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晓敏跟老人们说了声再见,然后就朝江宴清走去,“小骄姐,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
江宴清盯着胡晓敏那颗大牙,“你的牙是怎么掉下来的?”
胡晓敏尴尬地撇撇嘴,然后伸出舌头去舔掉了牙的牙床,江宴清连忙阻止道:“不能舔。”
胡晓敏乖巧地点了点头,“上个礼拜,她吃了一口,牙就掉了,大夫都说了,不让她吃,我还是没忍住。”
江宴清伸手摸摸胡晓敏的头,“别急,晓敏这丫头,挺乖的。”
江宴清恍然大悟,“你之前不是说很喜欢我姐的发卡吗,这次我送了不少新的过来。”
是的,他就是一个被义乌的小商品给收买了的孩子。
在此之前,江宴清一直认为胡晓敏遗传了她父母,她很会说话,但当她真正见到霍婷夫妻时,江宴清才意识到,原来人生就是这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霍婷夫妻两个话不多,霍婷还好,还能聊上两句,而霍婷的老公则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有什么就说什么,从来不会多说一句。
然而胡晓敏却是个话痨,一家人都在为她说话。
苏青黛到的时候,宴会上早有客人,江宴清没有时间跟她一起打扮,只是将衣服和珠宝都给她看了一遍,然后将东西递给化妆师,告诉涂阮或是小丁,让他们把她送到宴会大厅。
苏青黛还打趣江宴清,“可以呀,小矜,看不出来你现在还没红,我都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以后你红了,啧啧,那我岂不是也跟着沾光了?”
江宴清原本还有些紧张,但被苏青黛这么一闹,反而没那么紧张了,“就算你说你是一只鸡,我也不会反对。”
苏青黛轻轻推了江宴清一把,“做节目的,总是在用词上挑刺。”
“我会努力的。”
江宴清将苏青黛留在化妆间,便离开了。
霍氏这一次大手笔,邀请了海峡两岸的名人,国内外的投资商,各大媒体也都收到了消息。
霍氏很清楚这一点,媒体是阻止不了的,与其这样,还不如光明正大的请一些记者过来,让他们根据自己提供的信息去报道。
霍氏那边,一共请来了三个人,一个是香港的低价,一个是国内著名的报纸,一个是国外的。
从这三家媒体的态度来看,霍氏不仅有霍氏的背景,而且他们对江宴清的重视,也不可能是无的放矢。
江宴清要跟霍晋东,江沐昕,霍骁,霍奶奶,还有韩家的人一起合影,然后才进场。
大家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一张是爷爷奶奶,一张是舅舅舅妈,一张是表姐妹……
江宴清只拍了半个多小时的照片,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演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听从摄像师的指挥。
“恩,那就用大韩的家人来交换吧。”
“对,一,二,三,笑。”
“好了,小韩他们都到齐了。”
“小韩老师,请给我一个微笑,一、二、三。”
“那好吧,韩先生,你要不要和韩小姐合个影?”
“霍少爷,你也跟我们走吧。”
“好啊,那就让韩小姐跟霍先生一起拍吧。”
“韩女士,给你们俩合个影吧。”
江宴清一直在笑,旁边的人都在跟她合影,不过都是工具而已。
拍照结束,大家都散了,她带着霍晋东、江沐昕,被三个记者围着,该问的问题,该问的不该问的,她都说了。
小丁在化妆之前,就已经给了她一个大概的轮廓。
如果江宴清回答得好,那就回答,如果回答不出来,那就让霍晋东或者江沐昕来做,实在不行,霍氏的公关部会帮他审阅。
不仅是江宴清,就连记者们也都很紧张,他们对霍氏的掌上明珠很好奇,但又不敢恭维。
最终,江宴清得到了记者们的认可。
首先,她和霍家的人在一起,她的气场很足,所以她的镜头很多。
其次,他说话条理清楚,明白媒体的意思,能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能说的话,也不会拐弯抹角,直接略过。
最后,他表现得很好,既没有暴发户的满足感,也没有小家族的胆怯,态度和礼仪都是一样的。
江宴清让涂阮带着苏青黛去宴会厅,自己则是要离开。
靳屿就在记者们的身后,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
江沐昕让造型师给江宴清化妆,霍晋东的助手小唐也走了过来,通知霍晋东,重要的客人都到齐了。
言下之意,你的家人可以进去了。
江宴清有些郁闷地看着靳屿,自己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这是要做什么?
江宴清并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打定主意要离开,但靳屿的举动,却让他有了一种莫名的希望。
这句话,说的就是她了。
江宴清虽然很激动,但还是很有骨气的,所以并没有牵着靳屿的手,而是跟在霍晋东和江沐昕的身后,往里走。
靳屿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僵住了,霍家的宴会,他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吗?
靳屿后退了一步,站在了霍骁的身边。
一路上,霍晋东都在和人打着招呼。……
江宴清看见苏青黛正和涂阮坐在一张冰凉的桌子上吃饭,苏青黛也在看着她。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霍晋东忽然停下了脚步,端起酒杯,对着不远处的靳屿说道:“阿屿,快去叫一声你爸。”
顾屿顿了顿,淡淡道:“不想去。”
“阿屿,你觉得你爸这次来,就是为了我?”
靳屿听懂了,这几天他都在京市,靳老板的大秘书已经打了两个电话过来。
第一个电话,霍绍恒没有接听,靳老板能出什么问题,上至吃饭,下至外交,下至外交,下至家中,都有老婆孩子,哪里轮得到他来操心。
第二次,他接到了第一书记的三个电话,生怕靳老板出了什么病。
然而,一号秘书却告诉他,靳总请他去家里吃晚饭。
金宇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甚至没有询问靳先生的情况。
靳屿在霍晋东的提醒下,终于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站在了一位穿着西装,看上去很有气质的中年男人旁边。
在靳屿的记忆里,靳先生的头发从来都是这样,在他的记忆里,他从来没有剪过头发,只比板寸稍微高一点,但在正式的场合,他会把头发往后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