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沈文博究竟看了些什么,怎么会那么害怕。
没有亲眼见到,终究是少了几分震撼,所以夏浠联想不到当时的场景。
“好,夏小姐,那我先回去了,等到时少醒来,您一定要告诉我。”
沈文博一副虚弱的模样说着,眼神里泛着呆滞的光。
空荡荡的手术室门外,薄晏庭和夏浠等了三个多小时。
夏浠坐的腰酸背痛,甚至有些犯困,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她总是感觉自己睡不够一样。
祁锦书摘下了帽子和口罩,大汗淋漓的从手术室外走了出来。
“夏浠?”
在手术室外见到夏浠的那一刹那,祁锦书的眼底闪过了惊喜。
疲惫的感觉瞬间一扫而光。
“锦书,阿孝怎么样了?”夏浠咬了咬唇,嗓音软糯的问道。
“已经脱离危险了,不过,他的求生意志很弱,失血过多,还需要在ICU病房里观察三天。”
看到薄晏庭就站在夏浠的身侧,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祁锦书便没有上前,而是和夏浠拉开了安全距离。
再往前走一步,薄晏庭怕是想将他生吞活剥了。
祁锦书的深眸忽然暗了暗,将夏浠受伤的事和时井孝自杀的事串联在一起,蓦地豁然开朗。
之前,他还一直在想,夏浠是怎么受伤的。
现在倒是能解释通了。
祁锦书是个聪明人,已经隐约的看透了两件事之间的联系。
他猜,一定是时井孝不小心误伤了夏浠,心中愧疚不安,才会自杀的。
祁锦书从时井孝的血液中发现了大量的酒精,这说明他是在醉酒后自杀的。
还真是酒壮怂人胆,不要命的家伙!
等他醒来后,他非得好好地骂他一顿不可!
“呼……没事了就好。”
夏浠深吸一口气,紧绷着的心在一刻间安定了下来,整个人都如释重负。
薄晏庭冷着脸,阵阵寒气逼人。
在听到祁锦书说时井孝脱离危险的时候,他的心也终于定了定。
该死的家伙,犯了错就想逃避,以为自杀就能解决一切问题吗?
“也不是全然没事,他因为失血过多,大脑缺氧了,三天内要是醒不过来,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祁锦书语气平静,保持着一贯的冷静作风,缓缓说道。
“什么?”夏浠的音量立马提了上来,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望着他。
时井孝怎么会伤的那么严重?
薄晏庭的脸色又黑了下来,整个人都怒意滔天。
时井孝是想死吗?想死就赶紧去死一死,别拉扯上他们。
祁锦书点了点头,语气中夹杂着叹息,“也不知他怎么了,居然会放弃求生。”
“夏浠,你看看,能不能劝劝他,他最听你的话了,这三天内,一定要让他苏醒过来。”
这不仅是医嘱,同时也是最后通牒。
薄晏庭放在身侧的手臂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捏成了拳头,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半空中“咯咯”作响。
“好,我试试,我一定会让他醒过来的。”她语气坚定地说道。
薄晏庭喉结滑动,脸色沉的很厉害,他想说点什么,却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像是在胸口处压了一块巨石,让他喘不过气来。
时井孝,你可真会作啊!
“对了,我怀疑阿孝有很严重的抑郁症,不然他是不会自杀的。”
“一般人,遇到点挫折,顶多是买个醉,喝点酒,睡一觉也就过去了。”
“自杀过一次的人,自杀第二次的几率非常大。”
“等他好后,一定要带他去看一下心理医生,我院的刘安主任就特别专业,到时候你劝劝他。”
祁锦书很细心的叮嘱着一些注意事项,说完后便识趣的离开了。
抑郁症?
时井孝居然会有抑郁症?
平日里那么乐观开朗,成天把笑容挂在嘴边的男人居然有很严重的抑郁症?
夏浠不敢想象,更不敢深思。
她和时井孝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五年,居然连这一点都不知道。
她是不是真的对他有些过分了呢?
哪怕是朋友,也不至于那么的冷漠。
夏浠好懊恼,自己怎么没有提前发现时井孝的抑郁症呢?
这些年,他明明就很开心,像个无所不能的神仙,总是会变着法的哄自己开心。
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是他一直在安慰她。
五年前,夏浠早产后,患上了很严重的产后抑郁,差点没走出来。
要不是时井孝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她怕是早就熬不下去了。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阳光温暖的人,居然有抑郁症,她竟一点都没有察觉。
他的内心明明那么难过,却还是绞尽脑汁的想让她高兴,这该有多痛苦啊!
夏浠的思绪瞬间飞出去好远,她心神不宁的咬了咬唇。
薄晏庭的墨眸细细的打量着她,见她始终一言不发,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夏浠,你不必自责,这不关你的事。”
“怎么就不关我的事了?不仅和我有关,和你也有关,如果你那天不和他动手,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夏浠冷冷的笑着,语气中带着不善。
薄晏庭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眼神犀利到能杀人了!
夏浠居然怪他?
他和时井孝打架,那也是因为时井孝先挑衅的他,是他先动的手。
怎么到头来,他反而成为了罪人?
“夏浠,你说这话,有没有良心?我和他究竟是谁先动的手?”
“照你这意思,难道我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冲过来揍我,却置之不理,像个傻子一般的任由他打?”
薄晏庭有些生气,他的话,几乎是压着嗓子开口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可以选择不和他打架,那天我叫你去卧室里躲起来,你就应该进去。”
“你为什么非要误解我的意思呢?你明明知道,你们两个见了面,就是水火不容。”
夏浠一脸严肃的表情,像是在教训着薄晏庭。
“呵……你心疼他了?”薄晏庭倏地笑了,眼神沉的像是墨水,深不可测。
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冷笑的意味很是明显。
“是,我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