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觉得,那狐狸精真正的目标,也许不是唐佳丽,而是附身在唐佳丽身上的怨灵。
所以蒋小山觉得狐狸精是为了沈可可的仇而杀死了唐佳丽,这是毫无道理的。
我试着问她:“你觉得世上有怨灵吗?”
“那怎么会没有?”
我知道自己表达得不够精准,又说:“我说是天然的,而不是人死之后变化的。”
“那咋可能呢?你的这种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于是我就将阳华被怨灵附体,然后获知了一些记忆说了一番。
蒋小山听着很吃惊,估计她作为扎纸人,不知道灭杀了多少的怨魂,可是却从来没想过,这世上还真有怨灵这种生物。
她思忖良久,这才说:“也许阳华的解读是有点问题的,怨念本身,就跟人有关,世界万物,都没有很深的执念,除了人类。”
“那耗子精呢?”我反问了一句。
“耗子精,那也是练出了人之灵性之后才有的。”
“那你怎么解释怨灵的记忆,特别是云梦泽这个地方,你觉得,会是湖北的那个地方吗?”
蒋小山摇了摇头,说:“这事我也不清楚,如果有时间,我会去云梦泽看看。”
我一听就很兴奋:“那如果你去了,可一定要告诉我结果。”
蒋小山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问:“这边事了了,你是不是要离开了?”
蒋小山摇头。
“难道你准备住在沈园?”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沈园已经不再是沈家的了,拿回来也没有意义。我的意思是,事情并没有了结啊,我要看到肖玉龙付出了代价,然后再离开。”
我很羡慕地说:“看来你这个职业也挺自由的。”
蒋小山云淡风轻般的看了我一眼:“其实你也很有天赋,可惜是年龄大了,我们这行,入行要越早越好。”
我笑笑,虽然羡慕她的职业自由,但是她那职业的危险,我也是深有感触的,没事我何必去趟这个浑水呢?
码字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前途,我还是要坚持下去的,这次的这个故事,我肯定要记录下来,到时候再加点传奇色彩和YY因素,也是能卖出去的精彩故事了,对了,在故事里,我倒可以将蒋小山设计成对我青睐有加的美丽女主,读者老爷们买不买账不说,至少我爽了自己。
饭吃到一半,阳华打电话过来:“小子,你搁哪里呢?也不买点补品来看看哥?”
“吃饭呢,跟山哥在一起。”
“山哥?”阳华显然是没get到我的意思。
蒋小山笑了:“阳华,你吃了没?没吃过来一起啊。”
阳华听到她的声音明白了,然后非常懂事地说:“饭是没吃,不过我受了伤,饭店的菜太辛辣,对伤口不好。”
他有毛线的伤口,就是短剑割破了一点皮而已。
我赶紧说:“明白了,待会我给你打包一点菜带过来,不放辣椒,少盐……”
阳华说:“这孩子懂事,像你这样见了异性还有人性的真不多了。”
我怕这小子胡言乱语,就赶紧的将电话给掐断了。
蒋小山大约也明白什么意思,脸上好像也浮现了一丝红晕,但是并没有接这个岔。
但因为阳华这小子捅了一下窗户纸,我们聊天的气氛渐渐就尴尬起来。
我见势不妙,就36计,走为上策了。
跟蒋小山分开之后,我去了阳华家里。
这小子不是个爱收拾的人,家里还是一团粥的样子。
他打开打包盒就瞪着眼睛开骂:“你小子真是个棒槌,还真的不搁辣椒啊,吃个毛线,寡淡寡淡的,早知道我就来吃,气死你。”
“气死个屁,你咋不来吃?多个人聊天,还舒服些。”
“草,你喜欢这个调调?三p?”
我一听就要拿脚去踹他。
他东躲西藏,哇哇大叫:“谋杀亲爹啦,有异性没人性,为了女的谋杀亲爹啦。”
我拿他没办法。
他不闹了,伸着头使劲看我的面相。
“草。猪鼻子插葱,你装什么象?你又不懂看面相。”
阳华说:“别小瞧人,我不懂看相,但是我懂望气,我看你这面相啊,桃花泛滥成灾,要小心异性啊,特别是那种盘儿靓条儿顺的,那种该有的有,不该有的没有的……”
“滚蛋。不过你说真话,我那三衰八难过去了吧。”
“应该是过去了。”
“什么是应该?”
“因为你有不应该的事发生了。”
我被他绕得晕乎:“什么是不应该发生的事?”
