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凡与兀官痕随着鲲鹏找了处地方小憩,他们在一处山洞里停下,林轻雪与关笙去处理那个小城镇的后续事宜,扶苏则是留在山洞里守着两个伤患。
虽然时凡一直叫着我们没事,抡起酒杯还能再走一圈,但是另外 那三人并没有人理他,只有兀官痕拍拍他的后背安慰他。
林轻雪与关笙走后,时凡问扶苏道:“你们怎么突然过来了这边?”
“这事说来话长。”扶苏翻了个白眼,摆明了不想和时凡多说,他还没转过头去呢就看到了兀官痕不善的目光,扶苏摸了摸后脑勺,总觉得这个画面似曾相识。
“那你就慢慢说,他们一时半会也回不来,时凡坚持道。
扶苏在兀官痕的目光下,只好说了几句搪塞时凡,他道:“我们去了阴符老妖去过的世界,看了人家的苦难史,然后就出来了。”
时凡看他,他看时凡。
时凡控制不住的动了动嘴巴,前思后虑还是问道:“就这样?”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不知道是不是时凡的错觉,他总感觉扶苏特别不乐意说这事,说的话也没有诚意,似乎在隐瞒着什么。
“你要是不愿意说,我等轻雪回来以后自己去问她。”时凡心想自己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扶苏顶了天也是死了一次的人,四舍五入大家都是活死人,谁还怕谁了?
扶苏盯着他看了半响咬牙道:“你敢!”
“说话客气一点。”兀官痕看不下去了,他将时凡推到一边去修养,对他道:“我们不和坏人说话。”
“你这不是拿我当小孩子哄吗?”时凡有点黑线,他总觉得自从离开小城镇之后,几人的画风就变得不太对劲了。时凡深刻地自我反省了自己突如其来的任性之后,也不跟着扶苏瞎闹了,老老实实地开始修养。
说实在的,他们的修养,也就是躺在石板上躺尸而已。
他们两个安分了,扶苏自己不乐意了,他磨蹭过去道:“你们真想知道?”
时凡:“不想。”
兀官痕:“?”和我有什么关系?
“既然你们想知道了,那我就勉强告诉你们。”扶苏将时凡挤到兀官痕边上去,自己一扫衣摆坐下了,而后他恶狠狠地道:“但是你们不能拿这事去烦轻雪。”
“如果条件是这个的话,恐怕我不能答应你。”时凡义正言辞地拒绝道。
“嗯?”
“亲爱的,你在和小时凡说什么呢?”林轻雪从后头抱住扶苏,她生得高挑,矮扶苏一个头,穿着高跟鞋正好能将头埋在扶苏脖颈里,几人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搂在了一起,被喂了一嘴冷冰冰的狗粮。
时凡与关笙对视一眼,前者默默地牵起了无动于衷的兀官痕的手,后者……沉默的背过身去。关笙握紧拳头告诫自己要忍,人生千变万化,现在这种温情脉脉的时刻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说好要一起承担的,现在一个人在这里逞什么英雄?你说你做这些事情是为了我好,但是你背着我做,又不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你为我做了那么多?”
扶苏搂紧林轻雪,鼻息沉重道:“你那么聪明那么机灵,什么事情能瞒过你?”
关笙捏了捏自己的指骨,对自己说:要冷静,要淡定,学会忍耐。
“阴符老妖的事情,不就差点给你瞒过去了?你明明说好来了以后就告诉我,现在又打算反悔。”
扶苏将人从身后拉到身前,凝视林轻雪的眼眸道:“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是要转移话题?我可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林轻雪与扶苏多年夫妻,哪里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算盘,正想冷嘲热讽一番,可惜还未开口就胎死腹中了。
因为忍无可忍的关笙爆发了,他抢过话头道:“我们本来打算去处理烂摊子一开始的确是觉得这事情很麻烦要花费很长时间可是后来去了学校里发现月没有死她只是被钉住了在学校基地领头人的帮助下现在所有人都转移了事情也就解决了。”
“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厉害了。”时凡差点拍手称好,被兀官痕拉住了。
林轻雪张张嘴,关笙又抢先道:“随便补充一点,原本月是想要我留下的,但是我拒绝了她。”
林轻雪:“……”
扶苏轻咳一声,掩去面上的尴尬问时凡:“你们现在可以行动吗?”
