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苏弥停下脚步,洛映珏也转过头望向他视线停留的方向,那是一栋老旧的小楼,墙体剥落,灰暗凄清,在这片破败的城区里并不显眼。
唯一的特别之处在于…墙上的玻璃窗太干净,这里的建筑中也有很多完整的窗户,但都没有它那么整洁。
“过去看看。”洛映珏率先走了过去,苏弥也立即跟上,绕到建筑的正门,他们又看到了外面的晾衣绳上挂着几件男士衣物。
这些衣服都是市面上价格不菲的名牌,明显不是该出现在这里的物件。
很显然,这栋楼里还住着人。
“没有感知到其他热源。”洛映珏说,“里面应该没人,直接进去吧。”
“嗯。”
苏弥也注意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并没有监控之类的设备,他们从老楼昏暗的入口走进去,他细致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里面同样没发现类似监视器的东西,这栋楼现在的住户似乎没有他想的那么小心谨慎。
进入那间窗户被擦拭干净的房间,里面的情况却不是他们预想中的那样。
空气中弥漫着呛鼻的尘灰,简陋的单人床上也落着一层厚厚的灰,地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水泥碎块儿,墙体斑驳开裂。
只有那扇窗户被擦得格外干净。
“不对劲。”苏弥皱着眉思索起来,“如果他们没有住在这里,为什么要特意把窗户擦干净,还有外面那些衣服…”
几乎是瞬息之间,洛映珏的九条尾巴从背后冒了出来,将他们一同包裹起来,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惊天动地般的震动。
巨大的冲击让苏弥摔倒下去,跌坐在洛映珏的尾巴上,等他睁开双眼,洛映珏仍安然无恙的站在他面前。
“低头。”她轻声说。
随着她的尾巴移去,头顶上无数的灰尘和细小的碎块掉落下来,落在苏弥的头顶和肩上。
他拍掉那些尘土碎石,咳嗽了几声,视野恢复之后,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建筑废墟之中。
“看来是故意把我们引进来的。”洛映珏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神色依旧淡定。
苏弥找了块建筑碎块坐下,呼吸急促,还有些惊魂未定。
“被吓到了?”洛映珏蹲在他的面前,摸了摸苏弥的头,“我以为你都习惯这种场合了。”
“我总共也没经历过几次啊…没事,我缓一下就好了。”
这种生死一线的情况他至少现在还习惯不了,得亏是洛映珏反应快,不然自己怕是要去见阎王了。
但她的尾巴隔绝不了爆炸的巨响,如此近距离的爆炸声让苏弥的耳朵出现了严重的耳鸣,御心正在修复他的穿孔鼓膜。
“这下刺激了吧,这也是大场面呢。”
苏弥拍了拍耳朵,听力完全恢复后,他又分析起来,“学姐,你觉得这是妖术还是炸弹?”
“妖术和道术都会产生细小的元素波动,我能感觉出来,这是纯粹的炸弹爆炸。”
“你有看到或者感知到附近有人吗?”
“至少附近两百米内都没有,妖力的感知范围能大一点,附近五百米都没有。”
苏弥立刻拿出手机搜了一下,很可惜,五百米和两百米都不是遥控炸弹的极限距离。
如果是遥控炸弹,意味着对方正在更远的地方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而要是定时炸弹,说明他们的行踪早已暴露,那么也就是说…
正好那些秘会的成员在听到爆炸声后赶了过来,苏弥随便逮了一个人就发问,“你们今天的行动是什么时候确定的,都有哪些人知道?”
对方自然明白他问这些是什么意思,立刻回答说,“这是我们指挥官今天刚下的命令,清理部队的行动严格保密,只有他和总指挥知道。”
接着两边又交换了一下各自搜索到的情况,无论那么用来取他们性命的炸弹是遥控的还是定时的,都意味着他们已经暴露在对方眼下了,在搜下去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怎么样,要去会会他们的指挥官吗?”回去的路上,洛映珏一边开车,一边询问着苏弥的打算。
“我不擅长和人演对手戏,要不学姐你去吧?”
“不用那么麻烦。”洛映珏说,“找别人去问问就好了,我们可以换个地方查。”
“能买到炸弹的地方。”
洛映珏笑了笑,他们想到一块儿去了,“这种东西在国内可是严令禁止的,刚刚那个也不像自制的,那么能买到的地方…我只能想到那里。”
柯尼塞格在马路上飞驰着,苏弥转头望向车窗外飞速闪过的风景,无奈地叹了口气,“唉,我一个平平无奇的猪头大学生怎么还能卷进这种事里来。”
“这不就是你要的刺激吗?”
“刺激过头了…我真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
……
临央城最南部,城里的唯一一处城中村,一栋平平无奇的居民楼内。
房门打开,一位穿着黑色风衣,戴着半边骷髅面具的男人走进屋里,越过满地的啤酒罐,来到沙发前。
沙发上,躺着另一位颓废慵懒的中年人。
“想好要接受我们的邀请了吗?”他很礼貌地对苏文问道。
苏文把手臂从眼睛上移开,看了看他,喉结上下动了动,“你们…我和你们是一路人吗?我们都不是同一物种。”
“你们秘会不也经常和妖怪合作吗?”男人停顿了一秒,“抱歉,你现在是秘会的叛离者,他们正联合着别的妖怪要清理门户。”
听到这话,苏文紧紧皱起眉头,咬着牙却说不出话。
他并没有说错,而且如果不是他们提供的援助,他已经被清理部队压回去进行审判了。
见苏文没有反应,男人也只是笑了笑,没有继续逼他选择。
“没关系,我们从不强求别人成为我们的同伴,你可以一直待在这里,只是…在你给出答复之前,我们能提供的庇护就止于此了。”
男人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他也很清楚,走投无路的丧家之犬,除了答应他的要求,没有第二种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