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唯一没有魔气池的洞穴里,蒲尘双眼漆黑,木然的站在一口棺材前,‘蒲尘’说道:“那个畜生,怎么知道我最重要的东西就在他身边,真是愚蠢,空有力量却没有脑子。”这却是之前出现过的苍老声音。
接着说道:“这里的魔气池还有那么点我当年的意思,可也是画虎不成反成猫,花哨太多,破绽也多,想用这个就困住我,也太早了一点,而且连材料都给我准备好了,连一点力气都不用花,它真是白白跟了我这久。”
一把掀开棺材,是一条黑蛇的尸体,细细弱弱,像一根黑线,那声音又嘲讽道:“还是一样虚荣,明明是条蛇,偏偏要偷一具龙的尸体来用,整日藏在里面,在世人面前耀武扬威。”
‘蒲尘’把手伸向蛇头,过了好一会,一点小小的星光出现在蛇头上,在没有其他异动,‘蒲尘’一口吞下那点星光,竟露出难受的表情。
“糟了,刚刚用了太多灵魂力量,这会竟吸收不了这魔源珠……”声音越来越弱,最终消失不见。
蒲尘幽幽醒来,脑子疼痛欲裂,竟莫名的多出许多记忆,看着四周的一切,颇为不解,他虽没来过这里,却又清楚的知道这里是一条黑蛇的墓穴,但细想来这里干什么的时候,却疼的不能思考。
昏昏沉沉的走出墓穴,看了满眼的怪物,脑子里竟涌出来许多的对付方法,这怪物们都没有眼睛、鼻子,那是怎么找人的哪?其实靠得都是他们的舌头,他们的舌头能感应到新鲜血肉的位置,想要活下来只有把他们的舌头割了。
一路厮杀,不知道红妖在哪儿?只能跟着怪物们走,蒲尘站在一头被割了舌头的怪物身上,终于看到了一个怪物聚集的地方。
他忙飞过去,满心欢喜,以为终于找到了红妖,却不料居然是苦苦挣扎的安芮,安芮虽是天生神力,可这绵绵不绝的怪物也快耗尽她的体力,看到蒲尘,更是绝望。
蒲尘沉默着看她抵抗怪物,想到自己脑中莫名其妙的记忆和来历不明的无方,久不出现的青剑一声轻鸣,飞过去转一圈,就把安芮身边的怪物一剑割舌,提起安芮,冷声说道:“你还欠我们一个解释。”
此时的红妖等人正在怪物下顽强抵抗,幸好佰钰经过这段时间的恢复,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用法力还可以让他们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黑狐一直站在红妖身前,不让一滴液体粘到红妖身上。
几人边打边退,直到被重重包围,蒲尘赶来时见到的就是黑狐保护红妖的情景,心中忽然感到一阵不爽,虽然还是感谢的,但这种不爽完全比过了感谢。
蒲尘冲进重围,故技重施,包围圈瞬间空白了出来。
蒲尘飞下去,一把搂住红妖,在怪物群里腾飞跳跃,转眼间,就只剩下了密密麻麻地尸体。
黑狐失落的捏紧拳头,但又松开了,情之一字,切莫强求,否则伤人伤己。我不想伤你,所以,只要你幸福就好,红妖。
一行人在蒲尘的带领下,奔向出口的位置。过了无数个洞穴,割了无数的舌头,终于到了出口门前。
蒲尘说道:“这个洞穴里面应该就是出口了,不过……”蒲尘看向黑狐、黑月还有南依,接着说道:“到时候可能要你们帮忙。”
黑狐疑问道:“不知需要我们做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一进门,红妖便惊呼出声。洞穴里,除了一扇高大的、花纹繁复的金属大门之外,最显眼的,就是两个紧紧相拥在一起的身体,女的表情无比幸福,而男的神情也是柔和万分。这不是青果和亚鸣还是谁?
红妖、佰钰、蒲尘冲过去,红妖轻碰了下他们的身体,便到了下去,红妖着急道:“他们是怎么了?”
蒲尘沉重地用手感受了一下脉搏,接着笑道:“不用担心,他们只是为了保存体力、不让魔气侵蚀加快用了一种秘法而已,等出去后我们为他们灌输一些法力就好了。”
此话一出,两兄妹都长出了一口气,佰钰奇怪道:“这神将怎么和青果在一起?还这么亲密。”
红妖眼珠一转,偷笑一下,说道:“要你管!”
