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飞快奔向门口,将绳子快速地缠绕在铁栏杆上!
刚刚完成这些,一回头,握草!
就在我缠绳子这短短的时间里,那汉子不知道怎么的,居然从绳套中逃了出来,然后就跑到了我的身后,我一回头,他张开大嘴就向我咬了过来——
这家伙咬的是我的脖子,情急之下,我一个肘击,正中他的下巴!
“格格!”
他的下巴咬合,发出瘆人的撞击声,听得我牙根都酸倒了。
我伸手去摸兜里的那张符,刚刚绑绳子的时候,我将符放进兜里了。
可我还没摸出符来,那汉子已经突然出手,一把就掐住了我的脖子!
因为两人的距离太近,我又急着去摸符,这一下,我来不及闪避,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一只钳子给夹住了,喉结差点被捏碎了!
情急之下,我一手抓住那汉子的大拇指,使劲往外拧,想要掰开。
人的五指,只有拇指的用力方向跟其它四指不一样,所以只要将拇指掰开,就能从对方的抓握中脱离出来。
我以为自己根本没法掰开那汉子的手指,因为这家伙力气太大了,而且手指很粗糙,真的像是一把钳子一样。
可意外的是,我轻松地就掰开了他的手指,而且他的浑身的煞气像是瞬间被抽离了似的,无力地瘫软在地。
这怎么回事呢?
我不知道啊,但是当时那十万火急的状况,还想那些干嘛?
我一使劲,将他反关节擒拿下来!
那汉子嘶吼了一声,半跪在地,虽然在拼命的挣扎,却是没法从我的控制中站起来。
控制住他之后,我在想自己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神武?我很清楚,如果比纯力量,绝对不是这汉子的对手,毕竟他是开启了潜能模式的。
我看向自己的手,那是我的右手,里面有树苗的右手,难道说,这只手的力量也随着树苗的成长增加了吗?
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呢……
我狐疑着,换了左手钳制住那汉子,然后举起手掌来看了看,没什么异常呢……
“嗷——”
汉子突然发出一声暴吼,使劲一挣扎。
“咔嚓!”
他的腕骨断裂了!
然后他从地上一蹦而起,向着门外就冲了出去!
此时我信心爆棚,招数也得心应手了,脚下一勾,使了个绊子,那家伙扑通一声就跌倒在地,地板被他震得一阵颤悠。
这家伙的体重起码有两百五六十斤。
但是此时却异常的敏捷,倒地之后,顺势一个懒驴打滚,避开了我的扑击,接着就从楼梯口滚下去了。
我愕然,呆立在门口,一时之间居然忘记了追赶过去。
不过虽然他快,可是我也不慢,在他滚落楼梯的时候,我将阳华给我的那道符给贴在他的后背上,至于有没有用,那也不是我控制得了的。
良久我才回头,将那已经破了一个大洞的防盗门给关上,又去房间里找了一块大一点的铁片,用玻璃胶给沾了起来。
挺晦气的,明天我不得不找人来换一款防盗门了。
也许大家会觉得我怂,那汉子都败退了怎么不追出去。
其实在我看来吧,就算我有机会逮住他,我也不会在深夜里去追出去的,因为我知道,在这些层出不穷的“伥鬼”身后,还有那可怕的冥河河畔的树精。
我想,等到白天,我一定要好好去找一找这个树精的下落。
然后我坐在床头,开始回忆刚刚搞定那汉子的事情,当我用右手,也就是长有树苗的手钳制中年汉子的时候,他毫无反抗之力,可是当我换成左手的时候,他立刻就逃了出去,而且还不惜将自己的腕子给掰断了。
这说明一个什么问题呢?说明被我右手擒拿的时候,附体的阴煞就不敢猖狂了,也就是说,我这右手中的树苗具有克制阴煞的能力。
我不知道这个判断是不是准确,也许还需要更多的例子来验证。
更具体的原因我也说不清楚,这树精来自冥河河畔,然后又在人间盘桓,现在被珍珠温养,还吸收了我的精血,也许再次发生了变异也说不定。
同时,我隐隐觉得,在我抓住那汉子的大拇指的时候,似乎指甲盖都变成了墨绿色,看起来就跟一片树叶似的。
如果是这样子的话,说明在极端的情况下,我施加了强烈的意志,居然还能驱动这棵树苗吗?
