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声音让大地都为之颤抖,兀官痕知道一场争斗在所难免,他不再留情,手下用力,花洗容仰天大笑几声,便没了声响,头一歪,死了。
极高男子和极矮男子过来时刚好看到兀官痕松开手,花洗容就像是破布娃娃一样的摔在了地上,极矮男子被吓到了,他尖叫着后退几步,极高男子回头瞪了他一眼,他才捂着嘴停下了后退的步子,只是他的双腿却还是不停的抖着。
极高男子只看了花洗容一眼,便不再理会,没有愤怒,也没有悲痛,就好似死去的那个人与他没有关系,时凡想着花洗容瞟向极高男子时眼中藏也藏不住的情义,不禁对着花洗容的尸身嘲讽道:你看看,那就是你爱的人,你对他来说不过沧海之中的一滴水,有了你可以,没了你也无所谓。
花洗容是他们的敌人,时凡甚至还利用了她对极高男子的爱意算计她,可是时凡却不合时宜的对花洗容产生了怜悯,他心中憋着一股气,轩辕剑随着他的心念出窍,麒麟化身虚无附在剑上,剑意风骨尖锐,威势凛凛,极高男子不闪不躲,却徒手接下了轩辕剑,血从他手中留下,他却一无所觉,只是蹙着眉看着轩辕剑。
时凡将剑召了回来,极高男子的目光随之变换,最后落在了时凡的身上,他甩了甩手上的血,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待手上的伤口收拢以后,他将手按在自己腰间别着的剑上,道:“剑是好剑,你却不是个合格的剑客。”
时凡嗤笑一声,兀官痕横空而来,与不知何时行至时凡面前拔剑砍下的极高男子拦住,刀剑相交,发出铮铮的鸣叫声,极高男子与兀官痕一同收剑后退,他看向兀官痕的眼神带着纯粹的欣赏,“你的刀术上佳,可为吾敌手。”
吾你大爷,时凡从他后背偷袭,却被他给躲了过去,躲在一旁的极矮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被时凡瞪了回去,乖乖的装死了。
“我唤作成衣,你叫什么名字?”极高男子语调微微上扬,似乎心情不错。
时凡有一种自己要被挖墙脚的错觉,他挡在兀官痕的前边,道:“他叫什么名字关你什么事?”
“我不斩无名之辈。”成衣将剑收起道。他速度极快,自信对上时凡的话,拔剑的时间大把。
时凡倒是没有发现成衣还有这样的想法, 要是他知道的话估计会不管不顾的召出麒麟弄死他,士可忍孰不可忍,成衣这个人根本不能忍。
“你让开。”成衣难得遇到与自己同样有天赋的剑修,只想好好的与兀官痕大战一场,不想与时凡浪费时间。
兀官痕拍了拍时凡的肩膀,道:“我可以与你比一场,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可。”成衣极为爽快,连兀官痕的条件是什么都没有听就答应了,只是兀官痕也不是喜欢占人便宜的人,他将自己的条件报了出来,“比完之后,你要放我们走。”
“可。”成衣拔剑,道。
回答速度之快让时凡怀疑他有没有在听兀官痕讲话,只是兀官痕答应了与成衣一战,他也不会拦着,便退到了路边,将场地让给了两人。
两位剑修之间的战斗极为声势壮大且激烈,最后的结果却是平分秋色。
“是我输了。”成衣淡淡道,声音之中却无颓意,倒是有一种一往直前的勇猛之意,那是他的剑意——斩敌于前,勇者无敌。
“歉让了。”
成衣收起剑道:“我从不谦让。”他能感觉到刚刚兀官痕还有所隐瞒,要是兀官痕全力以赴的话,结果就不是平手了。
成衣言出必行,当下就放三人走了,极矮男子拉着他的裤脚求道:“殿主,你将他们放走了,小的回去就没命了,殿主不要为难小的啊。”
成衣不耐烦的甩开他,他却几次三番的爬了回来,而且对成衣的裤脚情有独钟,成衣不耐烦了,他挑开面具,露出与刚刚的举动极为不符的浪荡的笑容,道:“你既然不想多活一会,我也不勉强你。”说罢,手起刀落。那极矮男子就这样人头落地了。
时凡张大了嘴巴,这是什么神展开?
“皇叔,等等。”更让时凡奔溃的是,旁边的成伊剑叫住了成衣,还用了‘皇叔’这种一听就很亲密的称呼。
“你别听他的,赶紧走。”时凡想要这样说,可是成衣却没有给他说出口的机会,他无奈的看着那位人设掉得一地的成衣成皇叔带着邪魅的笑容走过来,道:“怎么?”
