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从他离开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十三个小时。
这个男人像是人间蒸发那般,音讯全无。
夏浠很是不安,她强撑着疲倦的身体,逼迫自己不要入睡。
仿佛只要一闭上眼,她就会被噩梦所惊醒。
夏浠抱着双腿,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
瘦小的身体陷进沙发,看上去很是可怜。
“薄晏庭,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夏浠颤抖着,满脸痛苦的发出了声。
薄晏庭说失踪就失踪,她甚至不知道该联系谁,从哪里去打听他的下落。
夏浠担心的快要疯了。
她觉得自己像个疯子一样。
所有的情绪,都能被薄晏庭轻易的掌控着。
仿佛她的一颦一笑,对于他有关。
倔强的她,偏偏又十分爱面子。
可是转念一想,薄晏庭要失踪,这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如果他想联系自己,又怎么会联系不上呢?
既然他不要自己了,那她又何必为了他伤心难过。
夏浠咬着牙,一边安慰着自己的情绪。
她真恨自己自作多情的模样,简直就是可笑!
忽然,她又拿起了身旁的手机,葱白的手指在通讯录上翻找着什么。
将字母拉倒最下,夏浠找到了周瀚文的电话。
周瀚文是薄晏庭的特助,肯定知道薄晏庭去了哪里。
夏浠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凌晨三点半了。
这个点给周瀚文打电话,会不会太不识相了。
周瀚文虽然是薄晏庭的特助,但也是人,需要休息。
就这样,夏浠犹豫了很久,都没有拨通周瀚文的电话。
她的心情低落了整整一夜,就像窗外肆虐的大风猛刮着树枝,已经破碎不堪。
——
医院里。
韩安馨在几个保镖的护送下,匆匆赶到。
厉深是薄家的老朋友了,此前,薄晏庭的心理疾病是他全权负责治疗的。
“老夫人。”厉深看见韩安馨时,立马恭敬的站起身来和她打招呼。
韩安馨黑着脸,朝着厉深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坐下。
“厉医生,阿晏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人,为什么会忽然晕倒?”韩安馨眉头紧皱,一脸盛怒的问。
厉深摇了摇头,有些微微的惆怅。
“我只知道薄总是因为受了刺激,才会晕倒。”
“但是,他具体是受了什么刺激,这我就不知道了。”
韩安馨目光凌厉,扫了厉深一眼,语气也加重了几分。
“受刺激?”
“是。”
韩安馨不悦的抿着唇,视线幽幽的望向蒋如茵。
是蒋如茵送薄晏庭来医院的,那么她一定知道,薄晏庭受了什么刺激。
蒋如茵安静的站在一旁,那双漂亮的眸子又红又肿。
看得出来,她刚刚哭过。
见她这副模样,韩安馨倒是有些心疼。
“茵茵,你说,阿晏受了什么刺激。”韩安馨脸色阴沉,犀利的眸子望向蒋如茵。
“奶奶,其实也没什么。”
蒋如茵十分为难的低着头,不敢去直视韩安馨。
“茵茵,你尽管说,这里又没有外人。”
见她扭扭捏捏的不肯说,韩安馨的情绪瞬间激动了起来,狂躁的拍着桌子。
“就……就是阿晏的前妻怀孕了而已。”
“你说什么?那个贱人怀孕了?”
韩安馨脸色一僵,拍案而起,阴沉的眼眸中迸发着怒火。
听到蒋如茵这么说,韩安馨自然而然的以为夏浠又怀了薄晏庭的孩子。
一时间,她恼怒的不得了。
这个贱人怎么配再怀上薄家的骨肉!
不行,她绝对不允许。
她要立马把夏浠去抓来,给她安排流产手术!
在韩安馨的眼中,夏浠生下小可乐,就已经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蒋如茵惶恐的望着韩安馨的脸色,连忙拉着她的手臂安慰。
“嗯……奶奶,您先别激动。”
“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阿晏的,是时井孝的。”
蒋如茵说话时的声音温柔缓和,给人一种很愉悦的感觉。
“什么?时井孝的孩子?”
“呵……这个水性杨花的贱人,还真是没有男人就会死啊!”
下一秒,韩安馨冷笑了起来,犀利的眼眸危险的眯了眯,似是嘲讽。
“既然如此,阿晏他激动什么?”
“这个没用的家伙!”
“就那么在意夏浠这个贱人吗?”
韩安馨缓了口气,精锐的眸光阴恻恻的盯着地面。
蒋如茵勾起嘴角,莞尔一笑。
“奶奶,阿晏只是一时放不下而已。”
“毕竟,夏浠真的挺有手段的。”
韩安馨回过头看了她一眼,非常认同的点了点头。
“嗯,是啊,这个小贱人,手段可多了。”
两个女人就这么一唱一和的说着夏浠的坏话。
厉深在一旁默默地听着,从头到尾都没有插一句嘴。
人家说,三个女人一台戏。
可厉深觉得眼前的这两个女人就挺可怕。
“厉医生,你说,阿晏的病情怎么样了?”
韩安馨忽然望向厉深,刚才光顾着发火,她差点忘了正事了。
“咳咳……”厉深感觉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
他心想着,薄老夫人可真是太厉害了。
普通女人根本就吃不弱她,倒是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气场和她挺配的。
他虽从未见过夏浠,可却在心底不自觉的替夏浠捏了把冷汗。
夏浠啊夏浠,遇见薄老夫人,你就自求多福吧!
“薄总暂无大碍,只是这回,他可能会昏睡几天。”
厉深正襟危坐,脸色严肃的望着韩安馨。
行医多年,这是厉深第一次在病人家属面前撒谎,尤其是在韩安馨这样的大人物面前。
好在,他的心理素质够强大,并没有显露出任何端倪。
本来他把韩安馨叫来医院的目的是想告诉她,薄晏庭的病情恶化了,需要马上做更进一步的心理治疗。
可是,听完韩安馨和蒋如茵的对话。
厉深什么都不想说了。
从病理报告上来看,薄晏庭的抑郁症又发作了,并且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是个非常不好的预兆。
他和薄晏庭的私交比较好,所以决定先隐瞒着他的真实病情。
有些事,还是让薄晏庭本人做定夺比较好。
韩安馨当即就皱了皱眉头,不悦的开口,“昏睡几天?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