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礼拜天我要跟师傅出去一趟,你能不能帮我收拾一下我的行李呀?”第二天一早,江悦宸熬了大半夜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之后才走到陈曦面前看着她问了一句。
爹地也是礼拜天跟师傅一起离开。
他为了不让妈咪起疑心,只好让爹地告诉妈咪他是要出去处理自己的工作才去国外的。
闻言江悦宸的话,陈曦转过头眼神怪异的看了他一眼,道:“你爹地也是礼拜天的飞机,你们怎么都凑一块去了?”
江悦宸有些尴尬,连忙解释:“估计是凑巧了吧,我跟师傅这一次去撒哈拉,那边有几个任务要完成,到时候还有千千阿姨跟黑夜叔叔跟我们一起去,您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问问千千阿姨啊。”
闻言儿子的话,陈曦也没有多说什么,无奈的叹了口气:“行了行了,我晚上去给你收拾一下,你师傅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让你回来啊?”
江悦宸转过头看了一眼爹地,回过眼神摇摇头:“现在还不知道,但一定会在千千阿姨跟黑夜叔叔结婚的时候回来的,千千阿姨跟黑夜叔叔结婚的事情不能耽搁呀!”
“唉…你们现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家里就我一个人最闲,也不知道你们那么多事情忙,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给我分一些呢!”
陈曦越想就觉得自己越来越颓废。
自从醒了到今天为止就接触过一次给文梦洋设计的事情之后就再也没有碰到工作上的事情。
这让她都快忍不住觉得自己继续这样呆下去,早晚会…脑血栓。
“妈咪,您就不要忙啦,反正有我跟爹地一起赚钱养你,你也不用那么累的,对不对呀?”江悦宸笑嘻嘻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陈曦说道。
如果爹地可以把自己的记忆找回来的话,恐怕到时候一定会因为过去妈咪发生的那些事情不停地带妈咪出去旅行,弥补那你过去为这个家里付出的一切。
这样算来的话,妈咪最多再闲半年时间,就可以有自己的事情做了。
只可惜,江悦宸对陈曦的了解还不是最深的。
在他们离开后的第二天,陈曦就已经迫不及待开车跑去工作室找尤如萱几个人去了。
“曦姐,要不您还是让江总亲自给我们打个电话说一下吧,您这样身体不好就跑过来玩工作,我们真的不放心呀!”尤如萱不放心地看着在自己面前不断的要求自己给她一点设计上的工作的陈曦,眼眸中有些忌惮。
谁不知道陈曦当初生病晕倒的原因都是因为工作忙碌的缘故,要是他们今天给陈曦工作,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恐怕江墨川会直接把他们的脑袋拧下来的吧?
陈曦明显不悦,吞咽了一口口水一双眼眸贪婪地看着尤如萱,仿佛尤如萱就像是一块宝玉一样开了口:“哎呀,他现在在国外忙着呢,你就放心吧,如果要不是我跟他提前申请过我也不敢自己一个人跑过来。”
“你就直接把工作给我就行了,剩下的你就别管了,行不行?”
“可是曦姐,这样真的不行呀,江总当初给我们所有人都说过不可以给你工作的,你现在这样…这不就是明摆着要让我们丢饭碗嘛!”尤如萱欲哭无泪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陈曦。
如果不是因为江墨川提前跟他们说过无论如何都不能给陈曦工作安排的话,他们也不敢这样拒绝陈曦的意思。
可陈曦现在明显都是江墨川在管她,自己要是真的擅作主张,回头丢饭碗的事情事小,就怕陈曦到时候…会不会出什么事,江墨川的性格他们都很了解啊。
“萱萱,我答应你,我一定不会过度工作的好不好?我无非就是太闲了,闲的我都感觉自己都快要变成一个废物了,你就给我找点小事做也行啊…”陈曦一脸保证的表情看着自己面前的尤如萱,心累至极。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在自己这群员工面前已经变得这么没有说服力了,不管自己说什么怎么说,这群人围着感激的人只有江墨出那一个人,这一点…真的让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失败的好吗?