“皇叔,请与我回家。”成伊剑行了个拜见长辈的大礼道。
时凡见于事无补了便打量起成衣的容颜起来,他和成伊剑一样有着一双动人的丹凤眼,面如冠玉,让人想起一句诗——一枝梨花压海棠。
这支梨花回眸对时凡一笑,时凡吓得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差点后仰摔倒,幸好有兀官痕做他的垫背,他回头一看,就看到兀官痕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时凡在心中统计了一下,现在这里有四个活人,一个貌比潘安为成衣,一个丰神俊朗是兀官痕,还有一个名动天下称成伊剑。他看向成伊剑的眼神一下子复杂了起来——要是他帮成伊剑把脸上的伤治好了,那么现场的他应该会在比较之下会输得惨绝人寰。
救还是不救,这是个值得深入思考的问题。
成伊剑唠唠叨叨终于让成衣愿意跟他回去了,所以最后凑成了一个四人小组,时凡生无可恋的看着被石壁挡住的星空道:“万事俱备,就差一副麻将了。”
成衣是当今皇帝同父同母的亲弟弟,也是闵楠王朝的一个传说,这个人不爱天下爱修仙,尤其爱剑,当初和年轻的皇帝哥哥吵架以后,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了,自此成为了朝堂上上下下牵挂的人——原因无他,因为成衣长得好看。
成衣自幼聪慧,而任侠放荡,我行我素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听成伊剑将成衣的事迹一一道来,时凡得出了一个结论:要不是成衣长得帅,他早就被人打死了。
至于为什么成衣会成为今天这个戴面具冷若玄冰摘面具风流神经的人格分裂,那是一段漫长的故事,长话短说就是成衣为了追求人剑合一把自己搞到人格分裂了。
“皇叔,父皇很想念你。”
“他想念的是我这张脸。”成衣毫不留情的戳穿,成伊剑曾经无数次因为自己的脸被父皇召去御书房就是为了在批阅奏折的时候看看他那张脸,顿时有了一种找到同道中人的激动,他看向成衣,本欲与他进行更加深入的交流,却不想成衣嫌弃的退开了。
“你长得好丑,离我远点。”
成伊剑:“……”还是那个一心修仙的皇叔比较可爱。
成伊剑摸摸自己的脸,刚开始的时候他觉得脸花了简直活不下去了,所以才会与他四弟拼个鱼死网破,可是现在,他慢慢的改变了观点,觉得男子汉大丈夫没有必要为了一副皮囊要死要活。想到这,他陷入了沉思之中,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发生了这种违背过去二十多年世界观的改变?
好像……是遇到时凡以后?
四人打打闹闹,终于将暗道走到了尾,打开暗道的门,那门就被劈成了好几半,三人纷纷看向成伊剑:说好的二皇子府内很安全呢?
成伊剑摸摸鼻子,看向屋中坐着的气宇轩扬的太子殿下以及他的一干排到屋外去的随从,道:“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瞄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移开目光道:“你是谁?为何会从我二弟的屋中暗道出现?”
成伊剑道:“我就是二皇子。”
太子殿下跟前的小太监拉扯着嗓子喊道:“大胆刺客,你居然敢冒充当朝二皇子,来人,拖出去杖毙!”
太子殿下一脚将小太监踹得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他仔细的端详成伊剑后道:“的确是二弟。”
成伊剑并未因为他认出自己而欢喜,他不悦的扫了扫一屋子的奴才道:“不知是什么风,把太子殿下吹来了二皇子府。”
被他目光扫过的随从仆人纷纷瑟缩起身体,一方面是畏惧他的威严,一方面是因为……他现在长得略凶残。
“是钱。”太子殿下行事光明正大个性直率,最喜欢耍流氓。
屋中的人眼角皆是一抽,虽然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太子殿下是冲着百官送给二皇子的一屋子珍宝而来,可是没想到这位居然这么随便就说出来了!
太子殿下,你就不怕政敌到圣上面前参你一本吗!
太子殿下表示他还真不怕,他长得也好看,他父皇最多是口头上说说,从来不舍得对他用刑。颜值即正义,这话在闵楠王朝没毛病。
成伊剑与他对视,半响后无奈的从暗道之中爬了起来,他对太子殿下道:“东西不在这儿,在王妃屋子里头。”
太子殿下满意的带着人走了,临走前还道:“你脸上的伤不是我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