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医生看向了我,他的面容这一下被我看得清清楚楚!
我的心像是被一道闪电给撕裂了,整个人都呆了!
“啊……”我失声叫了出来。
余婆婆看了看我,纳闷地说:“你什么表情,下巴都快掉了,这家伙的颜值有那么高吗?把你的眼睛都闪瞎了?”
“大,大,大眼仔。”
听我这么说,余婆婆看了看那医生,说:“眼睛是有点大,可是大而无神,就像吊死鬼似的,你有必要那么震惊?”
我没有理会她,而是继续喊那医生:“大眼仔,你怎么在这里?怎么成了医生?”
说真的,在这里看到大眼仔,是我最不乐意的。
我对他的印象挺好的,在镜子空间的时候,他算是很有担当的年轻人,用一句东不挂西的话来形容,那就是血仍未冷,比起内卷下麻木的年轻一代来说,他真算难得的了。
他先在镜子空间失踪,说明他很可能在冒险旅途中食用了树叶之类的,想这些喜欢生存冒险的人,以贝爷为标杆,什么都敢吃,吃树叶根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操作了。
可是他现在又出现在这里,这什么情况呢?
我的纵目开启,发现他体内的光芒果然比普通人要亮一些。
这一下,我的心里有数了,脸上的热情慢慢冷却下去。
大眼仔看了半天,歪着头走了过来,这才说了一句话:“原来是小哥你啊,好久不见。”
他好像是记起我了,但是我总觉得他是对台词,话语中,没有一丝情感,更别说温情了。
我又问了一句之前的那个问题:“你怎么做医生了?”
大眼仔说:“我本来就是医生啊。”
“不对啊,你不是在百丽大厦上班吗?”
“那只是我临时做的一份工作,我的本职工作,就是医生。”
“你的病人在哪呢?”
余婆婆冷声问道。
“就在这里啊,嗯,难怪你肚子有点疼,原来是进了虫子,我帮你开点药……”
看他煞有介事地对着空气说话,气氛很是诡异。
他一边说着,一边拖着机械的步子往前走,看他的样子,是要离开这里。
我跟余婆婆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就悄然跟了过去。
既然你装蒜,那我也跟着你装。
大眼仔也不在意,他在前面走着,我们在后面跟着,没多久,他就在前面拐了一个弯!
可走廊还是笔直的,他是以撞墙的方式拐弯的,这一下大眼仔的身份明确了——
他鬼域背后的厉鬼应该是一伙的。
虽然我早有心理准备,但我确认这一点之后,还是有点遗憾的,一个很有热情的大好青年,就这样被厉鬼哥吞噬了灵魂,该死的!
我们几乎是贴着他的身子走,但即便是这样,他一拐身,我们还是失去了目标。
我用手摸了摸他拐进去的地方,那里是一堵墙。
余婆婆也过来摸了摸,同样她摸到的也是冰冷的墙面。
“这是咋回事呢?难道是时空在这里扭曲了吗?”
我忍不住喃喃地说。
之前我一直觉得,鬼域改变的只是虚拟现实,并没有改变物理中的现实,但是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并非如此。大眼仔就这样在我们的面前消失了,这绝对不是虚拟现实那么简单。
可是如果厉鬼能够改变鬼域中的自然物质,那又未免也太恐怖了。
我觉得事实绝非如此,我们应该是疏漏了什么,也许当我们找到这个疏漏的地方,一切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这厉鬼的能量,原本以为躺平就可以,现在看来,一切都没那么简单。
不说别的,就说我明明已经通知了白夜光过来,可到现在为止我还没见到她。
这足以说明这厉鬼的厉害之处,他的鬼域连白夜光也没办法闯进来。
只有我知道白夜光有多强,在云梦泽,她连熔岩蜥蜴那样的怪物都可以轻易灭掉,此时却不能突破这片鬼域。
当我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脑海中甚至可以脑补起白夜光焦急狂暴的模样。
我很清楚,白夜光想进来的心情,一定比我想出去的心情还要急切,不是我自作多情,对于这一点我还是很有把握的。
到现在我还没见到白夜光的身影,只能说明这片鬼域将她挡在了外面。
以此为标准,足以说明,这只厉鬼的厉害程度。
所以我已经暗暗下了决心,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决定。
