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杜悦溪的冷声质问,秦淮瑾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将手里的粥一点点塞进杜悦溪的肚子里。
才缓缓开口。
“之前本王就已经说过了,你生命剩下的最后这三个月,本王陪你一起走。”
“直到你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是属于本王的。”
默默的凝视着秦淮瑾,杜悦溪的内心如同打翻了五味杂陈一般。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不要相信这个家伙所说的话?
凭什么相信呢?就凭他现在口说无凭的,喜欢吗?
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杜悦溪没有继续激烈的反抗,而是平静的躺回了床上,眼眸紧闭。
“行,我知道了。”
“我现在有些累了,你先出去吧,我想稍微休息一会儿。”
深深的望了杜悦溪一眼,秦淮瑾见他的神情不似作假,眼圈之下有着一圈深深的乌青。
他微微点了点头。
“行,那你先好好休息!本王先走了。”
说完,秦淮瑾拂袖而去,只留下了杜悦溪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
脚步声逐渐远离房间,杜悦溪确定秦淮瑾真的离开了之后,睁开了自己的眼睛,满脸的复杂。
三个月,三个月之内,自己必须离开秦淮瑾的身边。
否则,中毒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暴露了。
是的,没错。
正如你所猜测的那样,杜悦溪根本就不会死,或者说,那所谓的毒性根本就杀不死杜悦溪。
作为医药世家的传人,解毒不在话下。
只是……她不想解毒。
眼里闪过一抹疲惫,杜悦溪做起身,目光悠悠的看向前方,重重的叹息了一生。
她累了,实在是太累了。
不想在这皇宫之中,继续纠缠下去。
况且,以她平昌王府罪臣之女的身份,在整个朝廷,又有多少人是看她顺眼的呢?
杜悦溪自打穿越过来之后,一直是在为原身的事情奔波,现在,那所谓要投奔的,人家已经找到了。
正是秦淮瑾。
杜景之的后半生也有了保证。
现在是时候,为了自己而活,潇洒的在这个世界上走一回了。
如此想着的杜悦溪,逐渐进入了睡梦之中,这一睡,更是直接到了午夜。
“咚咚咚!”
“啪嗒啪嗒!”
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声音从窗户里传来,杜悦溪下意识地警醒,满脸警惕的看向窗户。
她冷声呵斥着。
“谁?!谁在那里!”
门外的那人似乎也没有打算躲藏,整个身影之间出现在了门口。
杜悦溪挣扎的从床上下来,顺手抓起一旁的烛台,静静的摸向了门口。
她保证,如果外面的人敢欲行不轨,那明年的今天就是她的死期!
吱呀一声,杜悦溪推开房门,冷冽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
“到底是谁鬼鬼祟祟的躲在门后?给我出来!”
扑通一下,黑影跪在了地上,泪眼汪汪,一把抱住杜悦溪的腿,声音有些嘶哑的开口。
“小姐!我总算是找到你了,小姐!”
那声音似曾相识,杜悦溪却半天想不起来她是谁。
确定门外之人没有恶意之后,杜悦溪将他请了进来,摸索着用打火石,点燃了蜡烛。
微弱的亮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这时,杜悦溪才终于看清眼前之人的面孔。
嘿,还真是老熟人?!
“冷月,你怎么来了?”杜悦溪有些诧异的开口。
没错,此人正是之前,同为望春楼舞女的冷月,也是那个苦苦寻觅情长王女儿下落的忠诚旧部。
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冷月郑重的对杜悦溪磕了一个头。
“小姐,奴婢前来自然是为了寻找小姐!”
“没想到小姐您竟然就是平昌王府的嫡女,是奴婢之前有眼不识泰山,对小姐多有冒犯,请小姐责罚!”
此话一出,杜悦溪顿时哑口无言。
虽然她不能理解像冷月这种一心一意跟着主人的人的思想究竟是怎样,但基本的理解还是有的。
一把将冷月搀扶起来,杜悦溪这时才看清了他的身体。
黑色的夜行衣上沾满了不少泥土,脚上的草鞋更是破破烂烂,隐隐还能看到脚上的冻疮。
杜悦溪眉头紧促,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到底是从哪里来?怎么看上去如此匆忙?”
“回小姐的话,奴婢从西域方向而来,一听到有小姐的消息,就急匆匆的赶过来了。”
“奴婢来迟,请小姐恕罪!”
说完,冷月作势又要跪下去。
这左一个求饶,右一个下跪的,让杜悦溪十分头大。
她连忙抓住了冷月的胳膊,无奈的开口。
“行了,在我面前不用这些虚礼,你知道的,我向来不喜欢这些。”
嘴唇微抿,冷月默默的看着杜悦溪,有些欲言又止。
可杜悦溪仿佛没看出她心里的顾虑,还在纠结刚刚的问题。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你从西域那边赶来,又花了多久的时间?”
“圣旨发布已经三天,当年平昌王府一案,平昌王彻底被平反,赐予武安将军的谥号。”
“小姐,你被陛下封为郡主,伤好之后进行册封大典,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
冷月的话一字一顿的说出。
杜悦溪却整个人在风中凌乱。
什么??平昌王叛乱一案竟然就这样被平反了?
册封郡主的事情,杜悦溪是知道的,但是对于平昌王一世,她不是很清楚。
全国上下的人都对这个案件讳莫如深,没道理当今陛下会立刻改变主意。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
强撑起身子,杜悦溪想要下床,去秦淮瑾的房间问个清楚。
谁知下一秒,冷月又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满脸恳求。
“小姐!奴婢有个不情之请!”
“作为平昌王府的家仆,奴婢愿意一直守在小姐的身边,为小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一来是可以弥补奴婢之前的过错,二来也是想完成家父的心愿。”
看着跪在地上,满脸虔诚的等着审判的冷月,杜悦溪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眼里闪过一抹复杂。
三天的时间,她赶了几千公里的路程。
日夜兼程,就是为了来到她的身边,伺候她左右。