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那是祖母所赠,并非是偷你的东西。”高喊一声,扶家三小姐扶婉音来了。
步履匆匆,神色焦急,身后还跟着两男一女以及四个奴婢,男的扶琅玥认识,一位是镇国公嫡子陈绍云,一位是莱阳郡之孙包昌银。
女的没有见过,看容貌有几分与扶婉音相似,四个婢女中有两个都提着包袱,想来是从外面刚刚回来。
估计是没想到六皇子温良安也在,包昌银明显一愣,但那只是一瞬间,瞬间之后他就马上行礼道:“见过殿下,郡主!”
呜呜声再起,立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没想到姐姐扶涟漪被麻绳捆住,被几个宫女抓住,狼狈至极,扶婉音大怒:“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大姐姐一回京就闹的家宅不宁满城风雨,意欲何为?难不成真信了当年那起子小人的话,冤枉我母亲给你下毒,怀恨在心,蓄意报复?”
八年前她五岁,才开始记事儿,满府的白布,满身的孝衣,大包大包的白色纸钱被风卷起,飘的到处都是。
母亲跪在灵前痛哭流涕,姐姐抱着她大喜,说她最讨厌的人终于死了,以后她们的母亲就是扶国公夫人,她们俩和弟弟就是扶国公嫡子嫡女。
当时她小,不明白其中之意,直到后来某一天闹起来,扶琅玥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来。
听说她极喜欢秋家大公子,以后嫁到秋家就永远不回来了,没想到突然回京,她收到消息时还有些不敢相信,大吃一惊。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所有人禁了声,扶琅玥将手中拿着的簪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淡淡的说:“你母亲?你母亲是谁?”
白无双是妾,妾是姨娘,姨娘所生之子女不能称呼其为母亲,只能称呼其嫡母为母亲。
“明知故问,我母亲是谁你不知道吗。”看宫女们一动也不动,死死的抓住姐姐扶涟漪,任凭她如何挣扎都不松手,扶婉音几乎是脱口而出。
抿唇一笑坐直身体,扶琅玥一条胳膊靠在椅子扶手上道:“不知道,不如你说来我听听。”
眸光挑衅,笑意不达眼底。
十二三岁的年纪尚未定性,说话做事容易冲动,再加上一直视她如仇敌,扶婉音想都不想说:“杏雨,告诉她。”
站在她身后右手边的婢女上前,好不掩饰的洋洋得意道:“我家小姐乃扶家女,我家夫人乃是扶国公夫人白氏。”
话音未落,剑影闪过,噗通一声,杏雨的脑袋搬家了。
“先帝有旨,以下犯上不敬莲青公主者,杀!”收剑回鞘,身形一晃,青竹说完又回到了扶琅玥身旁。
血如泉水,喷涌而出,溅了扶婉音一脸,溅了站在她周围人一身。
出其不意,满心惊骇,被砍掉的头颅骨碌碌滚到脚边,从未见过血的陈绍云立时就疯了,当场就大叫了起来。
连蹦带跳闭眼就跑,不小心踩到包昌银的脚,他也跟着叫了起来:“啊……”
一声起,二声跟,三声四声合并到一起直冲云霄,站在后面的丫鬟、宫女看到血淋林的人头也不由自主的放声大叫,捂住脸就跑:“啊……啊……”
人多声大响彻云霄,很快就惊动了院子外面的人,他们一个个闻声跑进来,一个个叫着跑出去,尖叫声此起彼伏,一声高过一声。
场面混乱,抓住扶涟漪的四个宫女也吓的不轻,不约而同的松手,齐齐跑了出去。
骤然松手猝不及防,一心想摆脱钳制的扶涟漪站不稳倒地,温良安讨厌她,捡起一粒石子趁乱丢出去,打在被砍掉的头颅上就骨碌碌的滚了过去。
四目相对,鲜血染地,鼻子相触的那一刹那扶涟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不过那仅仅只是一瞬间,瞬间过后两眼一番,被堵住嘴叫不出声的她晕了过去。
冷哼一声,甚觉无趣,温良安翘起二郎腿拿起暖手炉无聊的扭过头去。
将一切看在眼里,扶琅玥没有说话,看扶婉音整个人都吓傻了,灵魂出窍一般,心中冷笑。
原以为她小小年纪比她姐姐扶涟漪还要厉害,哪儿想到也是中看不中用,不过这也很正常,毕竟这世上没几个姑娘像她一样上战场杀敌,很多人一辈子连血都没有见过,连京城都没有出过,更别说杀人了。
须臾,白无双搀着扶老夫人过来了,看大女儿扶涟漪躺倒在地,浑身被绑,二女儿满脸是血瘫坐在地,立时就慌了神,大叫一声道:“漪儿,婉音……”
跑过去,探鼻息,还有气,张口又道:“请大夫,叫太医,快叫太医。”
公主府,扶国公,有资格叫太医,只是要拿令牌去。
纵然年轻时有跟着丈夫到处做生意,走南闯北,见过不少大世面,遇到过各种各样不同的状况,扶老夫人还是被吓的不轻,尤其是那满地的血,看的她头晕:“怎么回事,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自宫宴儿子孙子被赶出宫后她就一直身体不舒服,吃不下,睡不着,心里烦躁,白天偶尔躺在摇椅上打个盹儿还做梦,梦到丈夫和已故的儿媳妇莲青公主。
丈夫责备她,儿媳质问她,她答不上来,大吵一架,醒来更是气的头疼。
场面混乱,无人回答,给扶涟漪解开绳子不停摇晃她都不醒的白无双哭了,跪着爬到扶老夫人面前,抓住她的衣服道:“母亲,快叫太医,快叫太医啊。”
哇的一声,扶婉音哭了,好像刚刚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嗷嗷大叫,声泪俱下:“啊,杀人啊,杀人啦。”
爬起来想跑,白无双赶忙爬了过去,紧紧的抱住她说:“别怕,音儿别怕,娘在这里,你祖母也来了。”
“老夫人,老夫人,求你了,求你救救音儿吧。”惊慌失措,毛骨悚然,无头的尸体横在她面前,她也害怕。
闻声扭头看向扶老夫人,扶婉音如获救星,踉跄爬起来跑过去跪下,死死的抱住她的腿道:“祖母救命,扶琅玥杀人了,她杀了我的婢女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