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认识我?”杜子羡戏谑的声音打破了云宿蠢蠢欲动的心思。
“我这不想着怎么谢你嘛。还好你聪明,不然……啧啧……”云宿抬了抬下巴示意杜子羡看过去。
杜子羡顺着云宿的目光看向那边,心如明镜。
温商,又见面了。
“云宿,你这两个哥哥不怎么样。”杜子羡摇了摇头,似笑非笑。
云宿一听,乐不可支,赶紧揽着人家杜子羡的肩膀,吐苦水。“可不!我知道你也不喜欢这样的场合。走走走,我们找个地儿,我给你八卦八卦。我还是个孩子,无法承受。我再不给发泄,我就闷死!”
杜子羡才不喜欢八卦别人的私事。再说,云家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可没想着要窥探豪门密文。
但就像云宿说的,这种宴会确实无聊至极,再加上本就对此不喜,更让他有些心猿意马。当然,不是想听,是想走。要不是想见见陈家那位当家的老板,他才不会忍气吞声在这里闲逛。
酒会是一个酒店承办的,规模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进门就是红毯,两边都是鲜花什么,再往前就是座椅,中间的道路很宽,倒像是走红毯的星光大道。
专门用作各位来宾相互交流,觥筹交错,人声鼎沸,一颦一笑之间,谈论的可不是什么云家的八卦。
他不想听,可架不住身边的人想说。他冷眼看着兴奋甚至有些激动上头的云宿,那跃跃欲试的小表情,不由得笑了一笑。这云家三少估计就是被宠着长大的,或者说纵容长大的。
两人穿梭在人来人往地场地,云宿像个跟屁虫一样紧紧地跟着杜子羡。见到熟悉或不熟悉地人前来敬酒,两人皆是虚伪一笑。
“你就不怕我千里传音,闹得人尽皆知?到时候,你们家可不好收场。”
云宿切了一声,不以为意:“说说呗!谁还不知道那么点事儿。认识的心照不宣,不认识的无从得知,我怕个球。来嘛来嘛,宴会还早呢,云哥给你扒一扒,圈子里的那些事儿。诶,子羡,你不是没男朋友吗?要不把你介绍给我大哥。放心,他们关系虽然纠结,但我大哥和你哥一样,都是好人。”
杜子羡皱了皱眉,不是生气是无语。他首先想到的居然是苏凉,还下意识地把他和云霄做了比较,然后很快得出了结论。
苏凉…
他摇了摇头,将脑子里的人甩出去。他想起云霄,平心而论,云霄更为出色,不管是样貌还是人品,甚至能力,那都是顶尖的。就像云宿说的,云霄的风评很好,至少没有苏凉那般不堪。
可奇怪的是,他的第一反应出卖了他。他就是觉得苏凉更胜一筹。
云宿见他不说话,出了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你想什么呢?”
杜子羡有些窘迫,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不屑与温商争宠。”
云宿:……
就很无言以对。
是谁说杜子羡软来着?对,苏凉!云宿想了想,看来苏凉碰到了一个硬石头,还是不开窍地那种。他突然想看苏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地场面。
他突然觉得杜子羡居然有那么几分可爱。可想完,他觉得他可能是疯了,魔怔了。他有些怀疑,杜子羡莫不是什么妖精鬼怪,怎么他也觉得好看。
要命要命……
杜子羡这种清高美人脸真的很难让人不侧目,偏偏性格也很符合他胃口,不焦不燥却又不卑不亢,不会无中生有,却又不会一味的隐忍不发。说一句话那都是一针见血。
云宿赶紧吸了一口气,跟上前方地杜子羡。他没忘记八卦地事情,垃圾桶不能跑。他抱着垃圾好几年,都发霉了,他得找个人倒一倒。
杜子羡在前面走,云宿在后方,绘声绘色,声情并茂地将他两个哥哥的豪门秘史将给杜子羡听。
要说这温商确实有点道行。都不知道被睡了多少次的人,居然还有脸说他纯洁无暇,还用这一点让云家两位少爷心猿意马。他这个真正的雏都不敢瞎说大实话。这人到底哪来的脸,敢那么包装他自己。
这世道果然是世风日下,骗人地手段更是层出不穷。看来这谈到感情就没法理智的人确实不止他一个。
这么想着,杜子羡又想起了苏凉。他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抿了一口果酒,咽下了不该有地心思。他想说点什么,干扰一下自己地千头万绪,否者,这个时候,苏凉的影子总是在脑子里打转,像是挥之不去的记忆,嵌入他的脑子里,螺丝刀也拧不开。
哎……
“所以,你大哥……是真喜欢温商?”杜子羡随便问了一句。
云宿还蛮意外的,没想到杜子羡还真的在听他讲话。
“要我说,不是。我这种情场老手,喜欢和喜欢上,分得清清楚楚。我大哥虽然是个正人君子,那君子也有需求不是。正好,温商平日里是个温软听话的主,是以对他有几分好感。再加上,温商这种绿茶表三言两语,欲拒还迎的样子,深入人心。男人吗,得不到的最想要。”
“还好,老子是个高级茶艺师,茶是好是坏,闻闻就知道。就温商那种劣质绿茶,我都不屑一顾。不过,子羡,你这样的清冷美人,可惜了。我哥怎么就不好你这一口。”
杜子羡顿了顿,颇为无语。“所以,你为什么不告诉你哥?”
