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良生推着车子走在前面,不时的要抓回落在后面的冷静。
“你看这个罐装薄荷,才15块钱,放到厨房里养起来,吃饭的时候顺便摘两片清口气,怎么样?居家过日子的人总是这么节省。”冷静举起罐装花草道。
安良生将薄荷从冷静手上接过放回货架:“我上次从云南回来的时候买了好多,2块钱一罐,结果很多是开不出来的。”
“真的假的?”冷静看着货架上的罐头盆栽:“这也太黑了吧?女人的钱都骗!混蛋!”
走到卖零食的地方,冷静直接将自己选择的食物丢到购物车里。
“肘子?你买了这么多的火腿肠,还要肘子吗?”安良生怀疑会不会买多了。
“你放心你放心,”冷静将安良生拿在手上的食物放回购物车,“我都吃的。”
买完吃的,安良生准备推车结账,一转身,又找不到冷静了。
“果然说,女人和小孩是同一国的,完全的不受理性控制啊。”安良生摇摇头道。
冷静此时站在酒柜前,看着迷你瓶装酒。
“欸?去爬山本来就很热吧?”安良生记得说好的是去爬山。
“可是早晨的深山很冷的,要是我们都穿的很少的话,我可不愿意将外套脱下来给你穿。”冷静仔细挑选。
“既然如此,就选个二锅头吧。”安良生提议随便选。
“可是,这个西凤酒的瓶子我很喜欢啊。”
“白酒分为酱香和浓香型,你要买哪种?”安良生跟在旁边问。
“哪种好一些?”冷静问道。
“我不知道,要不然——”安良生耸耸肩刚准备说。
“要不然,我们把这两种酒都买了,回去慢慢喝?”冷静眼睛闪闪发光。
“天啊。”安良生跟在冷静后面无奈道:“要买你买啊,我可不付钱。”
---夏希和主任一起去吃饭,两个人都不是多么活泼开朗的人,所以还是拘谨地你来我往。
“没关系,我毕竟是你的前辈,随意点吧。况且今天有人值班,你可以放心吃喝了。”主任摆出兄长的姿态,倒让夏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那我就不客气了。”夏希随意点了些吃的。
两个人在一起聊了很多关于医疗方面的问题。
“你说是吧?关键时刻应该是如何照顾好患者的身体,而不是拘泥于到底是谁应该负这个责任!总是这么规章制度规章制度,总是因为一点小小的事情就扣工资,我们基层也很难做的啊。”夏希喝了点点酒,就开始口不择言。
“你还这么说呢,我上次去咱们医院的其他分部,刚好有熟人看病,我就说让那边的李医生看看,结果你知道吗?前台非得要我挂号,而且我都说了我是员工,对方都不相信。气得我半死。怨不得人们都说看病难,真的很难。”主任也开始抱怨了。
“是吧?所以说,我们本身应该一脑门子栽进治病救人里,现在倒成了各种绩效考核的产物。混蛋!”夏希明显有些醉意,拿着叉子重重的敲在桌子上。
“那倒也不用这么激动。这世界终究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你有了想法自己就可以慢慢改变这个世界。”主任感慨道。
“啊啊啊,真是麻烦。”夏希摇摇头,又喝了杯酒。
主任本想阻止她,最终还是无奈的笑着摇摇头。
吃完饭,主任送夏希回家,一路上,女孩终于有机会向一个志同道合同类抱怨自己的生活。
“我明白在很多人眼里看来我是很幸福的,有自己的男友,有自己追逐的目标,可以一直往前走不回头。可是一个正常的人怎么会没有烦恼呢?我巴不得把全世界握在手里,这样才不会总觉得自己想要的生活在别的地方。我,我这么说我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可是你呢?你明不明白啊?”夏希挠着耳朵皱眉头道。
“傻姑娘。”主任拍拍夏希的脑袋道:“你离烦恼,还远着呢。”
回到自己家楼下,夏希傻呵呵的冲主任挥手告别,爬楼梯到家后才给安良生打电话。
---冷静正在家里给安良生打电话收拾东西:“防雨布要不要啊?”
