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还会认识我吗？”
黄小云脚软，但极力克制着，现在不坚强，谁替自己去坚强？
“说不好。”
百草木叹息道：“如果我早一点过来兴许没事，顶多损伤一部分脑细胞而已，不过现在时间太长了，身体各项机能萎缩得太明显太快，再晚个三五天大罗金仙也救不了。”
“当然，你是老大的朋友，话就直接一点，不会向医院那么官方报喜不报忧。”
百草木一边摘下口罩，一边道：“所以，刚刚我告诉你的是最坏的结果，人指定死不了，但脑子受损严重，眼下醒来最好的状态就是老年痴呆，脑子时灵时不灵，还有一种结果就是，脑子清醒，智商大概三四岁小孩子的水平。”
“当然，无论是最好的结果，还是最坏的结果，都需要人二十四小时守在身边，后期照顾起来比较麻烦。作为医生，我会尽可能想想法子，看能否激活他脑干活力，不要抱有太大希望。”
“谢谢。”
黄小云两行清泪滑落，不过还是冲百草木鞠躬致谢，“我先进去看看父亲，谢谢。”
“不客气。”
百草木淡淡一笑，让开了道路。
“我们在外面车上等你，有什么事情过来找我。”李天笑嘱咐了两句，便同百草木一道出了医院，两人在医院停车场抽起了烟。
“老大，这一次发财了啊。”
停车场四处没多少人，百草木环顾一眼，压低了声音，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狂喜。
“发财？发什么财？”
李天笑皱眉，“你是说黄小云？我跟她真是清白的，昨天晚上就是碰巧遇到了，然后得知了她的遭遇，顺手帮一把的事儿。”
李天笑明显会错了意，以为百草木是在恭喜自己又找到了一个老婆呢，必须要承认，黄小云身上有一股独特气质吸引着李天笑，尤其是为父亲凑钱治病，而不得不出卖肉身的胆魄，绝非一般女子可以比拟。
与过去的卖身葬父何其的相似，这样的女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能坏到哪里去呢？这样的女孩子很难让男人不心生怜爱之心。
一旦一个男人对女人有了保护欲望，便意味着两人这辈子恐怕都要纠缠在一起了。
“老大，别解释，解释等于掩饰，掩饰等于事实。”
百草木似笑非笑的盯着李天笑，“你就耿直点讲，这姑娘喜欢还是不喜欢？要不喜欢的话，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劲儿帮助她？哥们儿我可没两天就要大婚了，什么事值得你把我给招来？”
“去你的。”
李天笑翻了个白眼，这才知道自己会错了意，直接岔开话题道：“你跟我说说，我怎么就发财了？难道公司方面又有什么好消息传来？”
“老大，你知道楼兰古国吗？”
百草木卖了个关子，没有着急回答，因为这个故事很长，是故事，也是历史，至于真假需要去考证。
“唔，听说过，但不熟，也没人见过不是？所以你要问我这个，等同于白搭，仅仅是听过而已。”
李天笑狐疑道：“怎么着？这跟我发财不发财的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
百草木两眼放光，“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楼兰古国百分之百存在过，直到现在仍然存在，虽然只是遗迹而已。”
“精绝古城就是楼兰古国的后来的遗址，楼兰古国与精绝古城相比更加强大，后来吞并了精绝古城，最后楼兰古国一夜之间离奇消失，整个国家的人全部死亡灭绝，甚至连一根儿毛都未曾留下。”
“所以，楼兰古国与精绝古城最后便成了传说，可事实上后来很多盗墓贼出土了不少文物，纷纷指向了精绝古城，人们认定精绝古城一定存在过，便开始探寻之路。只是，数十年过去了，精绝古城仍旧是个迷，都说有人见过，有人去过，可这人是谁，谁都不知道。”
说着，百草木望向了医院方向，“你这个女朋友去过精绝古城，相比应该有所收获，一旦得到某些宝贝，这不就是发财了吗？”
“去你娘的。”
李天笑一听这话，气得直翻白眼，没好气道：“老子就算是穷得当裤子，也不至于刨人祖坟去发财吧？”
“谁让你去刨他们祖坟了？你难道不想一想，精绝古城与楼兰古国为何在一夜之间被毁灭了吗？”
百草木意有所指。
“你到底想说什么？”李天笑皱起了眉头。
“老大，古往今来有很多强盛且无比繁华的国度出现过，可他们的强盛与繁荣不过是惊鸿一瞥，很快便被历史洪流给淹没掉了，到后来完全消失不见，甚至连半点踪迹都找不到，这到底是为什么？在几百年甚至几千年以前，不比现在拥有飞机大炮，拥有超级炸弹，一炮下去足以毁灭一座城市。”
百草木问道：“你说，过去需要多么强大的力量才能摧毁一座城，甚至是一个种族？”
“天外流星，亦或者极端的恶劣天气。”
李天笑不笨，经过百草木循循善诱的一番引导，瞬间便猜到了可能存在的情况。
“恶劣天气不可能。”
