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咬了咬牙,秦淮瑾一边下跪,一边缓缓靠向了秦君勉。
“儿臣非此女不可!请陛下成全!请父皇成全!”
此话一出,秦君勉哪里还不懂得秦淮瑾的意思。
于亲情,他作为儿子向父亲求情。
于君臣,他作为臣子向皇上求情。
总而言之,秦淮瑾想要的就只有杜悦溪。
秦君勉气得半死,当即也不再隐瞒,直接了当的开口说道。
“你喜欢的女人,很有可能是他国派来的奸细!”
“你可是朕的儿子!难道不应该为大秦着想,为朕的江山着想吗?!”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秦淮瑾有些错乱。
什么?杜悦溪怎么就突然成为了别国的细作?
怎么可能?
重重的对秦君勉磕了一个头,秦淮瑾有些困惑的开口。
“还请父皇明示!儿臣并不明白父皇所言究竟是为何事!”
他是真的不知道。
不过,这话落在秦君勉的耳朵里,就成了秦淮瑾被妖女所惑,直至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终究是自己的儿子,秦君勉不忍心看他如此执迷不悟。
重重的叹息了一声,秦君勉有些无奈的开口。
“你可知今天在军训场上发生的事情?”
“儿臣知晓,”秦淮瑾应了一声,脑子在那里飞速运转。
今天在军训场,有什么问题吗?
今天的事情虽然有些荒诞,从整体上来说对大秦是有益处的,何来奸细一说?
然而,接下来秦君勉所说的话,顿时让秦淮瑾有些哭笑不得。
“既然你知晓,为何还会一直执迷不悟?”
“试问,一个普通的民间舞女,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功夫?就凭那出神入化的射箭技艺,他就绝不可能是普通的舞女!”
此刻的秦淮瑾才意识到,他之前遗漏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由于一早就认识了杜悦溪的缘故,秦淮瑾对于杜悦溪会武功这件事,并不奇怪。
只是,凡事都要师出有名。
没名没份,一位女子会武功,实在是太诡异了!
“启禀陛下,儿臣可以解释!”
微微弓下身子,秦淮瑾决定将一切的事情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儿臣其实有教过王妃功夫,甚至,王妃的轻功都是由儿臣亲自所教。”
“因此,王妃习武,本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嘴角扬起抹冷笑,秦君勉冷冷的凝视着秦淮瑾,那锐利的眼神,仿佛要将他看透。
讥讽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着,秦君勉的眼里充满了失望。
“老三啊,老三!亏得之前朕对你刮目相看,如今看来,你已经彻底被那个女人迷失了心智!”
“你与那妖女才认识多久?”
“即便算上你与他在小镇相识的时间,你们二人的相处也不过一年有余。”
“短短一年的时间,他是如何将射箭的记忆修炼到如此精湛的程度?别告诉朕,他是一个武学奇才!”
这……
一时之间,秦淮瑾有些哑口无言。
在今日训练场仪式传出来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杜悦溪还会射箭。
如今这确实也解释不来。
“父皇……”
嘴巴嗫嚅了一会儿,秦淮瑾并不想如此轻易的放弃。
可,秦君勉却不想听了。
他坐在椅子上,眼眸紧闭,冷冷的挥了挥手。
“行了,此事你没有必要再说了,朕心意已决。”
“从今日起,你回王府闭门思过,等你什么时候彻底清醒,什么时候再回来寻朕。”
“来人,送客!”
说完,一直在门口候着的几个太监就走进了屋子,毕恭毕敬地对秦淮瑾鞠了一躬。
“三皇子殿下,请吧!”
眼看着事情已成定局,甚至毫无反转的局面,秦淮瑾有些慌乱了。
微微咬了咬牙,他低下身子,重重的磕一个头,掷地有声的开口说道。
“陛下!杜姑娘……杜姑娘乃平昌王将军遗孤!”
“就算会些功夫,也无可厚非!”
瞳孔猛的一缩,秦君勉满脸不可置信地看上了秦淮瑾,连忙冷声质问道。
“三皇子,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
“这可是欺君之罪!”
“确实如此!”
秦淮瑾攻下身子,一字一顿的开口,“儿臣还有证据可以证明王妃的身份,请父皇明鉴!”
原本,秦淮瑾有自己的计划,让杜悦溪恢复身份。
谁曾想,今日遭此一劫,看来,只能提前暴露杜悦溪的身份了。
瞬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秦君勉转头冷冷的看见了一旁的太监。
“还在那里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滚出去!难道还要朕请你吗!”
伴随着秦君勉的一声怒吼,几个太监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捂住自己的嘴。
平昌王一事,当年在整个大秦闹得沸沸扬扬。
但凡有点脑子,还想活命,就不会把刚刚听到的事情说出去。
待到整个御书房里的人全部退出去之后,秦君勉才居高临下地看着秦淮瑾,淡淡的开口说道。
“你刚才说的这事,可是真的?”
“儿臣敢以性命担保,倘若有半分虚言,天打五雷轰!”
仿佛是早有准备一般,秦淮瑾连忙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个质地古朴的玉佩。
“这是儿臣与杜姑娘初见时杜姑娘所携带的玉佩,从上面的纹路和特有的雕刻手段来判断。”
“这确实是平仓王留给女儿的玉佩!”
“也就是凭借此玉佩,儿臣知晓了杜姑娘的身份。”
平昌王的嫡女吗?
难得的,秦君勉沉默了一会。
半晌,他冷冷的开口询问道。
“就算是这样,又能如何?”
“平昌王是整个大秦的罪人,通敌叛国,差点陷我大秦于不义之地,作为他的嫡女,杜悦溪难辞其咎!”
“即便是证明了他的身份,又能如何?以他现在的处境,朕就算盼他斩首示众,也是轻的!”
是的,没错。
即便是这个预判证明了杜悦溪身份的合法性,平昌王之女的身份却早已够杜悦溪死上个百来次了。
当时秦君勉对于平昌王的判决,是株连九族。
他想尽办法护住了自己的女儿,是违反朝廷的命令!
这个罪,甚至足够秦君年派人将平昌王的尸体挖出,鞭尸剥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