“不要,你看看天气预报,要是下雨的话我就不去了。”安良生打开电视看球赛,将出去玩的责任全部交给冷静。
“唔唔。”冷静点点头,将帐篷防潮垫全部丢在一起,等着明天安良生上来拿。
夏希摸着自己有些微酣的脑袋,给安良生打电话,没想到一直正在通话中。
安良生挂断冷静的电话,一边看球赛一边还在奇怪,夏希今天在做手术吗?怎么一直没有电话过来。
“总是给她打电话添麻烦,偶尔不主动联系的话,也许她会着急吧。”安良生一边想着,一边从冰箱里取出啤酒。
冷静一边刷牙,一边想象着第二天,自己终于爬到了山顶,此时,自已一定要狠狠的喝口酒,然后大声将自己对陈谶的恨吼出来。
这样想着,冷静又开始想该穿什么衣服来搭配。
想好衣服忽然发现鞋子没有收拾,收拾鞋子的时候又发现该把夏天的凉鞋收起来了。
“安良生,”直到半夜两点,冷静忽然想起没有提醒安良生多带点衣服,赶紧打电话:“你明天多带点衣服,要不然太冷了。”
安良生睡眼惺忪看看表道:“大姐,现在几点了,你还不睡觉明天怎么起来?”
“那你给夏希请假了吗?这种事情瞒着女朋友不太好吧,再说咱们又不是干什么非法勾当。”冷静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知道了知道了。”安良生道。
“好啦好啦,起来上厕所!”冷静讲电话挂断。
安良生才不管那么多,继续梦周公。
夏希半夜觉得口渴,醒来后才发现自己睡觉没有枕头,胃里的酒精往上返,真心不好、受。
她将枕头摆好,起来喝口水,看到手机依旧没有安良生的短信或者来电,心中有些失落。
“今天很忙吗?都没有联系呢。”夏希将短息发过去。
---早晨六点,安良生就在楼下按喇叭催促冷静快点出发。
“快点快点,”冷静在楼上招手:“帮我把帐篷野餐包带下去!”
安良生一边给夏希回复短信:“我今天要去给陪同事去趟外地,可能这两天都不能和你多聊了,你要自己照顾自己啦!有事发短信!”
夏希收到短信时正在帮病人检查,看到短信总觉得有点奇怪。
“医生,我的身体没事吧?”病人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
“哦哦,还好啦。”夏希收起听诊器道:“你去药房吃点消炎药就好了。”
“医生,你没给我开药啊?”病人看到医生如此不靠谱,心中有些不高兴。
“哦对。”夏希摇摇脑袋,将自己杂乱的思绪摇走,开始工作。
“那你好好享受你的旅程,我这两天刚好也有点忙。”夏希回复短信。
安良生收起电话,将手机放进车后座的手提包里。
冷静穿着舒服的运动服带着墨镜坐在副驾驶,安良生倒像个小弟一般乖乖开车。
一路上两人听着广播里放着歌曲,冷静渐渐陷入梦乡。
安良生挺享受现在这样的状态,慢慢地开着车往森林里走,秋天的第一片叶子掉落在田间,空气中有凛冽的味道,广播里放着小时候的流行歌,自己轻轻跟着哼唱,冷静在旁边张着嘴流着口水睡觉。
祥和,安宁,不用想,不用期待,不用担心。才是舒服。
中午的时候两个人才到山下。
冷静早早醒来,趴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风景。两人将车停在停车场,安良生背着装备,冷静背着杂物慢慢往山上爬。
“你都带了什么啊,怎么这么沉?”安良生试试自己要背的东西,暗吸一口气。又试试冷静的,也不轻。
“都是我们需要的东西啊?”冷静不理安良生,背着自己的包开始走。
刚走了半个小时,冷静就完全明白了“自以为是”这四个词是怎么写的。
自己躺在家里床上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爬山是这么辛苦劳累的事情呢?总觉得好像是由背上的翅膀扇动着将自己的理智驱逐,好像这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我好累,我们休息一会儿吧。”冷静跟在安良生后面道。
安良生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回身安慰道:“再坚持半个小时吧,不然我们就不能赶在天黑前上到山顶了。你就看不了日出了。”
冷静叹了口气,自己给自己找借口:“其实我只是来散心的,风景不重要。”
安良生走在前面,看到冷静真的有些喘不上气,帮忙将冷静的背包卸下,打开道:“你买的什么啊?这么沉。”
冷静一边大声喘气一边道:“赶紧打开,里面装了好多红牛,赶紧让我喝掉一瓶,我不行了。”
安良生将饮料拿出来,顺便检查下冷静是否带什么多余的东西:“你怎么还带了保温杯?这么多饮料都有啊。还有毛毯?我们只呆一天而已啊。怎么还有一本书!!!!你边爬山边看书吗?”
冷静此时上气不接下气,一副“我早就比你还后悔”的表情道:“我现在给你,如果晚上我们很冷的话就可以烧了它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