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视线溅起地球中心的岩浆,沾染在半合的门上,仿佛一刹那融化了那扇碍事的门框,剩下的他想看的,可以一览无余。
从未有过的渴望,如同灭顶的洪荒,顷刻间覆了那万丈高楼起。
杜子羡其实有些迷糊,因为醉酒,他的思绪有些迟钝。要不是看到苏凉站在门边,他都忘了家里还有这么个人,更忘了他从浴室出来,因为醉得迷迷糊糊没有带换洗的衣物。
他以为家里只有他一个人,要穿着还是要穿着,也无人关心。
可开门的一刹那看到了苏凉,他真的是又惊又讶异又不知所措,等他回神过来,才发现苏凉迈了一步。
“碰!”
这关门的声音,就好比惊天的闷雷,像是那不识好歹的王母娘娘,发簪挥出去,划出了银河,硬生生地拆散了一对艳色鸳鸯。
哪来得及谈情说爱,现在只剩下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
苏凉恨恨地瞪着禁闭的浴室门,真想瞪出一个洞来。然后把门开了,再把杜子羡摁在盥洗台上欺负一顿。
不行不行!
特么的,他不能想啊,再想真不想做人。
但是,他真的做不到!
今晚上本就喝了一些酒,就算没醉,他现在也血气翻涌,更何况他还看了杜子羡的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盛景。
他要是再能忍,做个屁的男人。
还不如做东厂还是西厂那位老大。
苏凉这货,这种时候脑子里大概只剩下一种颜色。
结果,他就听到杜子羡的声音:“那个,苏凉,能不能……能不能,给我拿……拿一件衣服。”
没拿衣服?
没拿衣服。
没拿衣服!
好事儿啊!
简直天助他啊,苍天有眼。果然,苍天不负有心人,古人诚不欺他。
苏凉连应声都忘了,赶紧跑到衣帽间,挑了一件轻薄的丝绸长袍,至于其他的衣物……
其他的不需要,这件袍子都是为了情趣。
“子羡,开门,衣服。”苏凉为了掩饰自己的压抑地声音,特地剪短又明了的说话。惜字如金,等下有的是话说。
杜子羡不疑有他,轻轻地打开门,只开了一个小缝,能穿过一只手。
白皙如雪的胳膊在苏凉的眼前晃了晃,像是烈焰玫瑰里的一点牛奶,透着丝丝缕缕的诱惑。
苏凉想都没想,修长的手指抓住那白皙的手掌,一个箭步上前,破门而入。然后将门关上,亦如刚才的声音,激烈而抗拒,声嘶力竭。
杜子羡吓得一下子就清醒了,一把抓过苏凉手上的袍子,挡在自己的身前。一双眼睛单纯无害透着警惕:“你干什么?”
他的脸上是头发顺流而下的水珠,划过莹润的肌肤,竟然像是滚珠一般顺畅。这令人爱不释手的又渴望的画面实在是血脉喷张的上头。
“要报酬。”苏凉盯着杜子羡的脸,一步一步地靠近,眼神炙热又暗昧,透着些引又的味道。
苏凉很好看,杜子羡一开始就知道,但他从不知道,苏凉在这种时候居然能这么魅惑人心,完全让人招架不住。经过岁月洗礼的脸,没有留下岁月的痕迹,反而带着成熟的魅力,刀削斧凿的脸,轮廓分明。
眸光深邃,如同无尽神秘的海洋,引导着他去开拓秘密花园。
苏凉扫了一眼杜子羡,从下往上,又停顿在下。他隐隐有些笑意,可惜低着头看不清也听不见。
下一秒,他捧着杜子羡的脸,玩味的问:“难受吗?宝贝。”
眼前的人不是苏凉,是一只披着苏凉的人皮的狐狸精。他仰头看着苏凉,气息焦灼而热烈,最后那点理智还没被碾灭,支撑着他没有回答。
但显然,苏凉没准备等他回答。
烈焰的玫瑰近在眼前,哪有不亲吻的道理。
这个吻来的有些炙热,秋风扫落叶,将一地残留在地上的花瓣卷起来,在狭小的空间,极尽可能的缠绵悱恻,辗转千回。直到花瓣被碾碎成沫,沾在彼此的舌尖,残留的香气被两人共享,又被相中那股炙热炙烤着,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袍子什么的被踩在了地上,被水汽晕染这的浴室,平添了些其他的朦胧色彩。像是仙境,忽然挂了一条彩虹。
“不……行……”破碎的声音传出来,染着柔弱无骨的味道。
“知道不行。不过,宝贝,你这个样子才是真的不行。”苏凉邪恶的看着眼神涣散的杜子羡。
杜子羡被他抱起来,放在盥洗台上,因着两人的身高差距,现在倒是平起平坐。被酒精浸泡的灵魂和躯壳,有那么一瞬间分裂成了两半,灵魂暂时躲了起来,以至于他浑身没有力气。
他像一只突然跳到岸上的鱼,急需要水源来解救。
“宝贝,我们不能一直这样吧,早死早超生啊,不然这休息要等到什么时候去?”苏凉就着这姿势亲了一口杜子羡的脖颈。
呜咽的声音穿透颤抖的声带,声音如同被弹拨的琴弦。
“互惠互利,礼尚往来怎么样?嗯?”
“不说啊,那我当你害羞,当你答应了。宝贝,我会负责的,我保证。”
从未有过的体验,从天堂到地狱,从地狱到人间,在人间沉沉浮浮,他想抓住什么,可身边只有苏凉。
“……苏凉,你……”
要命!
他已经死去活来,不知道多少次了。
事情的结尾,他只记得,苏凉告诉他,重新洗澡
一起洗!
然后他怎么了?
然后他没了知觉,好像是醉了,醉得人事不省。奇怪的是,他醉了,那些极致体验却记得清清楚楚。
直到今天他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那么沉迷于被被这样的感情驱使,因为那不是金钱和权力带给你的快乐。那种快乐无法形容,无法用言语形容。
世上这么多词语,可没有一个词能完全的形容那种感觉。比抽烟强烈200倍的兴奋度,如同有瘾。
窗外的阳光透过小小的缝隙纷至沓来,像是庆贺那般耀眼。
“醒了?”低沉暗哑的磁性声音,穿透了杜子羡还有些混沌的思维,撕碎了唯一一点迷糊的帷幕,剩下清明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