百草木排除了其中一个答案，紧接着又认真分析起来，道：“如果是天气、气候所导致，人们生活过居住过的痕迹，要么被彻底掩埋，要么就会被发现。为什么精绝古城遗址时隐时现呢？”
“你是说陨石降落，毁掉了整座城市，屠灭了所有人？”李天笑一脸讶然之色，心里有些惊叹。
到底是大自然的力量，实在太过于蛮横与彪悍了，根本不给人活路。如果是现在这个时代，一旦发现陨石降落，可以提前将其击落击碎，将伤害降到最低，可几百年几千年之前的人们，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陨石降落，只能慢慢的感受死亡的降临。
“一种拥有放射性的陨石降落，不仅仅可以摧毁人们的房屋，更能刺激人们的神经，正如黄小云的父亲一样，身体机能逐渐被破坏、败死，等待他的便只有死亡了，亦或者慢慢感受死亡来临前的痛苦。”
“你说，如果我们能够找到精绝古城遗址，并且将这种天外陨石带走，这得卖多少钱啊？可不就是发财了吗？”
百草木道出了心里最真实的想法，钱，就是一串毫无意义的数字，但如果那块天外陨石蕴含了丰富的稀有矿物质，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有了稀有矿物质，比如铀矿，是超级炸弹的必需品，没有它，超级炸弹便完成不了。超级炸弹值不值钱？
“你他瞄的可真敢想啊，这主意你也打？”
李天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百草木，忽然觉得百草木这小子挺精灵的，脑袋瓜子忒灵活，转得太快了。
“老大，国家要发展，东方阁要发展，我们不能只局限于小打小闹的场面，做大做强，还得是科技军事力量，靠着人往前冲么？肉体能挡得住钢铁炮弹吗？”
百草木明显比李天笑考虑得更加长远。
“我考虑一下，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实在不好开口。”虽然觉得百草木的话有道理，不过李天笑并没有直接答应下来。
百草木考虑得非常周全、全面，只是身边并无专业探险队，再者，如果真是放射性物质，对人体伤害极大，巨大收益也面临着巨大风险。
当然，最重要的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李天笑实在不好意思冲黄小云开口，人家父亲还在病床上躺着呢，自己却只顾着捞钱，自己成什么人了？
“老大，这是一个机会。”
百草木却是拧着眉头，正色道：“如果黄小云去过精绝古城遗迹，又平安归来，势必会被某黑暗中的人盯上，甚至被国外某些势力盯上。你要知道，黄沙地带其实没什么可旅游的，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外国人？”
“他们看似是在旅游，是在探险，其实不过是惦记某些宝贝罢了。如果那块陨石被他人夺取，对你我，对华国将会是莫大的威胁。力量，永远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最安全，别人是靠不住的。”
百草木郑重提醒道。
“嗯，我记住了。”
李天笑一听这话，心里更加纠结了几分，可眼下这幅情景，自己怎么好意思向黄小云开口？这不是主动找骂吗？
本来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格外微妙，好不容易打破了一些尴尬，一提此事，黄小云势必会怀疑自己居心叵测。
天地良心，天哥喜欢的就是这么一个人，喜欢的就是黄小云身上那股子书生气质，以及骨子里的傲气。
“反正你自个儿抓紧吧。”
百草木脑袋一偏，看见黄小云缓缓走了过来，立马守住了话题。
“怎么样？见着你父亲了吗？他现在怎么样？”李天笑赶紧问道。
“一切都还不错。”
黄小云眼眶红彤彤的，明显刚刚哭过，不过气色比起之前好了太多，整个人看上去也有精神了。
“谢谢你，白医生。黄小云再一次冲百草木鞠躬，“我父亲醒了，虽然脑子受到了一定的损伤，不过他还记得我，再调养一段日子就能出院了，谢谢，谢谢……”
说着说着，黄小云眼泪又要落下来了。
“别，我就一帮忙的，什么谢不谢的，幸不辱命。”
百草木摆摆手，烟头一丢，道：“你们俩慢慢聊着，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一步，患者如果有什么新情况随时与我联系，或者让他的主治医生联系我也行。走了。”
百草木很识趣儿，眼看着老大邀功的机会就要来了，自己留下来岂不是碍眼？再者，既然回到了烟海，百草木想回家去带点东西。
“谢谢你。”
这一次，黄小云再一次恢复了柔弱女子的模样，冲着李天笑深深鞠躬，眼里没了埋怨，没了讽刺，有的只是满满的感激。
脸上还带着一点点难以察觉的羞涩，或许，这一刻黄小玉也想到了昨天晚上的荒唐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