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被咬,痛呼出声,徐来痛的直起腰来一头撞上她的脑袋。
嘭的一声眼毛金星,扶琅玥松了手,徐来快速爬起来,直对着自己的手背吹气说:“你属狗的啊,你咬成这样,你咬成这样我怎么跟水水说,她要是看到了非剥了我的皮不可。”
完了,完了,全完了,未婚妻水芙蓉出了名的大醋缸,这要是看见,他满身是嘴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啊。
扶琅玥清醒过来,捂住自己被撞痛的额头,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我现在就想剥了你的皮。”
竟然撞她的头,痛死了。
心中一震,瞬间打住,自知理亏一脸心虚的徐来又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不好意思的说:“别,别,别这样,都是兄弟,再说我也不是故意的,都是葫芦那小子,回头我就把他剁了。小玥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儿了没有?我真不是嫌弃你,也不是不愿意,你也知道,咱们是兄弟,兄弟有难,义字当先,两肋插刀,在所不辞。可我定婚了啊,我总不能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还嚯嚯你,这要是让温铮知道了,他还不得把我砍成八段啊。”
“咦,温铮,对啊,我们可以去找温铮啊,他喜欢你,他肯定愿意。”前几年喝醉酒说了扶琅玥两句,温铮不愿意,当场就跟他打了起来,还好他武功好,跑的快,否则,真有可能被他砍成八段。
都说不管朋友还是爱人在一起久了总会或多或少有些相似之处,扶琅玥听他提起温铮头更疼了。原来还觉得他沉稳内敛,那儿想到也是个泼皮:“愿意个屁,再胡说八道我就去找你未婚妻,告诉她你强迫我,你喜欢的人一直是我。”
“我……”猛吸一口气徐来想骂人,但想到扶琅玥的脾气,她真敢这么干,他立刻松了气,像被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行吧,我错了,我不该胡说八道,可温铮就是喜欢你啊,他百分百愿意,而且他还会负责,他巴不得娶你,你就……”
伸手一捞锁住他的肩膀,扶琅玥摸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就横在了他的脖子间:“你信不信,我也会剥皮。”
头往后仰脖子僵硬,知道她不会动手却真恼了,徐来忙道:“信,信,我不说了,我再也不说了。”
冷哼一声收起匕首,扶琅玥腹中那团火烧的更盛,难受的厉害,死死的抓住自己的衣服说:“徐大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他也是良配,可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掺不得半点假,更不能在这个时候去为难他。他是温铮也是潘阳王世子,他的婚事由不得他。所以,以后请你不要再说了,我现在声名狼藉,实在不愿再牵连他,更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伴君如伴虎,潘阳王府这些年也不好过,温铮待她一向如亲人一般,她不能害他,更不能拖累他。
徐来也是急了,一时口不择言,见她面色通红汗如雨下,一定特别难受,十分抱歉的说:“对不起,小玥儿,都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说了。你放心,我不去找他,我不告诉他。”
伸手向前握住他的手,扶琅玥轻轻的摇了摇头,郑重其事的说:“我母亲早逝,膝下只有我一个孩子,我与你虽然不是像温铮那样自幼相识,但在我心里你和他是一样的。你们都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大哥,兄弟,亲如手足,我想和你们永远做朋友,做一辈子的朋友,生不离,死不弃,永远永远在一起。”
上一世没有珍惜,这一生她想弥补,她想和他们两个永远做手足,做兄弟。
心下一紧眼眶湿了,徐来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她的手,想到从前,想到她给他的银票,他心中愈发愧疚和自责,觉得今天这事儿真是太对不起她了。
“走,我带你去找大夫,找京城最好的大夫,我还就不信了,情花不能解,肯定能解。”抬步上前欲要抱起她,扶琅玥拒绝了,抓住他的两条胳膊说:“我还能撑住,我在这儿等你,你现在进去找南笙,务必把她安然无恙的带出来。她是我娘的故人之女,绝对不能有事,否则,我就是死了也没脸到地底下去见我娘,求你了。”
怕他不去,加重语气,近乎哀求。
徐来不放心,可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若不去,依她的性子铁定会自己去。
与其她拖着软绵绵的身躯踉踉跄跄的冲进去,再有个什么闪失,倒不如他快去快回带她们一块儿去找大夫,徐来道:“好,那你待在这儿别动,我去去就回。”
扶琅玥点头,徐来转身而去,知道自己根本就撑不了多久,笛音再起时还会再受迷惑,她艰难的扶着墙爬了起来。
距离此处不远有条小河,专门为锁兰巷的花船而建,平常没什么人过去,只有上元佳节之夜才会满河灯彩。
情花如火遇水应消,她想跳到河里试一试,寒冬腊月,河水冰冷,就算是不能解也能压制缓解一二,只是她身上有伤,之前寒气入体寒咳才愈,再入冷水,必会生疾。
烈火焚身直冒汗珠,情火不消必会爆体,她不怕死,可她不能死,大仇未报,秋家的人都还好好的活着,她要活下去,必须活下去。
管不了那么多,先过了这道坎儿再说,扶琅玥想了想,毫不犹豫的朝小河所在的方向而去了。
哒哒哒哒马蹄声响,前去报官的葫芦领着一群官兵回来了,先是前后团团围住竹箫馆,再是挨个看管了起来,瞧他们一个个神色全不对,都跟疯了似的,赶紧去请大夫来。
这边一团乱,扶琅玥那边连滚带爬的来到了小河边,见四周无人静悄悄一片,河面都结冰了,她忍着剧烈的痛苦脱去外袍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眼瞅着就要落到冰面上,掉进冰冷的河水里,一个人影闪过抱住了她,将她带回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