我再次握着珍珠端坐在床上,内视之下,那树苗正在蓬勃地成长,每到夜里,它就显得生机盎然了。
尝试着引导它向指尖爬蔓而出,可是意念引导了半天又一点反应都没有。
唉,沟通还是很难的,看着它那种妖异的墨绿颜色,我的心又变得沉重起来,因为我毕竟是人,以人的血肉之躯,却跟这劳什子冥河的妖异种子结合,只怕不是一件好事啊。
当年芳姑姑让爷爷告诉我,在我开了纵目之后,一定要远离这些鬼魅魍魉,或许是有深意的。
真是可惜,我没见过芳姑姑,但是我可以肯定,她一定是一个神秘的人,至少,她能看到三维以上的东西。
第二天一早,我出门去用早餐,就听到院子里一堆人聚集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好像在讨论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我有心过去听了听,却原来是五楼那汉子死了,死在花坛边上,死状非常可怕。
于是我排开众人走过去看了看,发现那汉子全身就像焦炭一样黝黑,他躺在地上,仰面朝天,仰望着天空,一脸的惊怖表情。
“这上什么死法?怎么像是一身的锅灰?难道是藏在人锅底下?被灶王夜给正法了?”
“别说那些神神道道的话,应该是一种炭化病,是皮肤病。”
“待会看警察怎么说吧,你们就知道瞎扯。”
“唉,这地方真没法子再住下去了,这才几天啊,又死了一个。”
……
他们的唧唧歪歪,我也是姑且听着。不过看他的样子,其实猜到了他是怎么死的。
他先是被阴物附体了,同时还被树精放了种子,就跟我之前的情况一模一样。
只是他应该是被我的符给镇住了,摔下楼的时候晕死过去了,天亮之后,阳光一出来,他跟体内的种子就同归于尽了。
全身都黑透了,应该是回天乏术了。
接着,我听到了外面传来警笛的声音,想了想,我过去将他的身体翻转了过来。
不出我所料,那符还在他的背上,安全起见,我随手就撕了下来。
因为我不想被天师府的人看到阳华的符,那会惹来无穷无尽的烦劳。
我做这些的时候,是特别背着人的,加上我超人的手速,这些人还真没发现端倪。
我起身的时候,他们都用畏惧的目光看着我,就像看一只怪物似的。
因为在他们看来,别说去动汉子的尸体,靠近几步都晦气害怕,可是我居然敢翻动死尸,他们自然觉得我是异类了。
我没说话,转身又上了楼,我在楼上观察下面的动静,因为我不想再跟施铭碰面。
警察来了之后,看了那尸体之后就没敢动,直接封锁了现场,然后天师府的那些黑衣人就来了。
这一次没看到施铭,却看到了一个老头子,那老头子瘦高个,头发花白,胡须刮得光溜溜的,手里还端着罗盘,他东张西望,脸色凝重。
看得出来,他的地位挺高的,所有黑衣人对他都是毕恭毕敬的。
我用手机拉近了距离,然后给他拍了个照,然后在网上搜了一下他的信息,只找到了一张图片上跟他有关的——
在京城某龙头企业下属的CBD商业区开盘的时候,看他在新闻相片里露了一脸,就在公司老总的旁边。
老头很低调,明明有很高的地位,却不愿意抛头露面。
这次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天师府对这件事很重视。
就连我都知道冥河河畔的树精,天师府的人不可能不知道的。
所以呢,天师府的人应该一早知道会再出事,但是他们并没有未雨绸缪,而是等到出事了,这才派来更强的人,对这里进行更为细致的调查。
我看老头子的样子,应该是会望气术。
望气术这种东西,阳华聊天的时候跟我说过,说得很神秘,跟我的纵目不同,他们可以将世界的能量分为各种颜色来表述。
简单举个例子,比如他如果看到黑气迷漫,那实际就是恶煞聚集造成的,而这个黑气,普通人是看不到的。
老头看了一阵子之后,就走到走到南墙边,摘下了一片爬山虎的叶子,然后指指点点地说着什么。
我这栋楼,有一面墙全是爬山虎,长得很是茂盛。
难道他怀疑这爬山虎跟树精有关?
不可能吧,爬山虎根很浅,跟树精那种千年妖邪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吧。
但是这老头可不是一般人,他如果怀疑,那就十有八九,如果爬山虎就是树精的叶,那它的根在哪呢?
我听余婆婆说过,树精是在人间死尸上扎了根,难道说,我们这房子地下埋藏着许多死尸?
一念至此,我不由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