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澈猛地一阵反攻,赤霄剑擦着时凡的脖子飞了过去,带出一条血线,时凡再次回过头才发现高澈正要逃!
崇明鸟想要拦住高澈,却被应龙再次纠缠住,时凡泄了口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高澈离去。
几个跳跃,便回到了亓官痕的面前,由于外伤已经被治好,所以原先受伤的地方只剩下衣服上的血洞。
亓官痕看起来就像那天早上熟睡的时候,时凡好想一个翻身,便又惊醒了他,然后告诉他……
“时凡少爷!”
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时凡的幻想,回过神来,才发现身后突然出现了四个穿着非常古朴的彪形大汉!
其中一个男人走上前来,对着时凡一拱手,礼道:“时凡少爷,我们是亓官家主派来接少主的,这是您要的人,顺手帮您抓住了,您看?”
时凡听着亓官家主几个字,感到受宠若惊,大名鼎鼎的亓官家族居然知道他!?
时凡顺着汉子手指向的方向,后面两个大汉,突然往一旁跨了一步,他们的背后露出了被装进了麻袋的人…
“高澈?”时凡挑了挑眉,看着眼前戏剧化的一幕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之前还神气十足的人现在就被人打晕套了麻袋,任人宰割。
心中突然有些埋怨亓官痕,为何不早点让亓官家的人一起来帮忙,不然怎么会……
“时凡少爷,如若您没有其他安排,我们这就将少主接回去。”刚才那个汉子面无表情的开口,活像个报幕的机械制造的工具。
时凡将信将疑的抬手制止他的动作,领头人不解的将目光投向了时凡,然后恭敬的等着时凡开口。
“我怎么知道你们到底是谁。”时凡侧身一步,挡在了亓官痕的面前,却又突然一顿,想起了这个动作是亓官痕常对他做的,不由心中一痛。
来人并未因为时凡的阻拦而恼怒,不卑不亢的掏出一块印有亓官二字的家牌,解释道:“时凡少爷,这是只有亓官族人才会有的令牌。”
时凡看见令牌的时候,便心下了然,之前在亓官痕那里见过这个东西,当时还嘲笑他如果没有了牌子,亓官家就不认识人了。
收回思绪,时凡转身看向地上毫无生息的亓官痕,可他们要带走的却是他,叫他如何放心。
“你们为什么要带走他?”时凡折身回到亓官痕的身边,小心翼翼的将人给扶着,一边问话一边仔细的擦拭着亓官痕嘴角的血迹。
“回时凡少爷,这是家主吩咐的…”来人再次耐心的回答,并且言外之意透露着些许悬念,却又不再多言。
地上有些植物的碎片沾在了他的头发上,阳光有些弱了,时凡即使是再怎么舍不得,再怎么放不下,也只能先藏在心底。
“我要去本国的极西之地…”时凡说了半句,便吃力的扶起亓官痕,亓官家来的人立马上前帮忙。
“时凡少爷请放心,待会儿会有人专程接您去机场,少主之前安排了直升飞机,一直都在待命。”
一直和时凡搭话的人说完,一把将亓官痕捞了过去,单臂力量便可以承受住亓官痕一米九几的体重…
时凡愣了一下,亓官痕总是这样,什么都安排的详细周全,只是以后都不能…
“他的葬礼我可以来参加吗?”时凡失落的收回落空的手,立马追问道。
他还没有跟亓官痕回老宅确定关系,所以他突然就怕,从此与亓官这个姓氏再无联系。
就怕…连他的葬礼…都没机会参加…
时凡注意到,听到这句话的几个人面色都突然变得古怪了起来,就以为被拒绝了,不由面色更加失落。
“我知道了,你们走吧。”
时凡瞥见了一旁袋子里的高澈,有些死气沉沉的说了一句,等他救回关笙…
“时凡少爷…”那人开口,又憋住,时凡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嗯?”
“请多保重…”那人的表情在时凡看来就是一副悲痛万分,最终化为了一声叹息。
几人带着亓官痕的尸体快速消失在时凡的眼前,高澈躺在地上手脚都被特殊的绳索绑了个结实。
可……高澈也是个近两米的男人,时凡突然犯了难,这要怎么带走?
焚寂剑被九龙禅杖的金刚环锁在了禅杖的顶端,两件神奇的武器大概是分出了胜负,躺在了地上不再自己互动。
时凡刚把焚寂和九龙禅杖收拾好,亓官家的人便找到了时凡,也是两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时凡不由有些怀疑,亓官家难道没有矮子的吗?
不再多言,几人道明关系,便立刻带着高澈前往直升机停靠的地方去,离扶苏所说的时间还剩下6个小时!
