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你个屁!妈的!竟然敢吐掉!敬酒不吃吃罚酒!”小男人骂着说,抓酒瓶的那只手在裤子上擦了擦后,走向身旁另一位闲着手的平头大汉说:“这小子的腿粗了些,恐怕我没法让它一下子断,嗯,换你来吧,你玩玩!”
“好嘞!我试试!”平头大汉搓着手,脸上笑吟吟的,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方杰这下被吓得三魂七魄都快掉没了,裤裆上渗出了液体。他不断地挣扎着腿,却被按得死死的,动弹不得了;扯着嘶哑的嗓子大声呼喊救命,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眼看着那平头大汉已后退,准备做冲刺运动往他大腿上跳,也就是在这濒临绝望的时候,他的目光看到了夏建华,然后像悬崖边上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向夏建华哀叫求救:“建华!救命,救命呀!——我知道错了!咱俩同学一场,你就好心救救我吧!——”泪涕齐下,花了那张扭曲的脸。
看着方杰那惨痛模样,还在心惊肉跳的夏建华同情弱者的善念不自觉地冒了出来,开始可怜起他来,同时,对眼前小男人的行为感到又怕又厌恶——虽然方杰之前那样子对待自己,但自己认为,不该这样子对待他,有些过头了,没人道了。
“准备好!我来咯!——”平头大汉这时在几米远的地方,叫着,带着风,兴奋地冲刺了过来!
“别!——”夏建华此刻脑子白光一闪,叫一声,张开双臂,扑过去挡在了方杰前面。
平头大汉见眼前突然钻出个服务员来阻止,猛一刹住脚步,差点摔倒,生气了说:“喂!臭小子!管你啥事呀!滚开!——”亮白如灯光下小飞虫的唾沫喷了出来。
“老板,放过他吧。”夏建华没去理会平头大汉,而是转过头向小男人求情说。
陈红这时也跑了过来,愤愤不平地说:“建华,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就应该教训教训他!干嘛替他求情!别管他!”
“这教训过火了,红姐,怎么说他也是我同学,相识一场呀….”夏建华心软地说。
“哼!你把人家当同学,人家当你是个屁!可能连个屁都不是!”陈红交叉双臂地说,看了一眼仍在痛哭流涕的方杰,把头扭向另一边,没眼看!
夏建华何尝不知道陈红这是为他不平,但他看不下去方杰那模样,真的看不下去,于是,便再一次向小男人求情,求小男人放过方杰。
可小男人狡黠的双眼看了看夏建华,又看了看方杰,抿着嘴,转了转脖子,半天不语。
“红姐,帮我求求老板,红姐,帮帮忙吧。”夏建华只能凑近陈红身边,摇了摇她的胳膊求情说。
陈红刚开始不情愿,心硬嘴狠地说:“管他去死!”但最终还是经不起夏建华再三求情,只能口气软了软,对小男人说:“老板,我看算了,教训到这就行了,以后给这小子十个胆,他也不敢来了。”
“嘿嘿,他要是来,我还乐意像今晚这样接待呢!”小男人这下开了口,说:“得了,今天有他们俩替你们求情,我心情也好,就放了你们!你们快滚吧!”然后像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
大汉们这才放了这些来闹事的年轻人。年轻人们被吓得屁滚尿流,哭叫着,像逃命的疯狗似的,争先恐后地冲下楼梯,出去了。而方杰出去时,脸皮抖着,泪流着,捂着一只骨折的手臂,忍着一条掉肉流血腿的疼痛,一瘸一拐的,且不忘向夏建华说了声:“谢谢”。
“小红,今儿个我可是给足你面子才饶了他们的!我想,你也应该回报一下吧,嗯,这样吧,接下来的两个月,你每晚多接一次客!”小男人对陈红不可商量地说,又过去拍了拍夏建华的肩膀说:“小兄弟,好好干,以后我会提拔你的!”完了,带着那群大汉,唱着有些含糊不清的歌,下楼梯去了。
夏建华这下整个人像一条紧绷后放松的橡皮筋,突然间感到虚弱无力,回想刚才的画面,小男人那可怕的嘿嘿笑和他的手放在自己肩膀时的阴冷感,觉得他虽然没有青面獠牙,也不张牙舞爪,但有种令人生畏的冷酷、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