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世她受够了,也觉得上一世的自己对他们太客气了,以致于他们根本就不将她放在眼里,白无双更是明目张胆的给她下药,并且八年过去了她还安然无恙,没有受到任何的惩罚。
“弑父?你,你疯了,你敢,啊……”手上吃痛,腰往下弯,献国公扶宏基痛呼出声。
若是上一世碍于人伦纲常扶琅玥自然不敢,可她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地狱归来,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呢,大不了就是同归于尽,谁都别想活:“父慈子孝,父不慈子何孝?”
母亲曾说,人和人之间是有缘分的,无论是家人还是朋友都一样,叫她不要想太多。
当时她年幼,没听明白,现如今她明白了,母亲是想劝她,劝她不要对父亲有太多的期待,那样便不会失望、伤心、痛苦了。
“住手,你干什么,你放开。”突然一声大喊扶涟漪去而复返,提着裙摆跑的飞快,后面跟着她的两个丫鬟还有几个扶琅玥不认识的人,似乎是今天来参加宴会的某位官员的夫人。
“扶琅玥,你疯了吗?这是父亲啊,你怎么能打父亲呢?你放手,你撒开,撒开。”一把抓住扶宏基的胳膊去推扶琅玥的手,扶涟漪急的声音都变了。
掌上有伤口,因为用力而崩开了,鲜血打湿白布条,扶琅玥松了手。
猝不及防坐倒在地,扶宏基手上的痛感消失了。
“父亲,您怎么样,您没事儿吧?冬夏,去请太医,快去请太医。”说话间,查看被扶琅玥捏过的地方,没有任何痕迹,扶涟漪愣住了。
冬夏领命转头就跑,扶涟漪紧接着又道:“姐姐,你这是干什么?父亲一直挂念你,知道你回来别提有多高兴了,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幸好她留了个心眼没有走远,要不然还等不到,敢打父亲,她死定了。
“就是,你这孩子怎么跟你母亲一个德行,动不动就打人,没教养。”武宁大长公主携儿媳妇余氏一起过来,看扶琅玥长的和她母亲莲青公主极像,咬牙切齿的又道:“小小年纪心狠手辣,连自己的父亲都敢打,见了长辈也不行礼,你是要造反啊。”
义愤填膺,满眼嫌恶,说到激动愤怒处她忍不住敲拐棍。
先帝胞妹,母亲的亲姑母,扶琅玥认得她,知道她小儿子因违抗军令被母亲斩于马下,有着血海深仇,淡淡一笑道:“果然,好人不偿命,祸害遗千年,您这得有八十了吧,还康健呐。也是,逼的孙媳妇跳井,重孙子自残,大外孙女远走她乡,论心狠手辣,还得是您呐。”
一女败三代说的就是她,仗着自己是公主,得兄长先帝爷疼爱,嫁人以后在婆家作威作福,把公婆小姑子全都气死了。
由于辈分长、年纪大、脾气臭、说话难听,武宁长公主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被人怼过了。主要很多人都知道她什么德行,避之不及,听完扶琅玥的话她瞬间就怒了。
拐杖敲地,嘭嘭嘭响,面容扭曲,破口大骂:“你个小贱蹄子说什么呢,你……”
高声压过她的话,扶琅玥直接打断道:“论辈分我得叫您一声姑奶奶,我是小贱蹄子您又是什么东西呢,老贱蹄子吗?”
扭头看余氏,她没有说话,扶琅玥又道:“夫人真是心宽似海,家里都闹成什么样了还由着她,难不成中年丧子老年还想丧孙,以后落得个跟刘大人一样的下场吗?”
刘木槿,她丈夫,前朝大儒之子,被自己的母亲逼的撞柱而亡了。
提起丈夫,阴郁愁苦的脸终于有了表情,刘余氏猛地抬头,仿佛遭受晴天霹雳,醍醐灌顶。
怒目而视,火冒三丈,武宁大长公主扬起拐杖就要打她,但被刘余氏给拦住了,死死的抱住她说:“您不是要见苦心大师吗,再不去可就见不着了。”
说着,两个丫鬟上前一起帮忙将她拉走了。
算算时间刘家四姑娘刘心悠应该快八岁了吧,上一世她曾救过她的孩子,今天就算是还她的恩情了。
“父亲,您听到了吧,您刚刚都听到了吧,她真是疯了,她这样跟老祖宗说话,还老贱蹄子,她有病吧,传出去我们还怎么见人啊。”目光如刀,刀刀砍向扶琅玥,扶涟漪哭了,抬手抹泪又道:“你怎么能这样,你也太坏了,呜呜……”
重伤未愈,扶琅玥累了,没心情看她在这儿演戏,她直接道:“前面不远就是戏台,要唱戏就赶紧过去吧,今天来看戏的人也多,唱的好说不定还有赏赐呢。”
摆手示意温铮走,扶涟漪再次拦住了她,冲口而出道:“你什么意思,你说我演戏?”
目眺远方,有些疲惫,扶琅玥懒洋洋的道:“也不是头一回,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过八年过去了,你这演技好像没怎么提升啊。瞧瞧这眼泪,半天都出不来,你实在不行掐掐大腿咬咬牙,好歹掉上两滴,否则也太假了,说不过去。”
扑哧一声没忍住温铮笑了,觉得几年不见扶琅玥真的长大了,从前遇上扶涟漪她只会生闷气,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下都开炮了。
“笑什么笑,你还护着她,你别忘了,我也是你表妹。”恼羞成怒,梨花带雨,眼泪终于落下来了。
杀人的主,温铮不吃她这一套,相反,他特别讨厌女人哭:“嫡庶尊卑有别,你还不够资格。”
庶女就是庶女,再受宠、再受抬举也改变不了出身的事实。所以,她根本不配叫他表哥,他也从来不视她为表妹。
“你……呜呜……父亲,他欺负我,他欺负我。”走过去,蹲下身,像被人打了,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扑到献国公怀里,放声哭泣。
素来疼她,献国公一听就受不了了,轻声细语的哄慰,扶琅玥的眼睛痛了。
曾几何时父亲也曾哄过她,可自从扶涟漪出生后就再也没有了。母亲说的对,她们才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