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门口和院儿里都有人守着,看着,白无双和芸豆都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进来,不知道他是否听到,听到了多少,主仆二人皆吓了一跳。
不过白无双反应快,抬步上前的同时硬挤出一丝丝尴尬的微笑来,故作镇定的回答说:“没说什么,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玥儿怎么样,外头下雪了?”
头顶雪白,将帽子取下来,扶国公举起手,任凭她为自己宽衣道:“嗯,没见着,明儿一早我再入宫。我记得家里是不是有支百年老参,你去叫人找出来,明天我入宫带过去。”
皇太后大怒,皇上也没有办法,他只好先回来。不过他路上遇见了温铮,问了一下,伤的很重。
扶家行商,富可敌国,但商人的地位不管在那国都很低,而若非当年他献上全族家财,支持先帝北战,凭他一个小小的商人绝不可能尚公主,更不可能被封为献国公。
先帝打仗需要钱,对他倒是没有什么挑剔,皇太后就不一样了,先不说她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就是他商人的身份就门不当户不对。所以,一直都不喜欢他。
起初就看不上,莲青公主死后变本加厉,再后来扶琅玥离京,皇太后对他的不满达到了顶点,而有一次甚至还把他叫进宫狠狠训斥了一顿。
去时就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白无双拉着他走到桌子前坐下,提起壶给他倒了一杯热茶说:“是有。芸豆,你现在就去库房找,我记得还有一根上好的紫山参,一并找出来装好,明天给老爷带走。”
芸豆行礼称是,马上带人去库房找,白无双看他脸色不好,似乎十分担心,起身帮他捏肩松骨道:“听说有上百名刺客,玥儿没事儿吧?”
说起刺客想到温铮满身是血的画面,据说全是玥儿身上的血,扶国公道:“温铮说胸口中了一剑,在此之前还跌落悬崖,我回来的时候皇上还请了苦心大师入宫。”
听说还有镇国公府的三公子陈寻,去年曾找过他看过病,医术了得。
提起温铮白无双明显愣了一下,不过那只是一瞬间,瞬间之后继续帮他捏肩膀说:“潘阳王回京了?”
摆手示意她坐下,扶国公一手端起茶:“没有,只世子一人回来了,应该是回来陪王妃过年的。”
两年前王妃病了,一直在封地治不好,潘阳王爱妻心切,直接上奏带着她回京医治。
太医说是天气的原因,封地那边太愣了,导致她气喘头晕。所以,潘阳王就让王妃深秋入京,过了春天再回,如此往复。
想起他走的急,晚膳没有吃多少,拿来今儿新做的点心坐下道:“世子孝顺,不知定亲了没有?”
天寒地冻,热茶暖身,看到匣子里有自己喜欢吃的点心,扶国公捏了一块送到嘴里说:“没有,过完年几位皇子要选妃,皇上的意思是让他们跟着一块儿选了,礼部正在筹备呢。”
拿国公爷的俸禄担的却是虚职,平日里也不用上朝,只皇上召见的时候才去。
时常出门走动,对选妃之事亦有所耳闻,只是不知道定在了什么时候,白无双一听就动了心:“说起来咱们家漪儿也不小了,是可以开始相看人家了。老爷,你心里可有什么人选?”
提壶倒水再次斟满,她心里有了打算。
商贾之家能有什么打算,自然是配官,扶国公道:“原想着漪儿还小,多在家里留两年,谁承想那天状元郎跨马游街,相貌真好。”
能文能武又在军中历练过,心性什么应该都不错,最主要他没什么家世背景,皇上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
膝下有女早就派人去打听过,可惜白无双瞧不上,她也绝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穷二白的酸书生,淡淡一笑说:“京城最不缺的就是好相貌,更何况他刚刚中举,做什么官儿都还没有定呢,怎么能跟咱们漪儿相提并论。老爷,你也别太担心了,宫里有苦心大师和太医,又有皇太后和皇上,肯定不会让玥儿有事儿的。”
话音一转不说了,明天送香的时候跟老夫人说。
手若柔荑肤如凝脂,扶国公轻轻握住她伸过来的手,长长的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嗯,知道了,温铮说陈公子也去了,想来不会有事的。”
亲生的外孙女,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就是不知道眼下怎么样了。
明显感觉到他的无奈和不悦,白无双起身蹲下扑到他怀里,紧紧的搂住他的腰,将自己的一面侧脸贴到他胸口上说:“老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因为我,皇太后肯定不会那么针对你,更不会阻止你见女儿。宏哥,等玥儿好了,回来了,我搬去庄子上住吧,我……”
抬手摸头打断她的话,扶国公有些累了,十分怜爱的说道:“傻瓜,说的什么傻话,皇太后针对我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与你有什么关系。玥儿伤重,她也是急了,等明天吧,等明天我再去求皇上,她肯定会让我见的。”
经此一事玥儿肯定长大了,应该不会再像从前那般任性妄为了。
白无双觉得未必,就皇太后那个脾气,要是没有皇上拦着,早把他骂死了,但她没有说出来,小心翼翼的仰起头说:“宏哥,不是我心眼儿小,实在是当年的误会太深了,更何况玥儿从来都不喜欢我,万一她回来再像当年那样闹起来,你夹在中间为难,我怎么办?你已经为我受了那么多委屈,我真的不想你再为难了。”
语毕,埋头入怀,再次抱紧他。
瞬间,扶国公的心都要酥了,觉得她真是又温柔又善解人意,紧紧的回抱住她说:“傻瓜,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受些委屈又何妨?更何况当初是我对不起你,要不是为了家族前程,我怎么会娶别人为妻,一定是娶你。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堂堂正正的迎你过门,一生一世爱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