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慧芝口中的证人是她们二班的数学老师胡有德。
当时胡有德正在隔壁一班上课，张主任二话不说就把人叫过来当面对峙。
胡有德过来还有些懵，徐慧芝就偷偷地朝他打眼色。
和徐慧芝一块的一共五个女孩，有二班的，一班的甚至还有十三班的。她说出那句话其实有些后悔，张主任动作太快根本容不得她反悔。
她家里条件好，爸妈都在教育局工作，胡有德因为这个一直捧着她，对她私底下那些欺负人的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胡老师，昨天下午你是不是看到郁可放学后单独把苏柏叫出去了。也是你告诉我们郁可形迹可疑，我们才跟过去的。”徐慧芝说。
胡有德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附和道：“确实是这样没错。”
“张主任，事情都到这一步了，要么她认错写检讨书，学校给她从轻处理下个处分，要么她就退学。”
“要是这件事没个交代，传出去了，家长哪里还敢送孩子来上学。”
张主任其实没有完全相信徐慧芝，就像郁可说的，等苏柏一醒，自然就清楚事实真相。
只是没想到胡有德也来作证，他皱紧眉头，很是纠结。
被盖棺定罪的郁可似乎一点都不着急，她神情淡然地站在那里，仿佛心有成竹。她等胡有德说完才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也有证人能证明不是我干的。”
张主任：？？他觉得这些人在逗他玩！
不等他回应，郁可快速地走出去朝楼下叫了一声：“孙云，你给我上来——。”
“郁可你在做什么？这是上课时间，你这是在影响课堂秩序。”张主任生气地说。
“哎——来了——”楼下传来孙云的回声，只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孙云就出现在教务处。
“哎呦，这么热闹啊。”他笑嘻嘻，一点也不怵这场面。
郁可把前因后果和他一解释，孙云听完顿时两眼放光。
“嗨，不就是作证吗。”他一拍大腿，和演小品相声似的，表情眉飞色舞，舌灿莲花。
“昨天呐，我没回家，回头一望那是胡老师。”
“郁可早早把我带，蹲着墙头看大戏。胡老师牵着女人手，笑呵呵地往店里走。”
“啥霸凌欺凌我不知道，我就看着胡老师早早往外走。”
又说又唱的，众人差点憋不住笑，唯独胡有德脸色黢黑。
“你别胡说八道！”
孙云说完还给自己鼓掌，“张主任你看我这说的中不中？哎呦胡老师也别害羞，我用我的成绩担保我说的都是真的。”
胡有德差点气死，当他不知道孙云成绩是吊车尾吗，他呸！
“我看你是皮痒了在这胡说八道！”张主任气的要教训孙云，但是也确实被气笑了。
他大概知道郁可的目的，她是想告诉他，单凭他人的一面之词不能得出事实真相。
摇摇头，张主任对徐慧芝她们嘱咐道：“你们先回去吧，等苏柏同学醒了我会亲自问她。”
徐慧芝听了脸色发白，等苏柏醒了把她们供出来不就完了。不行，不可以！
她还想说什么，看到张主任难看的脸色还是忍住了。
“走走走，都走。”他把在场的人都赶了出去，尤其是郁可，真是气死他了。
郁可没有直接回教室，她让孙云在走廊深处拦住徐慧芝。
她脸色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浅茶色的眼眸轻轻扫了徐慧芝一眼。双手抱胸，她站到徐慧芝面前。
徐慧芝被她冰冷的气势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我是来通知你的。”郁可的唇角微微翘起，眼中是满是冷光，“你动了苏柏，就要做好承受我的报复的准备。而且你这口黑锅甩的可真是蠢。”
郁可最后一句话深深触动了徐慧芝某根神经，她咬着牙，眼中是浓如墨汁的恶意：“你以为你是谁？校霸了不起吗。我爸可是教育局副局长，只要我回家告诉他，你就得退学。”
说完她得意洋洋地盯着郁可，想要从她脸上看到害怕退缩的情绪。
只可惜，郁可还是那副淡定的表情。
“系统，系统你刚刚帮我录音了没有，快快快存下来。”
没等郁可回答，孙云已经抢先一步：“哎呦，我好怕怕哦，你爸真牛逼。”
“所以，往苏柏身上泼冷水的是你，害她进医院的也是你，陷害我的也是你？”
“是我又怎样？”徐慧芝索性破罐子破摔，这种事她以前也没少干，哪次不是被摆平了。
“你就等着被退学吧。”她眼珠一转，语气嚣张且恶心：“你要是愿意像狗一样跪下来求我，我就勉强原谅你。”
“怎么样？”
郁可面上不动声色，甚至没开口怼人，她似乎真的很认真在思考徐慧芝的提议。
她慢慢靠近徐慧芝，低头轻轻笑了一下，然后——
狠狠抽了她一巴掌。
徐慧芝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很快郁可又是一巴掌打在她右脸上。
“我还要偷偷告诉你一件事。”郁可靠近她，低声在她耳边说：“我把你刚刚说的话都录下来了。”
现在是九几年，手机虽然还没后来那么发展迅速，但是录音功能是有的。徐慧芝当然也知道这一点。
她还是不肯相信，摇头说：“你骗我，你根本没有手机。我要告诉老师你打我！”
像是害怕郁可会继续打她，她一把推开郁可，扭头就跑。
“大姐头，你不追啊，万一她告诉老师。”
“让她告啊，张主任已经怀疑她了。她现在去告状，你看哪个老师会相信她？”
说不定，只有胡老师，郁可耸耸肩，她一点都不担心。
和孙云分开，郁可刚要下楼，就和从书本上抬头的宋修泽对上了眼。
好家伙，男主宋修泽在这多久了？他是鬼吗，一点声音也没有！
不用说，刚刚那些对话他肯定全听见了，估计还有她打徐慧芝的巴掌声。
两人凝视良久，最后宋修泽慢吞吞地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氛围。
“郁可同学，你什么时候赔我校服？”
天惹，更尴尬了好么！她身上根本没钱，就是个穷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