蒲尘走到那扇门前,对着黑狐、黑月说道:“你们来看看吧,这里可能要用到你们的钥匙。”
原来这门上有一条张牙舞爪的的龙,却缺了两只眼睛,还有些沟槽,想必这就是开门的关键了。
蒲尘继续说道:“这眼睛就是你们放钥匙的地方,至于这槽,就要用到巫医的血脉了。”抬眼看向脸色苍白的南依。
黑狐、黑月刚把钥匙放上去,南依便割破了手掌,佰钰看着现在还包扎着的手腕,很是心疼。
那血槽弯弯曲曲,布满的整面墙,南依在堪堪流到一般时便支持不住晕倒在地,蒲尘皱眉道:“这可怎么办?这门必须的巫医的血脉才能打开,而且一旦中途停止,就前功尽弃了。”
在人群中没说过一句话的安芮突然站起身来,嘲讽说道:“不就是要巫医的血脉吗?我就是,想不到这肮脏的血液居然有一天还能救我的命。”
蒲尘疑惑的看向黑狐,只见黑狐轻点了一下头,让红妖等不明内情的人更加疑惑。
安芮走到门前,那血居然和南依的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门熠熠生辉,安芮还真是巫医的血脉!
等血流完了整扇门,安芮才脸色惨白重新坐了下来。
蒲尘说道:“这门很是特殊,这上面的花纹其实是一种符咒,要等血液慢慢干透,才能发挥出这符咒的力量,大概还有半个时辰。”顿了一下,对着安芮说道:“这半个时辰,你需要给我们一个解释,这一切是怎么回事?那无方是谁?我们和你又有什么仇怨,说不清楚,你就是死路一条。”
“呵呵,解释,怎么没有人给我解释?你杀了我吧!我早就不想活了!”
黑狐在一旁劝道:“安芮,你别这样,那件事真的是个意外,巫医大人也一直在内疚,无奈你一直拒绝见他。”
蒲尘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认为我们有知情的权利。”
黑狐看了一眼安芮,安芮别过脸去,但也没有拒绝。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就此拉开帷幕。
南依的爸爸是当年村里最英俊的男子,是巫医大人的儿子,更令人羡慕的是,他还有一个温柔贤惠、美丽大方的妻子和乖巧可爱的女儿。
可是美好的表面下总是有瑕疵,他也是有年少轻狂的时候,记得还是情窦初开的十七八岁年纪,喜欢四处游走,在寒枫谷游玩的时候,见到一位采药女,惊为天人。于是假装脚伤,就这么一来二去,少年人的感情总是来得猛烈,在一个浪漫的夜晚,他们结合了。
之后,他再也没见到过那位采药女,苦苦追寻无果后,终于结婚生子。可他不知道的是,他去找她的时候,她正被爸妈按住不准出声。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出现,把五岁的安芮交给他,就不在与他见面。
一切都相安无事,安芮在这里学习巫医之术,她很聪明,远比小一岁的顽皮妹妹有天赋。可是,在安芮十岁的时候,她们两姐妹突发了一种怪病,幸好巫医医术高明,所需药草虽珍惜但仔细寻找也该是有的。
就先救了小点的南依,可到安芮的时候,糟糕,缺了一味重要材料,无法,只能勉强医治,就这样,命虽留下了,可一大块红斑也留下了。安芮就成了所有人眼中的丑八怪,被孩童嘲笑。
巫医看着可怜的安芮,就说道:“不如让她去她妈那里生活一段时间吧,对她好。”
就这样,她回到了那个魔鬼般的地方。巫医不知道的是,那味重要的药其实是被哪位善良的妻子藏起来了,虎是不食子,但前提是不是她的子。他也不知道他送安芮去的地方是一个活生生的地狱。
安芮有过上了那种日日被打的日子,她的妈妈根本保护不了她,她曾亲眼见到过她妈妈为了让她回那个看起来安全的家,摸黑去求她爸爸,却被那女人赶出来的落魄样子。
再后面,安芮就到了十二岁,那天,巫医和那个女人,带着人冲进了她名义上的家,她听到那些人说她的妈妈被魔迷惑了,要抓她伏法。她想解释,那些人却根本不听,把她抓到圣树下,正好遇到她妈妈在与无方对话,于是,她亲眼看着妈妈在酷刑中折磨而死。
她多么想说,被迷惑的不是她妈妈,而是她的外公外婆,他们的脾气异常暴躁,对她们非打即骂,但有天晚上,她起来如厕,看到妈妈正跟着外公外婆从一条暗道往山上走去,就这样,她看到了无方,也知道了一切。
可他们不相信,妈妈是为了帮外公外婆解脱才去找无方的。
后来,无方在帮助下冲破封印,一切才明了,可再也来不及了。那个在妈妈死的时候不敢出来面对的男人送了性命,那个恶毒的人也死了。
真相出来了,可那又怎么样哪?唯一一个爱她的人被冤枉死了,而脸上的胎记注定让她无法拥有普通的爱情。
于是,在知道她爱上的男子居然爱上了那个永远比她幸运的妹妹时,她崩溃了,心里恶毒的种子发芽生根,成长的速度连她自己都惊讶,原来她的心底积攒了这么多的恨、这么多的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