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瑾的话里充满了自信,杜悦溪默默地打量着周围的材料,心里也明白。
秦淮瑾为了这个计划,已经谋划许久了。
现在是弓在弦上,不得不发。
“行,我知道了,”杜悦溪轻叹一声,无奈地答应了,“一切就按照你的计划来吧!”
“既然你愿意配合,那便是极好地。”秦淮瑾满意地点了点头。
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杜悦溪眼睛死死地凝视着秦淮瑾。
“你……你要干什么?你要我配合?要我做事必须提前说清楚,太过分我是不会答应的。”
嘴角的笑容愈发的浓郁,秦淮瑾一个箭步走上前,死死地将杜悦溪摁在凳子上。
“还在那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动手?”
随着秦淮瑾的话音落下,一股剧痛感从脖颈处传来,杜悦溪两眼一抹黑,整个人晕了过去。
……
等到杜悦溪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脸上糊了一层十分厚实的东西。
皮肤被捂得微微出汗,整个人难受极了。
下意识的想要伸出手,将脸上的东西撕下,杜悦溪却猛的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被人控制住,一大个活人被硬生生的禁锢在轮椅上。
额头青筋暴起,杜悦溪整个人有些恼火。
“秦淮瑾,给我出来!”
“要是不把话给我说清楚,等我挣脱出来,直接把你的王府给拆了!”
话说到一半,杜悦溪的声音戛然而止,瞳孔猛的一缩,眼里闪过一抹惊恐。
明明是他自己的身体,明明是他自己说的话。
可说话的声音怎么突然之间变了?
倒像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小男孩儿的声音,仔细分辨一下,这声音似乎还有点熟悉?
正当杜悦溪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一道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
“先别急着说话,我刚刚才给你喂的药,现在嗓子还不稳定。”
“要是说多了,说不定会变回原来的声音。”
吱呀一声响,房门缓缓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推门而入,手里还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这下,杜悦溪不由得更加生气了。
“秦淮瑾,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秦淮瑾满脸的平静,顿了顿,接着说道:“只是在为你做一些前期准备工作。”
“毕竟,想要扮演一个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还有一周的时间,必须学会安世子的言行习惯,一举一动,甚至是一个细微的小动作。”
“夫人,可能做到?”
话说到这个份上,杜悦溪怎么可能还不明白?
这一切都是秦淮瑾策划的,目的就是让自己和安然互换身份之后,不露出任何破绽。
深呼吸一口气,杜悦溪扬起一抹勉强的笑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询问着。
“亲爱的三皇子殿下,下回有什么事情可以提前和我商量一下吗?”
“冷不丁给我搞这么一出,我是真的想杀人的!”
淡淡的撇了杜悦溪一眼,秦淮瑾云淡风轻的开口说着。
“如果我真的跟你说了,你会这么无条件的配合我吗?”
此话一出,杜悦溪顿时语塞。
确实,以她的性格,想要把他安静的禁锢在一个地方,简直是天方夜谭。
嘴里不满的嘀咕着,杜悦溪向田淮瑾投去一个幽怨的小眼神。
“那……那你也不能不经过我同意,就直接把我关在这里吧?”
“我的精神损失应该怎么说?难道你不应该为此付出一点点代价吗?”
略微思忖了一会儿,秦淮瑾煞有介事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淡淡的开口说着。
“300两白银,如何?”
“成交!”杜悦溪干脆利落的答应。
反正他人已经被绑这儿了,跑是跑不走了,那与其这样,还不如从秦淮瑾的身上捞点好处。
其他就随便了。
看着满脸坦然的躺在轮椅上的杜悦溪,秦淮瑾的嘴角扬起一抹浅笑,眸底的笑意愈发的浓郁。
对于杜悦溪小财迷的性子,秦淮瑾也是无意中发现的。
尤其是从上一次杜悦溪痛骂秦君勉册封的时候。
倘若不是对钱财在意,又怎么可能那么生气?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秦淮瑾将宅子里的事情一一交代好,周围安排人手守卫之后,默默回到了自己的王府。
要知道,越是出兵前期,秦淮瑾就越不能有任何异动。
倘若让秦君勉发现了什么旁的意思,这事儿恐怕就泡汤了。
偌大的宅子里,就只剩下杜悦溪,安然,杜景之三人,气氛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淡淡的撇了一眼杜景之,杜悦溪默默的凝视着他。
“老弟,现在三皇子殿下已经走了,可以和我说说,你究竟为什么要连同他一起来算计我?”
之前在质问杜景之的时候,秦淮瑾给他解围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杜悦溪让这事儿过去了。
只是看在秦淮瑾的面子上,暂时不追问,至于之后嘛……
重重的叹息了一口气,杜景之看了杜悦溪一眼,微微鞠躬作揖,郑重其事的开口。
“姐姐,弟弟已经长大了,有很多事情有自己的决断。”
“再者说,上一次狩猎大会,安然遇险的时候,是三皇子殿下救了我们。”
“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回报三皇子殿下,不是吗?”
回报难道就应该和别人同一阵营,然后处于一个随时可以伤害自己亲姐姐的位置吗?
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容,杜悦溪没有和杜景之继续争执,只是默默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声音有些疲惫。
“好了,我没什么想问的了,你先带安然去房间里好好休息吧,她伤的比较重,”
微微点了点头,杜景之再一次对杜悦溪作揖行礼。
“知道了姐姐,我这就带安然下去。”
说完,杜景之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背影十分的决绝,他的视线从始至终都落在安然的身上。
没有片刻的分离。
他的心,早就已经落在了安然的身上,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办法落入他的法眼。
哪怕杜悦溪这个姐姐,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