尤如萱欲哭无泪到了极点。
转过头看了一眼出去送东西还没有回来的几个大男人,心里无数遍的在问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
“萱萱,我给你带奶茶…曦姐,您怎么过来了?”就在尤如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么处理眼前的事情的时候,小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转过头果然就看到小城跟阿光几个人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尤如萱整个人就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样,连忙站起身跑到小城身边:“曦姐想让我给她安排一些工作,我…我不敢…”
“萱萱,你这是出卖我?”陈曦很懵逼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丝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因为自己想要一个工作这群人就这样对自己了。
尤如萱听到她的声音抬头看了她一眼,更加欲哭无泪,摇摇头:“曦姐,这真的不是我不愿意给你安排工作,真的是江总已经亲自给我们警告过谁都不能给你安排工作的,您还是不要为难我们了吧?”
“曦姐,您…还是回去休息吧,工作室的事情我们一定会做好的。”尤如萱的话刚说完,一旁的阿光也是忍不住的皱着眉头走上前看着一脸坚定的陈曦,有些无奈的劝了一句。
虽然陈曦目前还是工作室的老板,可是这几年的时间里他们一直都在不断的努力着自己的工作。
这么多年来也一直都是江墨川在给他们每个人安排自己的工作。
陈曦生病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他们自然也不希望陈曦再出什么事,只好…听江墨川的安排了。
“不是,我怎么感觉我现在在你们面前说话一点地位都没有了啊?”陈曦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一群人,根本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为什么在这群人面前一点地位都没有了。
他们张口闭口就是江墨川吩咐的,江墨川吩咐的。
她反而特别想知道这个工作室究竟是自己的还是江墨川的?
这个工作室挂的名字究竟是自己的还是江墨川的?
“曦姐,不是您没有地位,您在我们心里是最有地位的那个人,可是在绝对要保证您安全的情况下,我们真的不敢胡来呀!”尤如萱更加心痛,不,准确的来说是更加忌惮。
陈曦要是不说什么还好,可就因为她主动提出想要工作这一点,尤如萱感觉自己都不得不低头。
这可是江墨川的女人。
江墨川给她们下过死命令的。
说到底,他们还是希望自己可以好好活着,不想最后死在江墨川手中。
“算了,你们工作吧,我在旁边看着你们工作总行了吧?”看得出尤如萱对于自己突然想要工作这一点是真的害怕。
陈曦也不忍心继续逼迫他们,只好往后退了一步。
尤如萱转过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阿光,张了张嘴想要做问他怎么想的,阿光只是转过头看了一眼跟自己一起在这家工作室工作了那么多年的兄弟姐妹点点头,道:“竟然曦姐都已经往后退了一步,我们就工作吧。”
陈曦:“……”
——
「撒哈拉•啊雍城」
“师傅,努尔阿姨都准备好了吗?”江悦宸几个人坐在车上,前面开车的是努尔阿姨的人。
努尔阿姨是一个特别伟大的医学研究师,听说在医学行业,努尔阿姨就算是现代的华佗。
究竟有几分真,江悦宸也不得而知。
克罗斯蒂看了一眼被自己放在大腿上的笔记本电脑,转过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江墨川这才点头:“嗯,已经准备好一切了,等我们到了之后直接就可以让你爹地接受治疗。”
“师傅,可不可以跟努尔阿姨说一下下手轻一些,我爹地…是普通人,几年前发生的那些事情也不知道有没有留下什么隐疾,我…”
“放心吧,你努尔阿姨又不是什么小孩子,下手肯定有分寸。”克罗斯蒂看得出自己这个小徒弟真的是关心他亲爹的模样才会跟自己说这些话,当即也是开口保证了一句。
毕竟是他们亲自带过去的人,努尔再怎么厉害,下手的时候也要看到他的面子上不那么重。
江墨川坐在一旁闭目养神,因为不知道那个所谓的电击治疗法究竟有多痛苦。
但一听到儿子少有的在自己面前这样关心自己的话,江墨川还是忍不住的感觉心情都轻松了许多。
“爹地不是小孩子,如果可以用这种办法让我尽快把过去的事情想起来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的,明白吗?”
江悦宸没有说话,但还是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自己这样跟爹地背着妈咪让爹地去接受某些治疗的时候,他就感觉自己有些不成器,哦不对…是有些烦躁。
突然想到几年前的时候爹地被妈咪接回来的时候那副对他们所有人都很陌生的模样,江悦宸就感觉自己整个人心情都有些莫名的乱糟糟:“师傅,如果这件事情一次不能得到解决的话,我们是不是还要准备第二次呀?”
