,却不打算结束棋局。
一个人,因为没有钱,时常体会饥饿会一种什么感受?除了这个人,别人不会理解,也不需要理解。
如果一个小孩子时常体会饥饿之后,她会做什么?会去骗、偷、抢,只为让自己填饱肚子。是的,她是那么做的,可母亲打了她,她哭着对她说:“慧慧,人再穷也不能做坏事,没有关系,妈妈明天、后天多打工,我可以养得起你、还有弟弟妹妹,饿了,告诉妈妈,妈妈可以不吃的,给你们吃就好了。”
穷,会改变一个人的一生。因为穷,所以不能做自己真正喜欢的事,必须要赚钱,为了赚钱,她可以做一切事情。就算那件事,违背道德,只要活着,就好了,不是吗?
后来,她长大了,可以自己赚钱了,还交到了一个好朋友,蔺兰希,像阳光温暖着她,冰冷,慢慢融化。
可是,母亲的病不能拖了,怎么办?她没有足够的钱,打工的钱不够,她虽为“剑”公主,但体质弱,做不了多少事,怎么办?然后,那个男人出现了,为了钱,为了家人,她只能依靠着这个男人,哪怕,他是无间地狱……
方慧林蜷缩在黑暗里,让黑暗淹没自己,不管怎么做,她都好弱,无法保护她想保护的,蔺兰希,我并不想让你保护啊。
“公主,你做得很好,‘吊人’,上钩了。”
声音突如其来。谁?方慧林看过去,那人一身黑色唐装,表情淡然,仿佛是凭空出现,或者,他早就在那里。
墨月随意拉开落地的窗门,靠在一旁边:“‘王’说了,最好的棋子要有其他棋子来衬托,她才能变成最完美的存在。“
他是?哪个她?方慧林听懂了什么,却依然不懂他的话,张了张干涩的唇:“你们、能不能不要再隐瞒我,什么事,我都不能知道吗?”
“公主,严格意义上来说,你属于T组织,不存在我们的圈子里,你要做的是保护她,用你的命换她的命,就够了。”
话已带到,墨月琛转身离开,没有再待着必要。
方慧林苦笑着,是啊,所谓的公主不过是一个局外人,中间人?没关系的人?真是自相矛盾的存在,可是他们要她保护他,她?到底谁?她为何要保护对方?
这是一个梦,属于蔺兰希的梦。
梦中,母亲身边有一个人,是个老人,她看不清老人的样子,也不知性别。母亲指着老人对她说了什么,她好想听清楚,可她受到了什么干扰,怎么也听不清。
在这个梦里,她好像握住老人的手,对方在微笑,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有听到?她看向母亲,她看着他们,笑容真实,是发自内心的。这一切都表示,她失去一段记忆,一段可能是很重要的记忆,可她为何会失去这段记忆?
她看过去,周围已没了老人和母亲,只剩下一片黑暗。她问黑暗,她是谁,只是蔺兰希吗?可黑暗不会告诉她,她又陷入更深黑暗……
蔺兰希自然醒来,那个梦似乎离她远去,但梦中的人,是母亲和那个她感到陌生的老人,他们是真实的在她身边存在过。
她轻揉脑袋,想要记起来什么,可想了好一会也想不起。她不想了,看向旁边,卧室中,她坐在大床上,不见盛凌翼,只有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