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脸怎么回事?”
龙腾大酒店顶楼总统套房里,灯火通明,仅有李益善父子二人,当李益善看到面前李文峰的惨状,扬起的巴掌又落了下来。
麻痹的,谁他娘的下这么狠的手,弄得自己都不忍心打了。
“我也不知道是哪里窜出来的神经病。”
提及脸上那一耳光,李文峰现在都能感觉到火辣辣的烧疼,以及无尽的屈辱。李文峰从来瞧不起社会最底层的人,运渣车司机一身恶臭,自然算是底层人物。
可李文峰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运渣车司机暴打一顿,车没了还挨了一顿打,你说冤不冤?跟他娘的撞鬼了似的。
“你不会被人给算计了吧?”
李益善到底是老狐狸,听李文峰一说,便拧起了眉头。
“谁敢算计我?”
李文峰一脸不服,道:“咱们李氏集团在烟海市彻底站稳脚跟,各方各面都打点了一番,有谁会跟咱们过不去?谁敢跟咱们过不去?”
“李天笑敢!”
李益善眉头拧得更紧了几分,自己这个儿子确实很出色,却恃才傲物,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任何人都入不了他的法眼。
简单来说便是目高于顶,过于狂傲。
“他确实敢,可他现在只怕连烂摊子都收拾不过来,哪有精力来算计我?”李文峰稍稍一愣,旋即脸上扶起一抹冷笑。
“哼!”
李益善重重的哼了哼鼻子,“那我就让你看一点东西吧,一段视频和一段语音,而他们手中还掌握了一个人质。”
李益善将手机递给了李文峰。
“这……”
视频还没播完,李文峰面色瞬间苍白如纸,视频的内容很简单,是李文峰与众多记者碰面的相信画面,而语音内容则是记者朱子明的证词,全部指向了李氏集团,指向了李文峰!
除此之外,下面还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贼眉鼠眼的矮小中年男子,皮肤黝黑,因为尖嘴猴腮,确实有老鼠的形象,人称“老鼠”。
墨氏集团仓库的那把火就是老鼠放的,而老鼠则是李文峰找来的。
“现在你还保持着那份自信吗?”
李益善气得牙痒痒,要不是看李文峰那张肿胀的脸,真想给他两耳光。数个小时之前还在跟自己信誓旦旦的保证,可现在呢?所有的主动权都掌握在李天笑手中了。李文峰此举无异于将把柄亲手送给了对手,李氏集团如今很是被动!
“爸,我……”
“瞧瞧你干得好事!”
李益善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不到五个小时就被人抓住了把柄,你难道就不能聪明一点吗?”
记者的出现看似一举将李天笑将墨氏集团推入火坑,半点余地都不留,可实际上也将自己推向了万劫不复之地。
记者的出现太及时了,几乎在火苗刚刚升腾起的时候,十多名记者便一拥而上,试问是记者朋友聚会,刚好一起出现的吗?
绝无可能,连傻子都能看出其中的阴谋。如此拙劣的手段偏偏自己这个儿子还得意洋洋的跟自己吹嘘,现在终于知道对手有多难缠了吧。
“爸,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李文峰自知理亏,不敢再得瑟了。
“还能怎么办?主动上门求和。”
李益善恨得直咬牙,别人手中掌握了充足的证据,随时可以将李文峰送进局子,届时再将视频片段公开,李氏集团斥巨资积攒的威望必将轰然倒塌,眼下只能低头求饶,甚至让出一部分利益。
“爸,那,那我们之前不就白忙活了吗?”李文峰一阵心痛,一把天牌愣是让自己给打得支离破碎,要知道李氏集团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在烟海市建立威望,砸了不少银子。
好不容易有了跟李天笑扳手腕的能力了,大好局面又被自己给葬送了。这把火得不偿失啊。
“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愚蠢!”
李益善一张老脸铁青无比,恨恨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现在我只怕李天笑那小杂种不肯让步,眼馋淮安区那块大肥肉。”
“爸,咱们坚决不能把淮安区给让出去啊,那可是你我翻身的资本,绝对不能……”
“如果他真有这般要求,我若不从,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你下大狱吗?”李益善胸口憋着一股闷气,“你要知道,你有关系,墨氏集团更是烟海市本地企业,谁还没点路子?”
“……”李文峰不吭声了,一脸颓丧的坐在沙发上,两眼无神。
李文峰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胜券在握的局面,转眼之间便一败涂地,甚至还挨了一顿胖揍,挨了打不说,明天还得舔着脸主动上门赔笑道歉。
高高在上的优越感瞬间荡然无存,面子被自己摔的稀碎。
“行了,事情就这么定了!”
