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华，快！过来帮忙！抢他手中的枪！”瘦骨扭过头，朝身后的夏建华慌忙叫道。
夏建华一个冷颤，怔了一下，赶紧起身跑过去。
男子紧握枪的手贴着地面，仍在不停地奋力挥动。夏建华战战兢兢来到男子身边，准备将枪抢下时，男子突然勾了一下扳机，“砰！——”的子弹出膛，擦着地面起了火星，不知径直飞向房里哪个角落。
夏建华吓了一跳，敏捷地避开枪口所指的方向。
“妈的，臭小子！你敢过来，老子毙了你！”男子暴怒，愈发使劲挣扎，大声叫嚷。
“建华，快呀！还愣着干什么？我快顶不住啦！”瘦骨喘着粗气向夏建华叫，他按住男子胳膊的手已开始在发抖，渐渐体力不支了。
“是……是……”夏建华紧张到了极点，硬着头皮咬着牙，倏地蹲下，一只手颤抖着去掐住男子的手腕，另一只手要去将对方手中的枪硬掰出来。
可此时此刻的夏建华，发现自己的双手起了鸡皮疙瘩，乏力、使不上劲，怎么也没有办法掰开对方的手指抢出枪，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急得满头大汗、口干舌燥。
“快呀！——”瘦骨催促，同时，手软了一下。男子趁机，胳膊一发力，憋红的脖子向上一弯，额头狠狠地撞到了瘦骨的鼻子上。
“哎呀！——”瘦骨疼痛地叫了一声，一只鼻孔流出了一股深红的鲜血，但不敢去擦，而是使上吃奶的力气死死按住男子的手臂。
“太……太紧了，掰……掰不开！”夏建华颤抖着说，手足无措。
“拿刀去！——”瘦骨吸了吸鼻血，提醒地叫。
夏建华“呀”了一声，回答得机械，也机械地跑去捡起地上的其中一把小尖刀过来。
“刀，刀来了！”夏建华拿着刀，却不知道要干什么。
“捅他呀！快捅！——”瘦骨叫着，脸已经憋得通红。
“捅？！……啊？！……”夏建华怕得瞪大了双眼，倒退着，刀“哐”地掉到地上，弹了一下，刚好弹到小眼身边。——家里逢年过节，有杀鸡时，他连给鸡抹脖子都不敢，更何况现在要拿刀去捅一个活生生的人。
“奶奶的！真是个废物！”小眼见夏建华这般表现，怒不可止，破口大骂，又见刀子就在自己的身边，想了一下，张开那满口黄牙、散着臭酒烟味儿的厚唇阔嘴，像饿极了的、面容丑陋的野兽遇见肥美的猎物，朝男子的腋下，隔着衣服，一大口狠咬了下去！
男子痛叫一声，整只手臂瞬间软绵没力。趁这时，小眼拿起刀，二话不说，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就一刀捅进了男子的腋下，只听见“滋”的一小声，血射出，沁红了衣服，男子随即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整个上半身扭动得更加厉害。
但几秒钟过后，这种扭动消失，因为小眼紧接着将刀拔出，给男子另一边的腋下同样来了一刀，使之干嚎一声后，只剩下“嗯嗯呀呀”的低声呻吟，枪也握不住，脱落在地，倒是两条腿还做垂死挣扎状，一蹬一蹬的。
小眼将枪拿起，用衣袖擦了擦，看了看后，嘴角翘翘，笑了笑，说：“好东西！”便插到腰间，然后在男子身上摸索一阵，找到手铐的钥匙，过去给大黑解开手铐。
“蛋儿没碎吧，嘿嘿……”小眼将大黑扶起，嘲笑似的问说。
“你们先回去！把他交给我！”大黑恼羞成怒说，双眼喷着火，甩开小眼，径直走向男子。
小眼立即收敛笑容，朝瘦骨甩甩头，使使眼色，然后独自先走出去。
“我的枪，我的枪！还我的枪！”男子这时突然提高声调哭叫。
“债还清了，枪就还你！”瘦骨提醒，又拍了拍夏建华的肩膀，说：“走，咱们出去，剩下的交给大黑就行了！”就也走出去。
夏建华一愣一点头，回想刚才的画面，心还在“砰砰”直跳，出于好奇，他在跨出门槛的一刹那，一回望，竟看到这样的情景：大黑蹲下，报复性的往男子双腿间的鸡零狗碎狠狠用力一抓，男子立即声音嘶哑的哼唧一声，双腿便蹬不了了，软了，整个人像条垂死的蛇，在地上痛苦、缓慢的蠕动………………
“妈的！废物！看什么？！还不快走出来！”小眼在门外不满地叫骂夏建华。
夏建华为自己今晚表现得怯弱、慌乱感到羞愧，沉默、低着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