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我的妞！
真心没想到，拿回白月的记忆之后，白夜光的战斗力居然如此之强。
那河底地狱，最强的就是这堕天使——恶魔。
可是在白夜光这里，都没走过一招，这战斗力也太爆棚了吧。
我不知道她是征服了鬼龙，还是鬼龙原本就是她的坐骑，但不管怎么样，她太厉害了，厉害到我难以置信。
接下来，我的眼睛瞪圆了，因为我看到了蒋小山，她穿了一件红色的血衣！
那是真正的血衣，因为衣服上还能看到血水一直往下流淌！
她身上的怨念达到了极致，虽然一身血气，边缘却是黑气氤氲，有股血气燃烧的即视感。
这才是她的巅峰状态吗？究竟是谁给她开了挂呢？
靠着自己，应该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获得如此大的进步的。
不过，白夜光不也是开挂了吗？
她和白夜光，究竟谁的胜率大一些？
我这么猜测着，心里却一阵锐痛。
一个是自己最初爱的人，一个是我现在的爱人。
谁输都对我是一种伤害。
但现在，我只能看着悲剧静静地发生。
一白一红两道光芒瞬间撞击在一起。
“轰！”
血光迸溅，散作无数的血色碎片。
那是最为浓稠的怨气，落到那些鬼魂的头上，就像是瞬间点爆了它们的战斗意志。
这些鬼魂汇集成一道洪流，疯狂地向白夜光席卷而去——
鬼龙的双眸不断射出电光，无数的鬼魂顷刻间灰飞烟灭。
只一招，蒋小山就落了下风。
不过，她背靠着忘川河，很快就将怨气重新凝聚起来，包括哪些湮灭的鬼魂留下的怨念，也像是百川归海一样地向她涌去！
同时，在她的周围，出现了更多的男子，看数量，不少于百人！
这些男子，有着人的身躯，鬼的能量……
鬼婴！
这么称呼它们显然是不对的，因为它们已经长大了，虽然肌肤看起来像干牛肉，但是缓缓走来，有一股梭镖一样的煞气！
鬼龙眼眸中蓝光一闪，一道闪电击中了一只厉鬼！
可是它只是身躯晃动了一下，很快就甩掉了身上跳动的蓝芒。
鬼龙的攻击，被它无视了！
“呼——”
鬼龙甩动了巨大的尾巴，同时扫飞了十几只厉鬼！
我看着鬼龙那巨大的翅膀，感觉这些厉鬼应该是够呛，因为要说物理打击力度，谁还能跟龙族硬刚呢？这一扫，它们应该会变成肉泥。
可我失算了，因为那些厉鬼，居然没被扫飞，反而像口香糖一样粘在了鬼龙的尾巴上！这说明它们的反应速度极快，而且身体很强横！
它们身形敏捷地向上攀爬，没多久，就爬上了龙头，争先恐后、却又不失秩序地向白夜光扑了过去——
白夜光回头，她的眼眸中迸溅出一道电光，接着，她抓住打先锋的一名鬼婴，只一下，就捏爆了它的脑袋。
然后一旋身，一道白芒就像是水波旋涡一样荡漾开去，周围的厉鬼纷纷坠落。
这被特意培养出来的厉鬼，还是敌不过白夜光。
蒋小山飞身而起，在空中跟我对峙。
突然，她的脸上居然挂起了一丝笑容，那笑容让我惊心动魄。
“张千一，你终于成长起来了。”
她认出我来了吗？不是说，吃了恶果之后，会坠入地狱，永世不得轮回，并且失去前世所有的记忆？
“你……”
“毋庸置疑，我就是蒋小山，我记起之前所有的事了，但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要跟你谈什么人情的，你跟白夜光是情侣吧……”
我听着她的话，一阵阵胆寒，我回头看白夜光，她的目光中杀气已经凝聚成实质了。
这妞，别的不说，吃醋第一名，蒋小山居然敢跟我说这么多话，那仇恨可就拉满了。
“我不反对你跟她谈恋爱，虽然……”蒋小山说了这句意蕴深长的话之后，突然又话锋一转，“但是，你们不能在一起，因为你们是注定的宿敌。”
这话来得没头没脑的，换一个人，我早就发飙了。
可是由蒋小山说出来，我不得不认真考虑一下。
想了想，我表情淡然地问了一句：“是谁给你这些记忆的？”
“什么记忆？”
“你失去的记忆。”
蒋小山愣了愣，表情突然黯然：“其实，我是不知道的，应该是冥冥之中有天意吧。也许，我们无法再续前缘，但是，我们还能成为并肩作战的战友。”
看着她的表情，我知道，她并没有说谎，我想起了在华源小区下面的鬼域里，为了送我出来，她永远地堕入了地狱……
我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给回你记忆的是鬼母，这是一场源自神战的棋局，你我皆是棋子。”
蒋小山是很聪明的人，她点了点头：“那也没有办法，天意难违，不过，比起之前的遭遇，我觉得是可以接受的。”
“你还能成为人，行走在阳光底下吗？”
蒋小山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还要帮助鬼母呢？咱们一起，跟白夜光一起，干掉鬼母！然后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听了我的话，蒋小山眼睛亮了亮，但旋即笑了：“当你知道真相之后，恐怕是没法做到的。”
“什么真相？”
蒋小山却不回答我的话：“这个真相就是，白夜光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有她在，我们都没法生活下去。”