李益善纵然心中有气,见儿子鼻青脸肿一脸惨状,也不忍过多苛责,只是道:“回屋休息,明天一早同我一起去一趟墨氏集团把事情给处理好。”
说完,李益善一甩手,转身钻进了卧室。
“李天笑,劳资与你不共戴天!”李文峰摸了摸红肿的面庞,疼得直咧嘴,一脸愤然又不得不将火气压制下去。
小不忍则乱大谋,更何况如今李天笑手中掌握了充分的证据,纵然不服又能如何?小命儿都被人攥在手里了,难不成继续兴风作浪?
……
后半夜的墨氏集团难得安宁了下来,消防车与各路记者退去之后,空气中还残存在焚烧过的味道,墨轻语站在仓库门口,心如滴血一般难受。
眼看墨氏集团即将踏入巅峰,可在节骨眼上出了这等事情。哪怕证据在手,墨轻语仍然高兴不起来。对手下黑手不假,也从侧面反映出墨氏集团防御不力,治安情况有待提高等问题。哪怕损失并不大,可墨轻语仍不满足!
“轻语,天色不早了,咱们先回家休息吧,明天还得上班。”李天笑站在女人身后,声音轻柔,望着女人单薄的背影,心如滴血一般难受。
如果不是自己的原因,女人何至于受这等无妄之灾?李天笑痛恨李益善父子,又无法对其痛下杀手,只能看着他们伤害自己的女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人心疼无助。
突然间,李天笑觉得自己很没用。
“不回了,今晚就在办公室对付一晚。”
墨轻语深吸一口气,面色清冷,径直上楼再一次回到了办公室。
“……”
李天笑动了动嘴皮,最后仍没叫住女人。女人伤心不假,对自己何尝又不失望?
“天哥,这事怪我,明天我便加派加强夜间巡逻,再去市场搞两条大狼狗回来,别看现在是信息时代,狗可是人类的好朋友,稍有半点风吹槽动比人都警觉。”
陈三河凑了过来,显得很自责。
“嗯。”
李天笑点点头,接过陈三河递过来的烟点着,“这一次火灾虽然不是你们保安部的原因,但公司扩大便意味着保安部责任更加重大,采取一些特殊方式也是应该的。”
“你先忙着,我出去转转,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说完,李天笑摆摆手,转身出了公司大门,寻了个没人的路边坐了下来。
烟一根连着一根的抽着,眉头越拧越紧。
“废物,我们又见面了。”
李天笑坐了不到半个小时,神秘的黑袍人好像凭空出现在路口,昏暗的灯光拉长了黑袍人的身影,显得愈发诡异。
这一次,李天笑没有着急怼黑袍人,反而有些好奇。
为什么总在自己心情烦闷的时候黑袍人就出现了?虽然他的话很难听,但不可否认的是,黑袍人还真的从未伤害过李天笑,哪怕第一次见面,黑袍人几乎一只手都能掐死李天笑,可他并没有那般做。
“抽烟么?”
李天笑主动递了一根烟过去,神情平静而轻松,好像在与多年未见的老友聊天一样。
“我从不抽烟。”
黑袍人摇摇头,桀桀怪笑道:“我这个人排遣郁闷的方式与你不同,像你这种懦夫,不是酗酒便是抽烟,我比较喜欢用拳头来发泄。”
“今天我不想跟你动手,况且你现在不一定是我的对手,所以别逼我。”李天笑自然知道黑袍人口中的“懦夫”指的是自己,但李天笑真不想动手。
“废物!”
黑袍人闻言冷哼道:“真不知道你这等废物,有什么资格称之为华国第一古武天才,更不知道‘死神’之名从何而来。区区李益善父子就让你束手无策了,是吗?垃圾!”
李天笑眉头一紧,没有吭声。黑袍人很了解自己,如暗夜那般,好像镜子一样,将自己照了一个通透,毫无遮拦。
“男子汉大丈夫,却无半点魄力。你忘记你当初是如何安慰墨轻语的了吗?”黑袍人声音再起,“墨四海墨长河不配做墨轻语的亲人,那李益善父子又何尝有资格成为你的亲人?他们连你心爱的女人都不放过,你为什么不敢杀了他们?你还是男人吗?”
李天笑面色不变,心头却是猛地一震。是啊,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他们拿自己当亲人了吗?没有,反而变本加厉,无所不用其极,回过头来反倒伤自己更深,也难怪刚刚从墨轻语的眼里李天笑看到了一抹失望。
是对自己的失望!
“如果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如果没本事让喜欢的女人笑,你有什么资格得到她?懦夫,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