时凡与兀官痕一齐点头,于是扶苏便道:“那就走吧,边走边说。”他召出鲲鹏,载着几人一齐离开。
“这一次就先放过你 快说说你在阴符老妖的世界里看到了什么?”林轻雪扯了扯扶苏的耳朵,到底是没舍得用力。
扶苏将人扯下来塞进自己怀中道:“好好好,我都听你的。”
这时候与兀官痕一起坐在前头看风景的时凡头也不回的问道:“你不是和他一起进去的吗?怎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想起这个我就来气。”林轻雪磨着自己的下槽牙瞪了心虚的扶苏一眼,她道:“这家伙去查看情况,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回来后将我骗到一处地方困了起来,直到离开的时候才来找我。”
“我都快憋出抑郁症来了。”
“我不是给你找了处风景优美的地头吗?能看到山能看到水的。”扶苏小声辩解道。
林轻雪像是个豆荚里熟透了的豆子一般炸了起来,她指着扶苏骂道:“直男癌晚期,我看你是没得救了!”
扶苏无辜地看着她,那眼神好像是在询问:我不就是直男吗?
林轻雪噎了一下,干脆不和他说话,站到关笙边上去了。
“回来。”扶苏道。
“不要,你拿我怎么样?”
“……你不回来,那就只能我过来了。”扶苏站在林轻雪边上道。
关笙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耸拉着眼皮对林轻雪哀求道:“师父,关爱单身狗,人人有责。”
扶苏满意地拉着林轻雪走了,关笙一个人迎着风,心中甚至还有股激情在澎湃,让他想要赋诗一首。然后他听到时凡说:“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关笙看着飞过去的几只大雁沉默了。
兀官痕一点也没从小说里学来哄人的本事,他无情地戳穿了真相,“那是大雁。”
“哦。”时凡神情冷漠。
几人一番折腾,这才绕成一个圈子坐,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关笙打了个哈欠,他刚刚被时凡的诗震撼住了,一时间没注意到风大,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感冒了。
“关笙哥。”时凡唤道。
关笙露出耶稣一般慈爱的笑容,他就知道时凡这个小可爱是关心他的,让白泽的圣光普照来得更猛烈些吧!
“你要是觉得冷,就撸起鲲鹏的羽毛盖上。”时凡继续道,而后很贴心的撸起一把羽毛拍在关笙身上,差点没把关笙拍晕过去。
“不用了。”关笙将自己扒出来,他冷峻着脸道:“我们还是来说正事吧。”
“对对对,正事要紧。”林轻雪见时凡还想给关笙揪羽毛当被子,立马接口道。鲲鹏有一个小秘密,别人不知道,可是林轻雪知道,那就是……它已经很久没下过水了。
它的羽毛,不是很干净。
“别闹了。”见林轻雪发话,扶苏也出来帮腔,他稳住场面后道:“我接下来要讲的事情很严重,希望你们能够严肃对待。”
时凡和关笙收起闹腾劲,都神情异常严肃正经的定睛看着他。只见兀官痕面无表情,拿着一卷绷带在时凡手腕上缠着,动作不紧不慢。
“你请说。”时凡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摆了摆,示意将场子交给扶苏。
扶苏一下又一下地为林轻雪顺着头发,声音低沉清冽,倒是与平时那个妻管严相去甚远。
“那个时候阴符老妖并没有被我们杀死,他的一丝残魂还留在了那个被他烧毁的世界里,我们进去小世界,就是为了清除潜在的危险。”
“阴符老妖活了很长时间,也见证了很多事情的发生,这其中就包括魂兽灵被创造出来的那段历史。他的记忆分散在小世界里,通过某些东西……按照阴符老妖的话来说就是阵眼,通过阵眼可以触发当时的情境,看到那情境之中发生的事情。”
“你看到了魂兽灵诞生的历史?可是,魂兽灵难道不是从一开始就存在的吗?”
“是的,我全都看到了,通过阴符老妖的眼睛,我全都看见了。”扶苏捂住自己一边眼睛,没有被手挡住的脸皮肌肉呈现出了一种极为扭曲的模样,似乎主人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魂兽灵……是庄周那个老家伙制造从来的!”
“庄周……”林轻雪低下头,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张带着笑脸的枯皱老脸,一时间心头大乱,生出了头疼的感觉来,脑海里一片兵荒马乱,只看见道道虚影、只听到惨烈呼救声,可定睛去看,什么也看不真切,只会使头越来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