“为什么？谁告诉你的？”
“不需要谁来告诉我，你想过没有，为什么我们这个世界会有灵气封印？”
“你直接说答案吧，我不喜欢一问一答的模式。”
当我们交流的时候，所有的鬼魂都停止了攻击。
而白夜光骑在龙头上，也在看着我。
她一贯是很淡定的，但此时此刻，她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看得出来，我的选择对她的影响是很大的。
蒋小山说：
“因为上一次的大战过后，众多的神陨落了，鬼母本是西方神灵，也照样陨落了，人类更是差点灭族，上一次的文明也因此寂灭！所以，那一次大战之后，这个世界，神的力量就成为了禁忌，灵气被封印了。”
“其实这只是台面上的理解，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避免鬼母重新复苏！但实际上，也将普通人的进化给锁死了。”
我听她说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道：“普通人有普通人的幸福，这一纪元的人类，本就有这种宿命。”
蒋小山似乎不想跟我雄辩，她睇了我一眼，说：“不管如何，也要给他们选择的机会吧，这种高高在上，替人做主的做法，你真的赞同吗？”
“选择？什么样的选择，修炼成仙么？或者像你这样，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就为了长生？就为了玩弄自己的意识？”
蒋小山听我语含讥诮，心中顿时有几分恼怒：“你自己已经上岸，自然不想溺水者的痛苦了。”
我摇头：“我不是上岸，事实上，恰恰相反，我是入坑了。”
我看向白夜光，跟她对了一眼，然后回头对蒋小山说：“如果你们对付的不是白夜光，而是别的什么人，也许我会站你的队伍，因为无论是封印还是解开，都不算什么大错，只是不同的观念罢了。”
蒋小山：“……”
看得出来，她很痛苦，看到她表情痛苦的样子，我的心其实也是有几分酸楚的。
可是我已经将自己的感情交给了白夜光，今生甚至来世，我都不可能再爱上别人的，我没得选择。
蒋小山叹息：“鬼母以为我能说服你，看来我还是要完败给白夜光了，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个真相，你的母亲，之前你见过了吧。”
我听了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里暗想，不会吧，他们为了逼我就范，居然要用母亲来威胁我吗？
想来也是，我母亲充其量是个鬼修，实在太好对付了。
可是蒋小山却说了一件更为让我震惊的答案——
“你的母亲，就是鬼母，这事，你可能从来没想到过吧。”
我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脑袋嗡嗡作响，就像九天雷劫，瞬间在我的脑海里劈了几十记！
此时我才想起，我从来没见过克莉丝汀！
白夜光听了这话，似乎也按捺不住了，她从龙头之上飘然而下，看着我说：“二郎，别信她的鬼话。”
“可是……”我想说的是，蒋小山是不会骗我的，可是这话，当着白夜光，我怎么说得出口？
可是白夜光却说：“也许，她很值得你信任，不过她也只是一颗小棋子，也许她也被人蒙在了鼓里。”
没错，白夜光分析得很有道理。
蒋小山却笑了，似乎不屑置辩。
这让我感觉很不好，因为蒋小山的性格我是知道的，她从来不说虚幻之言。
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蒋小山抿嘴一笑：“你母亲来了，你自己去问她吧。”
我悚然抬头，然后我看到我的母亲从远处走来，当她走来的时候，虽然看不出多大的煞气，但是周围的鬼魂就像潮水一样退去，并且匍匐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不仅鬼魂惊惧，就连那鬼龙也显得躁动不安，一反之前的镇定。
白夜光皱起了眉头：“二郎，这是你母亲？”
“是的。”我叹息。
这是我母亲没错，却是我死去的母亲。
母亲走到我的面前。
她微笑着，看着我，脸上全是温柔的表情。
“妈。”
我叫了一声，因为我很肯定，不管母亲出于何种想法，但是她对我的爱，那是绝对不假的。
“孩子，我曾经想过，让你远离今天这种局面，可惜，你还是踏上了这一条路。”
“你真的是鬼母吗？”
母亲迟疑地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吧。”
“你也不确定吗？”我追问了一句。
“其实，鬼母的元神厉害至极，我只是祂分身的一个转世，转世生下你之后，我的身体无法容纳还那么强的元神，崩溃了……”
“我还以为你是被那些无知的村民烧死的。”
母亲笑了笑，悯惜地摸了摸我的脑袋：“那只是一个障眼法而已，毕竟，鬼母是不能入轮回局的，为了瞒过轮回局，不得不做一些障眼法。”
我叹息：“你转世的目的是为了生下我，说起来，我确实跟那些鬼婴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对不起，一开始就让你背负这么沉重的命运。你的出生，确实是鬼母设计好的，你是鬼母在人间最大的棋子，有你，才可以对抗她。”
