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溶月早就看透,前世是楚清河别无选择,只能隐姓埋名,躲起来过自己偏居一隅的老鼠生活。
可这次,不仅能够保住性命,还能够加官进爵,这让楚清河怎么不神清气爽?身边比姜柔年轻貌美又有才华的女子不在少数,楚清河又怎会甘心守着那一个小家子气的女子。
“这件事本夫人无能为力,姜柔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毕竟抢人夫者人恒抢之。”说完,颜溶月扭头便换到别的地方散步去了。
真是的,原本她还觉着今天的心情不错,没想到还是被他们楚府的人败坏了心情。
深夜,颜溶月听着偏院的争吵,睡得很是香甜,冬梅在一旁也很是解气:“幸好苍天有眼,偏院那里也是一地鸡毛,这叫报应不爽!”
颜溶月闭着眼睛,嘴角勾了勾:“只希望老天能够看着这家人,一点一点地踏入深渊。”
等到偏院那边没了动静,颜溶月却听到了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一看,来人竟是楚清河。
“那乡野粗妇,真是鼠目寸光,还小肚鸡肠,若非是念着当年她救了我的恩情,体谅她,不愿她受委屈,她哪里能够进得了忠义侯府的大门?真是不识大体!”
“小少爷这是说的谁啊?”颜溶月眨眨眼道。
“自然是姜柔。”楚清河没好气道。
“难道在小少爷的心里,姜柔还不够温柔吗?”颜溶月淡淡道。
“倒不是说不好,只是最近她越来越娇纵了,总是与我闹。”楚清河叹了口气道。
颜溶月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正好能够赏着窗外的秋菊,在月光的照映下,显得越发娇媚。
这样一来,颜溶月就是背对着楚清河了。
楚清河见颜溶月没有回话,就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唱戏了,只能关心地问了一句:“多日不见,你倒是愈发消瘦了。”
“劳烦少爷关心了。”颜溶月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这还有不到四个月便要临产了吧。”
颜溶月还是不应。
“其实这些事情,也都不能怪在你的身上。”
“哪些事情?”颜溶月忽然扭头道。
“自然是……你和赵……”
“那依少爷的意思,该怪谁呢?”颜溶月似笑非笑地盯着楚清河。
楚清河吃了一瘪,却强压下怒火,毕竟自己还有正事要跟颜溶月商量。
“我刚刚入朝为官,朝廷上下少不了需要打点一番,姜柔乡野出身,不懂这些礼数,你这些年为楚府除了不少的力,大大小小的事宜也都是你来操办,你又是五房的当家主母,这些事宜需要和你这当家主母的商量商量。”
“小少爷未免也太看得我了,我如今又不掌权,这些事宜我可做不了主。”
楚清河见颜溶月丝毫不接招,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这些天我上下走动了走动,在酒楼里欠了不少的钱,你先取二千两银子与我应急。”
颜溶月勾唇,这狐狸尾巴终究是藏不住了。
转头蹙着眉头道:“小少爷,我这里哪里还有银子啊!”
楚清河一愣,随后搓着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不是还有嫁妆嘛,先取些出来应应急。”
“我哪里还有嫁妆?不都被老太太拿出去贴补家里了吗?”
“这……你这不还有首饰呢吗?我看你整日深入简出的,这些首饰也用不上,不如先让我拿去当了,先还上酒楼的账,以后我有钱了再给你赎回来。”
“少爷几时有钱呢?一个堂堂侯府的小少爷,竟然沦落到要当妇人的首饰还债,传出去可真是给忠义侯府长脸啊!”
楚清河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的,但嘴上仍旧硬着:“你莫管那么多事,只消将那首饰拿给我,几日后便还给你了。”
“再说了!这侯府是我在当家做主的,你不过是后宅妇人,夫君的话哪有不听的道理?还不赶紧将东西拿出来!”
颜溶月为难了许久,终究还是松了口,转头对着冬梅眨了眨眼睛:“冬梅,将我那首饰盒,递给小少爷吧。”
“小姐!”您这和与虎谋皮有什么区别!可看着颜溶月的眼神,冬梅按捺下了心中的怒气,将首饰盒给拿了出来。
楚清河搓了搓手,打开了颜溶月的首饰盒,发现只有一些木头簪子和一些不值钱的银簪耳饰,翻找了几下都没有找到什么值钱的物件。
“颜氏!你是不是藏私了?怎么就这么点物件?”就连小偷来偷都嫌弃的地步。
“之前府上遭了贼,我这首饰全都被贼给偷走了,我可什么都没有了。”
“只有那几个玉镯子,还是当初母亲体恤我,给我的补偿。”颜溶月努努嘴,指向楚清河手上的两个玉镯子。
楚清河面上有些挂不住,还是耐着性子安抚了颜溶月几句:“是楚家亏待你了,这些我先拿去应急,日后会多多补偿你的。”
颜溶月眼眶红了红:“小少爷上下打点需要银钱,可溶月只有这点体面了,就是不知这点首饰,够不够小少爷的人情往来。”
楚清河沉了口气:“这就不劳你操心了,剩下的事情,都由我来想办法。”
楚清河将一些值钱的首饰包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袖子里便匆匆离开了。
“小姐,方才你与我打眼色又是何意?咱们早就做了打算要脱离侯府的,那些值钱的首饰也早就转移了地方,不过小少爷还真是心狠,小姐都成这样了还要扒掉小姐的一层皮。”
“他拿就让他拿,左右这些都是从老太太那讹来的,用这点小钱去换楚清河的未来,倒还是值得的。”颜溶月泛起了意味不明的笑意。
“小姐,你的意思冬梅怎么不懂?”冬梅咬了咬嘴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时恰巧梓晴从门外走来:“夫人,您果然神机妙算,那楚清河这几日都在赌坊出入,方才他又急匆匆地赶往了当铺,怕是一会儿又要去赌坊了。”
颜溶月早就料到,这楚清河是经受不住这尘世的诱惑的,更何况又有了身份,他又不像是周瑾安那般的人能够洁身自好,自然会跟那些官场子弟同流合污,这吃喝嫖赌哪样他们不是样样精通?
再加上这几日冬梅经常看到楚清河从老夫人那里拿钱,一来二去颜溶月便摸透了楚清河的德行。
颜溶月之所以会松口,便是让楚清河拿着这些钱,心中不是滋味,滋生那想要以小博大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