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比起嫁到官宦人家为妇,倒不如去做皇子妃,若是压对了宝,那将来说不定还能当皇后。反正扶家有的是金山银海,任何一个皇帝都会喜欢。
若是昨天还行,今天她被赶出来,最主要皇太后放了话,以后无召她不可入宫,怎么参加皇子选妃?
自古以来婚姻都讲究门当户对,皇子选妃参加的最低标准都是四品官员以上嫡次女,她是庶女,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
从前仗着丈夫疼爱还能想想办法,和他好好说一说,让他去求一求皇上,大不了就拿银子换,说不定能参加,可眼下被皇太后盯着,针对着,怎么说?
皇上素来以仁孝治天下,再需要银子也不可能跟皇太后对着干,尤其还是在明面上,为了她一个庶女也不值得。所以,白无双的脸色一变再变,有些难看。
观她面如桃花耳腮皆红,若有所思的拿起螺子黛画眉,一边儿画一边儿透过铜镜问她说:“是谁,二皇子还是三皇子还是四皇子?”
依年纪,四皇子温广隆最为合适,只是他无心大位,一直跟在太子身后转,她不喜欢。
眉头微拧,扭头看她,将手中拿着的冷掉的热帕子丢进盆中,扶涟漪道:“三皇子残废,女儿才看不上他。四皇子长的还行,就是太不稳重了。母亲,您觉得二殿下如何?”
也就是太子成婚了,当初也没有选妃,直接定的。否则,她肯定选太子,现如今就是太子妃了。
论样貌、论家世、论实力,那自然是二皇子温玉成最好,可众所周知,张贵妃心比天高,一心比着太子妃的家世门楣模样找,庶女怕是入不了她的眼。
当然了,除去这一点还有她最担心的地方,白无双道:“二殿下聪慧,自幼读书就天赋极高,连先帝爷都夸赞过,但张贵妃的脾气你也知道,绝不是好相处之人,再加上三公主嚣张跋扈,素来不将旁人放在眼中,若是嫁给他,岂非要吃苦头。漪儿,嫁人是一辈子的大事,必须慎重选择,相比起诸位皇子,我反倒觉得几位藩王世子不错。比如温铮,长的好,家……”
“别提他,提他就来气,刚刚不是告诉您了吗,他说我不配,我不配叫他表哥。王八蛋,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往上数两代,他们家还是泥腿子呢。跟我比,说我没资格,他有什么资格,他凭什么瞧不起我。”一激动眼泪又出来了,扶涟漪气的要死,觉得自己被皇太后欺负也就算了,他一个异性王的儿子算什么东西,还敢踩她,他怎么不去死啊。
听见了,白无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拿着的螺子黛,起身又再次搂住她的肩膀道:“好了,好了,藩王世子里又不止是他一个,还有……”
“我都不要,我要参加选妃,我要嫁给二皇子。”世子妃哪儿比的上皇子妃,就算是最后没能上位那也是王妃,权利、地位,比世子妃重太多了,她才不要。
说完,今日所受的委屈又涌上心头,想到扶琅玥的态度,她怎么都得在身份上压她一头。
心疼女儿,白无双道:“好,好,选妃,参加选妃,但你要是选不上怎么办?你想想,四品官以上嫡女、嫡次女,光京城我们知道的符合标准的都有十几个,再加上京城以外地方上的姑娘,那得有多少。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同时选妃,也只选出四位来,要是你未能如愿,别的皇子又瞧上了你,你怎么办?”
主要还担心下旨赐婚,旨意一下无可更改,更不可能抗旨不尊,要是四皇子还好,若是三皇子怎么办?
残废,走不了路,她不喜欢,那不得气死。
心中一怔,登时一愣,扶涟漪立时止住了哭声。因为自视甚高,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她略作沉吟道:“四位皇子,除了二殿下外最有可能瞧上我的就是三皇子了,他肯定不行。娘,您最聪明了,您快帮女儿想想办法嘛,女儿一定要嫁给二殿下,女儿若是嫁给了二殿下就是二皇子妃,到时您扶正的事儿还不是贵妃娘娘一句话。”
张贵妃娘家得力,在后宫极为得宠,她要是能在皇上耳边吹吹枕边风,那扶正之事指日可待。
扶正要是那么简单她也不会等到今天还是个妾,白无双觉得女儿想的还是太简单了,不知道这里面的轻重。松开手,在她旁边坐下道:“办法倒也不是没有,只是还没有到那个地步,至于扶正,皇太后死前就别想了,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还有扶琅玥,她母亲是莲青公主,皇上那关也不好过。
说起皇太后简直可恶,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扶涟漪恶狠狠的说:“怕什么,她年纪那么大了,还能活多久,更何况人吃五谷杂粮总是会生病的,到时咱们往太医院使使劲儿,说不定……”
起身捂住她的嘴,白无双吓的不轻,看伺候的丫鬟都退了出去,她虚惊一场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呢,隔墙有耳知不知道,别胡说,一会儿再让你爹听见了。”
自打上次突然进来她吓坏了,吩咐丫鬟不管任何时候来人都要先通报,不论是谁都先拦着。
感觉自扶琅玥回来以后她就变了,胆小怕事又谨慎,不屑的说:“听见就听见,我才不怕呢。娘,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您必须得帮我,等我当上了二皇子妃,我一定好好孝顺您,保证不让您再受委屈了。”
语毕,抱住她,像儿时那般撒娇扑进她怀里。
贴心小棉袄,白无双听后一脸欣慰道:“好,但是从今天起你必须得听我的,最近也别出门了,你爹说的对,扶琅玥到底是你姐姐,你得尊敬她。”
抬起头,不愿意,扶涟漪道:“什么,我才不尊敬她,我……”
抬手打断她的话,白无双在她耳边一阵低语,扶涟漪听了十分满意,高高兴兴的走了,回自己的院儿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