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夏建华瞪大了双眼,张大了嘴,一脸痴呆,难以置信。
“建华哥!——”孙少雪突然一声哭叫,像高空中在疾风掠过、急于寻找保护的一只小鸟,朝他温暖的怀抱扑了过来。
“雪儿,你怎么来了?”夏建华抱着她柔软的身子,听见她剧烈的心跳,才敢确定,这,原来是真实。
“你好狠心呀,咋一声不吭走了呢!你不想回去,再也不想我了是不?!呜呜……”孙少雪痛哭流涕地将头靠在他壮实的肩膀,柔拳在他后背接连捶打,却一下比一下没力。
“雪儿,对……对不起!……”夏建华对她的出现既感动又愧疚。——是呀,他本不该一怒之下,不顾她的感受,连声招呼也不打便像逃窜似的回来。
“对……对不起!……”他再次道歉,怜爱地捧起孙少雪那张可怜楚楚、泪眼汪汪的脸,用温热的手掌拭了拭后,深情的凝视着,尔后,情不自禁的将她紧紧抱住。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夏建华摩挲着她的背问。
“今早听老陈说了你们家的事,我就赶来了,刚到你们祠堂,见着你妈,是她告诉我,你来这的。”孙少雪说着,想起了什么,忙松开与他相抱,上下查看他一番后,着急地问说:“你妈将事情都告诉我了,怎样,要回钱了没?有没有动手?伤着了没?”
夏建华转头看了一眼那冷冰冰的大门,满脸愁容,摇了摇头,叹了叹气,沮丧地说:“没,让他给跑了。”同时想到老陈借给他的钱已经花光,他爸请进祠堂的费用以及办丧礼时所赊的那些杂七杂八的账时,他就头脑发胀,苦恼至极,一时间不知如何解决。
夏建华说完,沉默一阵,脸露出勉强无奈的苦笑,说:“走,跟我回去吧。”便牵起她的手欲往自家去。
然,孙少雪没走两步便突然间停住了。
“怎么了?”夏建华见她似乎在沉思什么的表情,疑惑地问。
孙少雪没看他的脸,目光低垂,漂浮不定一下,双唇抿了抿,现了现直线后,才坚定地对他说:“这帐上的钱,你拿去用吧。”与此同时,手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本打开的存折,呈在他面前,要拿给他。
这样的举动着实让夏建华吃了一惊,一时间措手不及,他倒退一小步,摆着手拒绝说:“不行,我怎么可以拿你的钱…….”
“建华哥,我都是你的人了,还分啥你的,我的呢……”孙少雪向前走一小步,表情娇羞,提醒似地说,拿存折的手又朝他面前伸了伸。
就是这样一句话,就是这么一个举动,像一股暖流瞬间注入夏建华的心田,在火热的升腾为感动的烟雾后,他的思路定格了,动作凝固了。他愣愣地看着孙少雪,却倏地眼前浮现她爸低眼看他、欲用金钱将其打发的场景,对方那高高在上的姿态让他自渐形秽,那尖利的语言带着疾风向他扑面而来,以至伤痕累累。于是,暖流慢慢变成心里挥之不去的污水沟浆,肆无忌惮地流淌。
“雪儿,收起来吧,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不会用你们家的钱。”夏建华沉思一会儿,面无表情地说。
“建华哥,你……”孙少雪一个冷颤,手一抖,存折掉在地上,她一脸的惊愕,没料到他会说这样的话。
“雪儿,我想清楚了,咱们俩不适合在一起,咱们还是分开吧……”夏建华呼了呼沉闷压抑之气,咬了咬牙后说。——渐红的眼眶,失神的双眼,目光里尽流伤感、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