“按理来说确实是需要准备的,不过…看你爹地自己的意思,如果第一次没有回忆起来他还愿意尝试第二次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克罗斯蒂没有直接给自己的小徒弟一个直接的回答。
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江墨川接受了治疗之后的模样,所以…很多事情到最后只能让江墨川自己一个人慢慢的去承受罢了。
到了努尔阿姨的实验室的时候,江悦宸忍不住赞叹了一句:“难怪努尔阿姨说什么都不愿意把实验室带到中国去,在这边,努尔阿姨就可以更加安静的有时间研究新的药材了。”
眼前的实验室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洋葱一样的形状。
尽管外观看起来特别滑稽,但不可否认的是它的外皮看起来也有那么一份冷漠的疏远感。
加上这个地方的所有人好像都不是特别喜欢说话的模样,江悦宸突然明白为什么当初克罗斯蒂让努尔阿姨把实验室搬到国内的时候,努尔阿姨当时是拒绝的。
看来,撒哈拉这种安静的环境还是比较适合努尔阿姨在这里研究自己的药材事业。
“爹地,你害怕吗?”江悦宸跟在爹地身边,看着爹地一脸严肃的表情,问了一句。
心里有些恐慌,因为他不知道电击治疗法究竟有多么痛苦,但是从师傅口中都能听得出来不好解决的事情,他担心爹地会不会受不了,到时候…出现什么麻烦?
闻言儿子的再一次关心,江墨川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不带温度的面孔动了动唇:“不怕,你别担心,爹地不会出事。”
“呼…爹地,如果妈咪要是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吧?”江悦宸看着面前的道路,由衷的说了一句。
江墨川看着两边的实验室漫长的道路,没有说话。
他想要的是让自己成为一个真真正正完整的自己,而不是缺少了一部分记忆的自己。
闻言爹地的话,江悦宸也知道爹地这个人做事情想开都有自己的一套方案,当即也不再继续开口。
“真没想到悦宸现在都这么大了,让努尔阿姨好好想想有多久没跟你见过面了。”见到努尔的时候,努尔对自己面前的江悦宸明显是有些惊讶的。
因为江悦宸几年前就被克罗斯蒂看上的这件事情,让他们当时这些在更加偏僻的地方的人都忍不住在心里赞叹江悦宸的能耐。
看着面前的努尔阿姨,江悦宸勾了勾唇,道:“应该挺多年了,不过,努尔阿姨还是那么好看。”
“你这小子,平日里看着闷骚的一句话都不说的模样,怎么到了这种需要我帮忙的时候,这小嘴巴就跟吃了糖一样的?”努尔听到江悦宸的话明显有些受宠若惊。
这小子平时在群里的模样就一直是一个很沉稳的孩子,想从他口中听到一句夸奖人的话,真的太难了。
江悦宸笑眯眯的拉着努尔阿姨的手,摇晃着,道:“努尔阿姨说错了,那是因为努尔阿姨确实这几年好看了许多,所以才说的。”
江悦宸说的话都是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努尔阿姨本身就不丑,而且那副面孔虽然不是东方面孔,却总是给人一种特别神秘、安静的感觉。
面对着自己面前这样的努尔阿姨,江悦宸本心自然是想把自己内心的话说出来。
“好了,你这臭小子就别在我面前吹捧了,这个是你爹地吧?”努尔没有继续跟江悦宸纠结在自己究竟是否真的好看的问题上,转过头看了一眼一旁的江墨川,道。
江悦宸连忙点头走到爹地身边跟他站在一起:“努尔阿姨,这次要多多麻烦您了,我爹地的事情已经很多年了,我不想继续拖下去…”
“好了好了,不用担心了,努尔阿姨的本事你还不相信吗?”努尔见到江悦宸在自己面前难得低头的模样,有些心疼。
这孩子从小就被克罗斯蒂看上,就证明他的未来一定不平凡。
努尔心底还是分得清这孩子有多不容易又有多幸福的,从小就被克罗斯蒂看上的孩子,怎么可能容易的起来?
站在一旁的江墨川见到儿子在这些人面前恭敬、尊重的模样,只觉得喉咙一哽。
他很清楚自己儿子的脾性,能够为了自己甘心在这群人面前讨好他们,儿子,一定也在背后为了自己这个爹地付出许多努力了吧?