“像你这样的穷屌丝,居然还有女孩子倒贴请你吃饭,就你这狗屎运气,还谈什么三衰?”
我明白了,咧嘴傻笑,挺开心的。
大约过了一个星期,阳华又从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了,叫我过去,说赚钱的生意来了。
因为他努力营销,最近接到了一个单子,在牛栏山村,有个女的被车撞死了,埋进自己家的菜园子里,没想到,晚上被人挖了出来,回家钻进老公的被窝里去了。
虽然没有将老公掐死,可是那老公被吓的只有半条命了。
附近找了很多法师,可那些老法师一听这个事,立刻摇头不干,说自己法力不够,不敢接这活。
小说故事情节里,都是几个法师抢事做,这种见事就推的,还真是让我有点始料未及。
阳华得意地说:“你这就是没见识了,这些老法师,平常在丧事上挣点守夜的钱还行,真要遇上这种硬茬子,自然不敢接,那女的横死,本来就怨念重,现在还爬回家,咋的,想想都的吓出尿战来吧。”
“你不怕?”我瞪着他问,因为我很清楚,这小子就是个胆小鬼,而且还不见得比那些老法师有水平。
“怕啊,但是我有符啊,这东西不就是怨念不灭吗?好在还没杀人,也没喝人血,咱们过去,正午之前,以葵花籽油浇身,然后再用贫道亲自操刀的中品火符烧她,还怕她不化为灰烬?”
我听着,不动声色地听着。
阳华说:“走吧,跟我去出个差,挣的钱,给你这个数。”
他还是伸出了OK手,那就是给我三成的意思,然后还补充了一句:“保底300。”
我提醒他:“上次你还欠我三百。”
“你妹,你欠我一千你看我有没有你这么朗朗上口。”
但不管如何,这次事很大,那么就算对方是个农民,没有足够的钱财也是消不了灾的。
还别说,富贵险中求,这就是我们目前的生活状况写照。
我们当天下午就去了牛栏山村,这个村离大马路还有五六里地,现在农村都是通路的,都是硬化的水泥路。
只不过路很狭窄,仅仅能容一辆车过去,我们是带着义无反顾地心往前开的,一旦遇上对面来车,惨就一个字。
我说:“这个村应该没几个村民。”
“你咋知道?”
我又说:“而且几乎没有年轻人。”
“草,你也想学人做神棍了?下一句你总不会说,你掐指一算算出来的吧?”
“因为这条路。你发现没有,现在的‘村村通’乡道,基本上扩建了,这样方便会车,但是这条路还是一样的狭窄,而且有年久失修的迹象;还有就是,车也少,我们一路开来,根本就没有车过来,年轻人才买车,这说明这个村的年轻人很少。”
阳华也觉得我说的对,不过他补充了一句:“至少,事主两口子都是年轻人。”
这倒是没错,但事主两口子并不住村里,他们是回来看望家人的,在县城买东西的时候媳妇被车撞死了,撞脑袋上,伤口不大,颅内出血,救治不及,挂了。
既然他们的户口在村里,按照我们这边的习俗,自然是叶落归根,人要葬在村里。
因为她是死在外面的,就不能进祖坟,只能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埋这些“豆子鬼”(非正常死亡的年轻人)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乱坟岗,一个就是自己的菜地。
乱坟岗不是什么好去处,都是横死之人,煞气大,所以一般家里有点钱的,就不在意菜地,将家人葬进菜园子里。
有些觉得菜园子风水好的,即使是老死的,也会葬进菜园子里。
我们进了村,发现这里房子真的很破败,还是古老的木头和土砖结构,只有入村有几家修了红砖房,可是目测也没有人住了。
我们在一家土瓦房的门前看到一个乘凉的老头,那老头看起来有八九十岁了,鼻涕挂着,两眼昏花,双手不住地颤抖。
阳华过去找那个老头问路,我觉得这小子就是个傻叉,那老头耳朵都聋了,你去问他路那不如问个锤子。
我自顾自就进了屋,入乡随俗,农村人可不管什么敲门不敲门的,跨过门槛就是客。
屋里有个中年妇女在煮饭,我就搭讪道:“大姐,问你一个事啊,杨天生家在哪旮旯呢?”
那妇女白了我一眼:“我都能做你妈的年纪了,你叫我大姐?你得叫我大妈。”
这农村女人就是不矫情,始终以年长为尊啊。
然后她问:“你找他家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