说着，她指着白夜光，眼里有了一丝锐利之气。
白夜光居然没有反驳：“但你并非真正的鬼母，你也是被设计了的，到今天，你还没回到本命元神之中去，就因为放心不下二郎吧。”
鬼母看着她，表情波澜不惊，却并没有反对白夜光的说法。
然后扭头转向我说：“这个女子，是我们这个世界的真正敌人，她是灭世者，千儿，这一点，你应该看到了吧。”
我摇头：“妈，她只是我的女朋友，现在要做的事，不过是阻止鬼母的复苏和修复封印，我不觉得她是灭世者，她要对付的，不是人类，而是那些早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神！”
母亲诧异地看着我，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蒋小山也没有说话，甚至，她好像对我的这个看法早就预感，她在笑，只是那笑，惨惨的，落寞的。
也许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她故作昂扬地喊道：“没有他的帮助，咱们也要殊死一战！”
随着她的这一声喊叫，世界下起了血雨。
我知道，这是怨气凝聚而成的雨水，不仅非常有腐蚀性，而且还带着洗去记忆的古怪能量。
我以信仰之力，祭起金钟罩，将这雨水给挡在了外面。
我担心地看向白夜光，因为我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解决这个问题。
抬头望去，那血色的雨点落下，还未落到她的身上，就即刻化作一团气雾，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一百多鬼婴，就像是不死的小强，很快缠住了鬼龙。
它们仗着身材小，不断侵蚀着鬼龙的身躯。
而蒋小山跟白夜光战成了一团。
“轰！”
“轰！”
……
一白一红两道光芒不断撞击在一起。
虽然白夜光的枯萎技能是站在生命的反面的，蒋小山使用了恶果，她是有身体的，但是她居然能跟白夜光纠缠，战了个旗鼓相当。
她的战斗力如此之强，最主要的原因是：她领悟了鬼域。
这个地方，就像被她开了无数的虫洞，她可以在空间瞬移！
白夜光一直都在挨揍，她的抗性很高，每次被击中，都能很快调整过来。
只是被动挨打让她变得愤怒起来，白色的头发在空中无风自动，银光也变得更加炽烈，她化作人形白月，照亮了这个世界！
“啊！”
“苦啊……”
“我的眼睛，痛啊……”
我看到无数的鬼魂在白夜光的光芒照射下，渐渐化为虚无！
这是她本体白月自带的能量，我知道，她不能过多的使用这个能量。
一旦她使用了太多的能量，她就没法有更多的能量来凝聚自我，到时候，她就会化为一段流意识，回归白月！
一念至此，我心中骇然，这是没法接受的。
我跳到空中，使劲一拉扯，时空突然被我拉开了一个诡异的口子，蒋小山从中间跳了出来。
她看到是我，血色的眼眸曳拉着黑色的尾流，她看起来，就是不折不扣的魔女。
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没有对我出手，越过我向白夜光冲了过去。
我却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踝，将她生生拉了回来。
蒋小山看着我，她的眼睛里流露出极度的痛苦和绝望。
可能她在想，我都不跟你为敌了，为了一个女人，你居然还要偷袭我？
我苦笑着说：“蒋小山，你不要动手了，我可以肯定，你不是她的对手，你的鬼域被我破了，再冲上去那和飞蛾扑火没有区别。”
“放开我！”她身上像是着了火，黑色的光晕在氤氲。
“不放，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在我面前死去。当初，你为何拼死也要进入鬼域来救我？”
“嘭！”
蒋小山突然被击飞了。
白夜光那张绝美的脸出现在我面前：“二郎，对付敌人要无情一些。”
“她不是敌人。”我说。
“那是什么？”
“误入歧途的前友军。”
我回头看向蒋小山，她被白夜光这一拳，直接轰进了忘川河里。
然后，我听到耳边传来母亲的声音：“千儿，看来你为了这个女人，已经不顾念母亲的生育之恩了。”
我回头，发现说话的不是母亲，我悚然。
是谁？
白夜光来到我的身边，牵住我的手：“别担心，我还能一战，是鬼母，她拼着元神受损也要出手了，因为如果没人阻止你，祂的计划就要落空了。”
鬼母出世？
我极力让自己表现得冷静，但是我心中一点底都没有，因为我完全不知道祂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我。
但我总觉得，祂对我肯定留有后手的。
像今天这种状况，祂也一定有所预料的。
否则的话，祂也不会在不久前让我跟母亲相认了。
只不过母子之情也没能改变我的立场，祂要图穷匕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