半个小时后。江悦宸跟克罗斯几个人陪着江墨川走进治疗的房间。
看着江墨川上半身赤裸地躺在冰冷的床上,浑身上下插满了机械管的模样,江悦宸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别怕,师傅在。”眼前一黑,随之传来的是克罗斯蒂的声音。
江悦宸心底松了口气,他确实不好看,也害怕。
“师傅,你跟我爹地说一下,如果忍不下去了,就立马喊停,下一次…我们也可以继续的。”江悦宸的眼睛被克罗斯蒂的大手掌捂着,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
克罗斯蒂抬头看了一眼床上的江墨川,江墨川冲着他点点头明白他的意思,这是他很少很少从儿子口中听到对自己的关心,江墨川也是第一次知道平时跟自己一样冷漠的不近人情的儿子,其实…内心也是有感情的。
只是他过去遇到的那些人,都是不值得让他浪费感情的人罢了。
“悦宸,跟我出去吧?”看着努尔已经在摆弄机械的模样,克罗斯蒂担心等下江墨川有些痛苦的声音被江悦宸听到,这个孩子心里会不好受,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江悦宸没有说话,脚下的步伐也没有动弹。
眼前的一阵黑暗让他感觉到一种没来由的踏实。
呵呵…明明一个人在面对黑暗的时候应该是感觉到心慌的,为什么…他会觉得这种感觉那么踏实呢?
“如果没问题的话,我就要开始了,大概是一个小时的时间,电幅度会慢慢增强,如果你有受不了的地方,你就直接喊停,明白吗?”努尔身上一袭白衣,看着躺在床上眼神平静的江墨川,道了一句。江墨川轻轻点头,应了一句。
‘咔!’
一声很清脆的按键开关传来,江悦宸的额头处已经出了细汗。
“呃…”
“师傅,我爹地没事吗?”一声沉闷的声音传来,隐忍的成分太多太多,江悦宸知道,开始了。
克罗斯蒂抬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江墨川,动了动唇,道:“没事,他很好。”
“师傅,现在呢?”过了五分钟后,江悦宸再一次开口问了一句。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做法对不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跟爹地瞒着妈咪,会不会有一天被妈咪知道。但…
“没事,一切都好。”克罗斯蒂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清冷的声音传来,仿佛让江悦宸内心的躁动被安抚了许多。
江悦宸紧紧握着自己手中的拳头,咬紧牙根尽可能的让自己不要去在意这些事情。
听着从面前不远处传来沉闷的隐忍声,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师傅,现在呢?”又过了十分钟,江悦宸再一次开口。
克罗斯蒂的眼神从头到尾都放在江墨川身上,此时此刻,江墨川因为刺激的缘故整个人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能看得出真的特别恐惧,也一直在隐忍。
“一切都好,你爹地也好。”依旧是不平不淡的声音,偏偏给了江悦宸一种被安抚的感觉。
江悦宸努力让自己咬紧牙根不去听到爹地的声音,尽可能的让自己忍住想要拿开师傅放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掌。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咔!’的声音再一次传来,江悦宸眼前一亮。
第一件事情就是直接去看爹地的情况,见到爹地身上都是汗水,躺在病床上的模样明显有些疲倦,江悦宸只觉得心里一阵难受。
只是…
“爹地,你没事吧?”江悦宸看着自己面前的江墨川,满脸平静,但他的眉眼,可不平静。
江墨川缓缓转过头看了一眼江悦宸,平日里犀利的眼神在这一刻看起来显得有些迷茫。
江悦宸心底慌了一下,连忙转过头把自己的眼神放在一旁的努尔阿姨身上:“努尔阿姨,我爹地没事吧?”
闻言江悦宸的话,努尔转过头看了一眼江墨川的情况,摇摇头:“没事,不过是找回了一小部分的记忆,让他自己一个人慢慢消化一下吧。”
“努尔阿姨,你说我爹地已经找回来一小部分过去的记忆了,是真的吗?”江悦宸听到努尔阿姨的话,这会儿眼前一亮,不敢相信的看着努尔阿姨。
他没想到效果竟然会这么快,更没想到爹地只是接受了一次治疗就找回来一小部分记忆。
江悦宸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太胆小了。
明明努尔阿姨的这个办法几年前就已经有人用过了,可他却一直担心爹地的身体会不会出现什么情况,一直都没有敢跟爹地提起这件事。
要是几年前自己就已经把这件事情跟爹地说了,也不至于…一直等到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