这厢时凡正在快速前往约定的地点,而林轻雪和扶苏则早就带着关笙抵达了目的地。
林轻雪坐在一旁的高处,这里的地形复杂,除了陡峭险峻,便唯独最高的这座山顶形势稍缓。
扶苏眺望着远处,山顶上常年积雪,白茫茫的一片,看得久了不由会产生视觉疲劳,于是席地而坐,融身于苍茫天地之间。
林轻雪手中捏了个雪球,左手抛,右手接,显然无趣极了,可又奈何不了关笙生死不明的实情。
关笙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与雪色同泽的衣袍,样式古朴,简单大气,安静的躺在雪地上,身边的雪却并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
难以想象,在一片冰天雪地中,三个人衣着单薄,却毫不畏惧风雪,不为严寒所动。
时凡乘坐的直升机并不能直接到达山顶,距离山顶还有一千米的高度时,人员只能跳降,好在亓官家派人过来帮时凡,否则再加上一个高澈,时凡就有些奈何不了了。
时凡走在最后,天色已经接近夜幕,高山之上雪雾过多,星月朦胧。
由于飞机上准备了衣服,所以时凡不用穿着一身破洞服,惨兮兮的前去见林轻雪几人。
高澈已经醒了,可能是冻醒的,醒来第一件事便深深的呼了口气,由于被人牢牢制住,只能支支吾吾的向时凡求助。
时凡冷笑一下,继续埋首前行,捏在手中的焚寂剑松了紧,紧了又松。
如果不是因为关笙,高澈不可能还活的到被冻醒。
“哎,苏苏,你看是不是时凡他们来了?”林轻雪远远的看见时凡四个人慢慢腾腾的蜿蜒向上,于是将手中的雪球冷不丁的丢在了扶苏的脸上,惊喜的开口。
扶苏故意没躲,任由雪球砸在了脸上,然后看着林轻雪一脸奸计得逞的小得意,宠溺没有从口中说出来,却又无处不在。
“时凡,你们可算来了!”林轻雪不耐烦再继续等下去,赶紧迎了上去。
“诶?你把他带来干啥?”林轻雪极度嫌弃的看了高澈一眼,随即开口问向时凡,显然她是认得高澈,那日杜美莎子特意布置了结界,正好把她也困在了里面。
“说来话长,先救关笙吧…”林轻雪问到高澈的时候,时凡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避重就轻的回答。
林轻雪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歪着脖子看着头也不回径直走向扶苏的时凡,可以百分百确定,时凡一定有问题。
高澈经过林轻雪的时候反应倒是激烈了起来,弄得林轻雪有些莫名奇妙的。
两个不认识的人押着高澈走过了,林轻雪翘首看了又看,这才发现亓官痕不见人影。
“来了。”扶苏礼貌性的对时凡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时凡应了一声,将手中的焚寂剑递了出去,扶苏面色不变的接了过去,向时凡问道:“煞器解决了,斩龙首…”
“已经安排好了,月圆之夜怎么样?”时凡面色略冷的询问扶苏,给人的感觉从一个健气青年,变成了高冷男。
“再过半个小时,月亮会出现在正东方,只会停留五分半钟左右,我们必须得加快速度了!”扶苏抬手指了指雪峰突起的一方,说完便握住焚寂剑走向了睡在地上的关笙。
时凡叫过来亓官家的两人,随即将高澈五花大绑的倒在了关笙的身侧,并去掉了封口的胶带。
“时凡!求求你!”高澈再也顾不得高冷耍横,躺在地上不得动弹,像个可怜虫一样苦苦哀求。
“求我?”时凡蹲下身子,语焉不详的重复了一遍高澈的话。
高澈愣了一下,随即猛的点头。
“他没了,我求谁?”时凡温和的对着高澈笑了一下,说出的话却让高澈心底生寒。
“时凡!有种你放开我,单挑!”高澈叫嚣着,面色狰狞,扶苏没有插话,专心做着炼器的准备。
林轻雪这会儿也不知所踪,除了扶苏,没人察觉到她的不在场。
“呵呵。”时凡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起身往边上走去。
“时凡你枉为君子!你趁人之危!你个卑鄙小人!”高澈也不知道是不是预见了自己的结局,突然毫不在意自己作为十二王侯的尊严,像个骂街泼妇一般无赖耍泼。
风雪突然加剧,原本晴朗的夜空突然开始飘起了鹅毛大雪。
时凡伸手接了一片雪花,冰晶落在掌心便快速融化,带来一歇歇凉意。
“还行吗?”时凡问向扶苏,下雪了,就代表今晚可能看不到月亮了。
“可以。”扶苏只回答了两个字,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天地仿佛静止在了这片雪峰之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