“我说有个屁用。我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信誉…”云宿顿了顿,有些窘迫。“我这火眼精金人家也不信啊。没准,两位老大还以为我喜欢上!”
“你不喜欢吗?我看你很喜欢吧。怎么,温商不合你胃口?”杜子羡的语气有些调侃,甚至还有些讽刺。
云宿讪讪地笑了笑,越发的尴尬。他倒不是生气,而是想起之前的某个时候,有些臊皮。忽然有种被人扒光,仍在街上的错觉。
但是温商,他是真不喜欢。如此说来,他和苏凉莫不是同一审美观?
云宿悄悄地在杜子羡耳边低语:“你知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吗?当了表子还想立贞洁牌坊,说得就是温商这种人。我啊……再缺人也不缺这种人。我敬佩那些直接出来陪的,起码人家是一份职业,他这种……”
云宿说着直摇头,目光看向那边,带着浓浓的嘲讽,如寒流一般向着温商袭过去。
苏凉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好死不死地,正巧对上温商的视线,目光在空中交会,火药味忽然就重了。杜子羡也没怕他。他又不是怕事的人,只是不喜欢自找麻烦。
他的目光一向又温又凉,像是阳春三月的雪水,看似春水,实际上冰冷刺骨。
这种无声的角逐,最终杜子羡获胜,温商心虚地转过头。
云宿见到这个画面,轻轻的啧了一声,拍了拍杜子羡的肩膀,又将右手直接搭在人家肩上,看向温商那边,说到:“用眼神杀人,你是第二个。子羡,看不出来,你其实还有当霸总的潜质。”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了解下。”杜子羡瞥了一眼云宿的手,声音冷漠地说:“手,拿下去。”
“小气。我又没占你便宜。”云宿不情不愿地声音,却听话地收回了右手。
两人站在人潮之中,身边都是高精尖人士,不是某某老总,就是某某少爷。比如云宿和杜子羡。他们找了两个位置坐了下来,看样子,宴会即将开始。
云宿拍了拍身边的杜子羡说:“你说这陈家的小少爷是何方神圣,怎么还没露面。这个时候不应该出现讨好一下宾客吗?”
杜子羡没有回话,自顾自地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腰部笔直,深蓝色西装衬得他越发的矜贵好看。
饶是云宿见过不少美人,但像杜子羡这般有气质的实属难得一见。也难怪苏凉那货忍不住春心萌动,这要放在他这里,也会忍不住捧在心里。
呸呸呸……
云宿默默的扇了自己几巴掌,他在想什么乱七八糟不切实际的东西。杜子羡可是苏凉的人,就算苏凉日抛,那也得上了再说。和他可没有半分钱得关系,他还没有沦落到和兄弟抢男人的地步。
杜子羡果然有毒,敬而远之,敬而远之……
彼时,杜子羡也在想这陈家的少爷到底是谁,怎么搞得这么神秘。难道是什么海归?还是在校大学生。
他看向主讲台的位置,那里有一个很有气质的中年妇女,看上去比他妈妈还要年轻。他仔细看了看,突然一下子从座位上窜了起来。
那不是苏凉的妈妈吗?
这……
是偶然还是蓄谋已久?杜子羡有些震惊,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想要看出点什么。但是台上的人除了时不时的和边上的人打招呼,脸上挂着温婉得体的笑,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云宿被他吓了一跳,向台上看过去。“你该不会对台上的贵妇动心了吧?那你还不如下榻你云哥这里,最起码你云哥这盛世美颜,看着也令人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