当然有关这个判断我并没有跟余婆婆说,多说无益,她一大把年纪,我就不去吓她了,搞不好直接寿终正寝,那我就罪莫大焉。
想到这里,我不由露出一丝褊狭的笑容来,余婆婆不解地问道:“你这小猴崽子,在偷偷想什么东西,笑得那么诡异。”
“嘿嘿,不告诉你,男人的心思你别猜,你猜来猜去猜不明白。”
我们正说着,再次看到了来人。
而且还是三人,两女一男,穿着清洁工的服装,有男有女,手里拿着拖把和抹布。
一男一女并排着拖地,一女则拿着抹布在四面墙上擦拭,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
他们的脸色看起来就跟正常人一样,就是表情不对,隐约中透着一种表演的感觉,一举一动,机械麻木,完全不走心。
余婆婆看着他们,闷哼了一声,脸色很是难看。
我知道,她是没看明白这伙人的是人是鬼,所以有点恼羞成怒了。
于是我说:“这些人,就是真实的人,但是,能力要强许多,估计被鬼蜮控制了灵魂,我们一起出手搞定他们,好不容易来几个人质,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嘿嘿。”
余婆婆点了点头,脸色稍微好看了点。
这也是人之常情,无论是谁,面对未知的对手,都会有些恐惧的,当我将三人的底细说出来,她自然就有了对付手段了。
我们定定地站着,那两个拖地的男女,似乎将我们当成了空气,拖把呼呼地就朝我们扫了过来。
我懒得跟他们纠缠,手突然一起,那原本就埋伏在地下的根须缠住了他们的脚踝,然后将他们摔了一个仰面八叉的!
几乎在同时,那带抹布的男子动手了,手一扬,那抹布就朝着我的面门罩了过来。
我眼中精光一绽,不退反进,一个侧踢过去,将那男子直接给踹飞了!
而那抹布就被我一把抓在了手里,然后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我低头一看,握草,那抹布上居然全是密密麻麻的细针!
而且我的手掌传来麻痹的感觉,不好,这针里居然有麻醉物!
我看向余婆婆,此时的她哪里还像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太,只见她敏捷地跳过去,身子就像灵猫一样轻盈,左右开弓,银光绽放,那两人就被放倒在地。
她的银针手段很强,那么细的针,只要扎中恰当穴位,就可以让人无法动弹。
那被我踢飞的男子,很快又冲了过来,我那一脚,也没多留情,至少踢断了他三根肋骨,可这家伙就跟没事人似的,表情里一丝疼痛都没有。
我的左手已经麻痹了,虽然我在使用冥树吸收那股麻醉的药剂,但是冥树对麻醉物的化解能力并不强。
好在我对付这人,五成力气就足够了。
我根须甩过去,将他绊倒在地,然后一脚踩在他的后颈窝上,余婆婆马上过来,银针扎下去,我就收回了脚。
然后我看了看左手的手掌,发现皮肤倒没有异常,这抹布上的麻醉物,应该不属冥间,就是化学药剂。
余婆婆见我面色有异,也关切地走了过来,盯着我的手掌看了看,又像土狗一样放在鼻端嗅了嗅,脸色悄然放松了,嘴上却说:“不好,你中毒了,现在是不是手掌麻痹,使不上劲?”
“谢谢,你说对了,真是神医啊,不过我不治,因为没钱。”
余婆婆鄙夷地看了我一眼:“瞧你那要钱不要命的龌龊样子,我说了要给你治吗?你这手,没得治了,现在想保命,只有一个办法,截肢。”
我信了你的邪!
我根本就不信她,刚刚我看她脸色放松,就知道绝对没事,她现在说这些,就是想诈唬我的。
“你最好立马做选择,现在截肢,只需要截掉手掌,待会就是整条手臂了,我要是你,早就拿出壮士断腕的决心了。”
我才不理会她呢,但是不得不说,这麻醉剂的药力可真强啊,确实,没过多久,我的整条手臂都麻了,而且还在快速地向肩膀处蔓延。
“那个,老太太,你一个人在这玩不转的,虽然这些麻醉剂对我没什么大碍,可是我真的很担心你,万一我睡着了之后,你会被这些人给分而食之,等到我醒来的时候,就只能在人家的牙齿缝里找你了。”
余婆婆一副看穿的模样:“小子,你想要我治你,就趁早求我,不然的话,连命都没了。”
“内别想吓唬偶……哥不是吓大滴。”
我说着,感觉舌头都大了,这世上的化学药剂还是无敌的啊,麻醉效力太大了,估计这效力,连大象都能麻翻了。
“还逞强,嘴都瓢成这样子了,趁你还能说话,告诉我,你要不要我帮你截肢,手术费给你大诱惑,成本价,一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